萧北承忽然转身,看向跌坐在地的赫连姝。\w.a!n-b?e¨n..,i,n!f¢o^
他伸手将她轻轻扶起,手掌轻抚她颤抖的肩臂。
赫连姝抬起泪眼,定定望着眼前这个俊朗的中年男子——
她认得他,幼年时曾无数次在家宴上见过。
那时的萧北承风华正茂,是她口中亲切呼唤的“姨丈”。
他每次进宫,总会带着新奇的玩意儿逗她,看她的目光 ,温和得能化掉冰雪。可此刻,她才知道,这声“姨丈”下藏着血脉相连的真相。
一夕之间,她承受了太多的刺激。
父皇不是生父,母后与皇兄弃她性命于不顾,唯有这个死而复生的“亲爹爹”,在刀光剑影中几次救她不死。
“你……真的是我爹爹?”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脑中乱如麻线。
萧北承的手掌轻轻落在她头顶,冷冽的眸子里,竟溢出少有的温情:
“姝儿,爹爹先送你回观猎台,这里危险。?看?书×屋% ·免?)±费·=2阅?读%°”
话音未落,他陡然运起内力,将赫连姝的身子高高抛向观猎台,同时冲台上的赫连枫厉声喝道:
“接住你的皇妹!”
赫连枫应声飞跃而起,稳稳接住妹妹纤弱的身子。
几乎同时,苏沁瑶扑上前紧紧抱住赫连姝,哭喊道:
“姝儿,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赫连姝的脸上,却掠过一丝异样的冷漠。
她任由母亲抱着,心中却燃起怨恨的火焰——
若不是萧北承出手,她此刻早己死于非命。
而她的母后,在她险死还生时,竟只想着夺权算计,她岂能不怨?
更让她刺骨恨意在心底蔓延的,还有萧南晏,是他亲手揭开真相,将她从金枝玉叶的神坛上拽下,沦为世人耻笑的野种。|?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还有夕颜那个贱婢,若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萧南晏的心何至于完全偏移?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怨毒,勉强挤出几滴劫后余生的泪水。
此刻的她必须隐忍,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处境——但总有一天,她要让辜负她的所有人,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滋味……
赫连姝盯着围场之上那对并肩而立男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些曾经的爱慕,早己化为灰烬,如今剩下的,只有蚀骨的恨与复仇的毒焰,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
此时,赫连琮在苏纤柔的唇边落下一吻,将她的尸身轻轻放下,脱下龙袍盖在她的身上,明黄的龙纹被血色浸透,像一幅惨烈的祭幛。
他缓缓起身,走到萧南晏近前,一脸的复杂:
“南晏,朕知道你并不愿承认,可这也是既定的事实。朕便是你的父皇,你亦是父皇的长子,不知,你可愿认祖归宗?”
未等萧南晏回应,观猎台上的苏沁瑶忽然尖笑出声,方才的惊慌荡然无存:
“赫连琮,苏纤柔那个贱人,与你名不正言不顺,纵使生下来的也是野种。况且,一切都出于那个女人之口,又能有几分真,岂能作数?怕是她想用自己的死,来换儿子上位罢!”
赫连琮气得龙颜变色:
“苏沁瑶,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今日恶果,还由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莫忘了,谁,才是天启的皇帝!”
赫连琮的视线,愤怒地扫过苏沁瑶身后的群臣:
“你们都是朕的臣子,到底是听朕的,还是听那个女人的?”
苏沁瑶此刻越发的稳住心神,冷笑道:
“诸位大人看看,皇帝眼下被乱臣贼子裹挟,此刻所言皆是胁迫。唯有杀尽叛逆,方能保全天启的声誉。”
她的话里,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话音未落,有数百禁卫刀剑出鞘,寒光闪烁间,映得群臣面如土色。
言下之意,若是这些臣子不顺从她,便没命可活,眼下这般形势,谁还敢多言?
赫连琮大怒:“燕峰,还不将这谋逆的毒妇,就地正法!”
大内侍卫统领燕峰看看赫连琮,又瞧了一眼皇后苏沁瑶,竟握着刀柄纹丝不动。
“好!好一个众叛亲离,反了,都反了!”
赫连琮踉跄着后退,忽听萧北承抱剑冷笑:
“赫连琮,省省吧,如今,你连一个侍卫都调不动了,这个皇帝做得还真是悲哀。”
赫连琮看着萧北承一脸的幸灾乐祸,心中万分恼火:
“萧北承,你埋藏了二十几载的祸心,如今又逼死柔儿,你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今日的处境,又比朕好多少?苏沁瑶不是也要杀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