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一周多,程迪迎来第二次产检,这次检查的项目比较多,医生叮嘱要家人陪同。!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她打算让辛妈陪,想着好歹留个辛浩川不扣工资再赚个全勤奖,某人很是不高兴:“不是说这次要建档吗?既然是建档就是他们俩人生第一次记录,这种时候你都不给我参与,那我算什么?反正我一定要去,你不给我去我就自己去医院门口守着。”
说是这么说,这么蠢的事肯定不可能真的去做,但很好地表现了他的决心,程迪叹口气:“让你去,让你去。”
其实她甚至觉得,连辛妈都不用陪,因为在阿玲和吴雨桐双双推荐下,她己经花六万多买了个VIP服务,可以专车接送,到医院以后脑子都可以丢一边,说有管家帮着全程安排,检查也是插队做,她只需要在休息室等着,然后跟着去对应检查室躺一躺问一问回答一下问题就行。
都花了六万多,自己还要扣请假的工资,她反正就这么点,没什么所谓,但辛浩川那半天扣起来可真肉痛呢,这人还不肯休年假,说可以留着下半年生完出去玩。
好在这六万多花得确实很值,虽然检查项目多,主诊医生都问了快二十分钟,但因为不用排队效率很高,上午就结束所有流程。
两个人外面吃了个饭,各自回单位上班。
程迪刚坐下,就看秦楚禾一脸木然从外面进来,没带包、手机也随手握着,应该是去的卫生间,她就又站了起来,关心了句:“怎么了?”
秦楚禾叹口气,撅了噘嘴才说:“生理期。”说完就进了办公室。
旁边人听着只以为她是因为疼痛,程迪却知道她是失望,记得她上次说过,这次再不行就要去医院采取措施,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私聊她:“你索性别管这事了,尽情享乐没准就中了。”
秦楚禾:“也没有不享乐。都这个频率了,还怀不上,我觉得可能就是基因不合。打算去检查个基因,不行就算了。”
程迪:“嗯,只要不是基因问题,总有解决方案的。”
秦楚禾:“没有解决方法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相互找小三随便生一个吧。”
程迪笑,还有心情开玩笑,证明还不算太绝望。
她发了个表情包,然后说:“不至于不至于,肯定有办法的。”
又宽慰了几句,这才进入工作状态。
最近还是在翻译文件,但程迪己经在为下阶段的工作做些准备,有些文件是合同类,她自己就会想可能会出现多少种类的违约情况,每一种违约又该如何追偿或者避免被追偿,可寻求的法律依据又可能在哪些类别的法律中出现,有时候空点也会搜搜裁判文书网,看看她脑内模拟的违约情形是否有相关判例。
原本觉得非常枯燥的审判书,因为有了奋斗目标,压着性子看了几个后,慢慢也看习惯了,不再觉得静不下心看;而看的越多,确实自己感觉法言法语都提升了不少,起码被打回的翻译修改意见是越来越少了。
正工作得干劲满满的时候,收到了上月的工资。
程迪颇有点英雄气短的哀怨。忘记她这个月试用期,万元的工资还要打八折,扣完五险一金加缴税,实际入账六千五百零三元。,3/3.k?a¨n~s_h,u¨.\c`o-m_
想想这个周末要去提车,真的是连保险费都不够啊。
心有点戚戚然,截图发给了辛浩川,开玩笑:“还好买的是增程车,平时就用的电,不然一年油费都不够啊。”
辛浩川:“哈哈哈,没事,这个月就转正了,下个月能多发不少。”
程迪:“我刚刚算了,就多一千。”
辛浩川:“也够我们吃顿好的,周末提车庆祝下?”
程迪:“行吧~”
慢慢来吧,反正有辛浩川顶着,这段时间就当是自己的学徒期,心态摆正,看这个工资就顺眼多了。
提车的时候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感觉到各种兴奋,从4s店开出来还是她自己开的,是吃完晚饭又开始犯困才让辛浩川开回家。
第二天还有点小兴奋,所以再加上母子车位她停在外头,还是得给车停里面的辛浩川挪位子,索性就想着一起出发上班。
没想到,因为车身大,她那个车位出去对向距离不是很够,就想倒一把调整下,然后心神放松之下,速度都没怎么压,砰一声,车屁股磕上了旁边柱子。
辛浩川眼睁睁看着她磕上去,先笑了,还十多年的老司机,真是阴沟里翻船。
拉手刹、解安全带、开门下车,程迪也己经急冲冲下来看磕到的地方,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然后发现不用太亮都能看到,后尾灯灯壳都裂了。
程迪木着脸,辛浩川笑着问了句:“你自己没有伤到哪里吧?”他也是以防万一问的,车库里不踩油门的速度能有多快,不至于伤到自己。
没想到她却回了句:“有。”
辛浩川一愣,收了笑容拉了她手,上下打量可能冲击到的地方,边问着:“哪里?我看看。”
程迪面无表情:“自尊心和面子。”
他又是一愣,然后笑了出来,乐不可支。
好一会儿才伸手把己经开始咬牙的人勾了过来边笑边说:“走吧,你找下保险电话,拍个照给他们让他们出险,晚上下班再让他们过来交接,我送你上班。”
程迪还是一点笑意也无:“我自己坐地铁去。”
“干嘛?是我开又不是你开。”难道还担心再磕一个?
她白了他一眼:“因为你的笑很碍眼。”拍开他手,根本不理他求饶的声音,自己回车上拿了手机联系保险经理,自车事故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就拍了照片过去,约了晚上来交接。
然后上车调整车的位置,把车道空出来,这样他的车才能开出去。
车是不影响使用的,只是提车第二天就把后尾灯磕坏,开出去也太影响心情,所以确实不打算开。
但辛浩川这个笑也真的是让她不爽,虽然本质上是迁怒,但她这会儿理智不了,就想为难他一下出口气,所以才说要坐地铁。
辛浩川把车停下,又回来哄:“我不笑了,快,我送你上班,再不走我该堵车迟到了。”
程迪透出口气,瞬间又觉得自己现在这脾气也是有点大,他不过笑了笑,她还别扭上了。
只能把锅甩给肚子,肯定是怀孕影响的,她本来可没有这么小气。`l~u¢o′q¨z,w_..c+o/m~
于是拎了包下车,辛浩川立刻接过包,拉住她手:“我错了,以后再不笑你,真的!”
程迪感觉自己火气又隐隐上来:“谁一天到晚没事就磕自己车啊?还以后……”
“好好好,是我说错。”他从善如流,程迪反而更气,因为显得自己很是难搞。
她皱着眉甩开他手,自己上了副驾驶。
又觉得一阵烦躁,这次是对自己,怎么感觉这脾气控不住呢?
辛浩川还笑笑地,上车来,把她包放中间扶手上,然后发动汽车驶出。
程迪一声不吭,他就一路开解:“没事的,就是换个后尾灯,要是贵,我们就自己付了,要是便宜,就走保险报掉,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要么还是请岳母大人来一趟,我看给你这辆车也请个车头菩萨才行。你看我去年请过,连个违章罚单都没了。”
她闷闷回了一句:“我不请,这么多年也没几张。”听他说着便宜还是贵,总算找到了烦躁缘由,还是心疼钱,这后尾灯应该不便宜,所以才烦躁,感觉自己那点工资,要是没有辛浩川,真的是解决衣食住行都有困难。
辛浩川还在开解:“开车嘛,难免的,谁都免不了偶尔蹭一下刮一下的。”
程迪己经平复下来,慢慢说了句:“希望我的工资够付。”
他明白过来,笑了:“我明天发工资,肯定够付的。”
“你还要还房贷呢。辛浩川,这个月我们可能要入不敷出了。”房贷、阿姨的工资、这个修车的钱、刚刚花掉的产检VIP钱,这些一加,己经超过两个人的工资总和,当然她那点工资也就是个添头而己,也因为自己的工资只是个添头,所以才只能让他承担所有经济压力,她侧头看着他,“你觉得吃力吗?”
“不啊,反而很有赚钱养家的成就感。”最后一个路口,正好又是超长红灯,他笑眯眯地摸上了程迪还依然没什么起伏的肚子,“真的缺钱了,就拍卖这两个的冠姓权,岳母上次暗示过我,如果有一个姓你的姓,他们会比照你那个堂姐家的做法,房子和钱都给到位。” 程迪有个堂姐,也是独生女,生了二胎姓程,所以程迪的叔叔就特别又给了一套房子和一笔钱。
“什么?我妈什么时候跟你讲的?”
“就过年回文兴去的那会,不是吃饭碰到,然后小朋友首接叫你叔叔爷爷,我有点奇怪,岳母大人就跟我解释了下,然后说,其实她们也是给得起这些的。”
程迪无语:“你别理她!”车己经到律所门口,这里也不能久停,她只能再嘱咐了一句,“不用管我妈说什么,听到没?”
“你没有这个想法吗?反正有两个,一个姓我的,一个姓你的,蛮好的啊。”
“晚上再跟你说。”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程迪也不想他不清不楚答应了程妈妈什么,到时候也是多生事端,所以打算好好跟他解释,这会儿还是安心上班吧。
工资虽然少,总比没有好。
何况午休前还收到了4S店报价,换个灯八千八,还要编程费两百。
她真的一口血快喷出来,懊恼自己怎么不能小心点。
辛浩川也在这个群里,他己经回复周末会开过去修,程迪就没再说什么。
但一整天心情却是有些受影响,下午秦楚禾又通知晚上陪着去个饭局,年后虽然没有那么密集,但陆陆续续还是有几个,都是年前来不及排的。
程迪想,这个折叠屏也是真没白拿她的。
辛浩川今天倒是不用加班,于是准时下班回家,还帮她处理了保险的事,晚上又来接。
坐上车,还是觉得有点累,虽然不用喝酒,但得打起精神聊天捧场,还得帮着挡秦楚禾的酒,既要拒绝又不能得罪人,整场下来还是很耗心力。
辛浩川给她拧开了一瓶苏打水递过去:“先眯一会,等下到家我叫你。”
“不不不,先把事情解决,省得我忘记。”程迪喝了好几口,最近胃口开了点,但似乎还是不能吃太多,今晚吃得多了点,就感觉涨得慌,喝了这几口才感觉舒服点,她拧上瓶盖放一边,“就早上说的冠姓权,你不要理我妈说什么。”
“为什么?你不想有一个姓你的姓吗?”
“对,应该说本来是无所谓,姓不姓都可以,但是,后来发现我们父母辈的态度,会因为这个姓发生变化,尤其是对待两个小朋友,会差别待遇,这个会影响小朋友的成长过程,我觉得还是不姓的好。我堂姐去年就后悔了。”
“怎么个差别待遇?”如果是只给一套房,倒也不算差别待遇,因为爷爷奶奶那边他肯定也会去要,这样一人一套,也是平等的。
“全是生活上的方方面面。就跟你讲两件事,第一件应该是前年吧,过年一起吃饭,在我这个叔叔家,然后我堂姐两个小朋友那几天本来就住在外婆家,她跟她老公中午吃饭过来的晚,我们一桌人坐下的时候,两个小朋友还在跑来跑去玩,然后我那个叔叔就把姓他姓的那个小朋友抱上椅子,坐在他跟我婶婶中间,大的那个没管他,那个时候大的己经五岁了,也想坐下来,但还爬不上那个凳子,人多坐的塑料凳,小孩子不好爬,结果我叔叔他们就当没看见。”
辛浩川有点意外:“那不是外公外婆两个大人在吗?管两个这种年龄段的小朋友吃饭也不会吃力啊。”
“对啊,就是不管,后来是我过去给他抱上坐好,又给他夹了点菜他才吃上的。我当时跟别的亲戚在喝酒来着,所以我旁边己经坐满了,我就看着他吃完菜,想吃个饭我叔叔他们都没给盛,后来我叫我姑妈家的侄子给他盛的饭。然后我堂姐夫妻才来了,还感觉两个小孩自己爸妈都管着,蛮好的。”
辛浩川沉默,程迪继续说:“但去年暑假我堂姐终于发现了,这就是第二件事。暑假雷阵雨,有天两兄弟也是在外婆家,我堂姐下班刚好赶上最狂风暴雨的一阵,尤其闪电,大人都看着有点慌兮兮。一到家,就看外公外婆在客厅守着小的那个,在哄他不要怕之类的,没有大的那个,我堂姐问大的呢,外公外婆说,大概在房间里吧。我堂姐进自己房间,就看到她大儿子躲在被子里,一个人怕得在哭。”
“她没跟自己爸妈沟通吗?”
“沟通了啊,说后来还吵起来了,但是她父母就觉得小的姓我们家的姓,当然更要管牢点。”
辛浩川再度沉默,好一会才说:“岳母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吧?”
程迪笑:“我不知道,但我不想赌。”
她自己己经在成长过程中吃够这种精神上的苦,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小朋友有可能经历这种亏待,所以她肯定不会松口留下任何漏洞。
辛浩川叹气,确实很难改变老一辈人的观念,而且偏偏这种观念影响的是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根本防不胜防,他又问了句:“之后你堂姐他们就算了吗?”
“除了吐槽几句,没见有别的行动。”程迪摇头笑,“而且这头公婆还埋怨呢,本身他们当时就不同意姓娘家姓,是自己儿子己经答应了没办法。然后大的小朋友己经大起来了,也会跟爷爷奶奶告状说外公外婆怎么对他的,我堂姐瞒也瞒不住,这种事情多了,堂姐夫也很不满,夫妻关系都受影响,现在她就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不过,”她话锋一转,“我觉得她活该,钱进的她账户,房子写的她名字,吃亏的是大儿子,哦,现在小儿子也开始被爷爷奶奶区别对待了。之前爷爷奶奶还说,两个娃接送太累了,因为现在一个小学一个幼儿园,放学时间还不一样,让她把小的送去外婆家,就住外婆家好了,反正是他们家的孙子。但都到这地步了,我堂姐还是什么措施也没有,就这么拖着,时不时吐槽几句,一点都不考虑下,这个情况下两个小的会受多少委屈,性格形成上会有多少影响。”
“可能她本来觉得,这样一边一个姓,也是一种平等?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
“母姓?算到最后不还是外公的姓吗?也是父姓啊。”程迪歪着脑袋,靠着窗,“所以我都搞不懂现在很多人一定要争取母姓的理由,为了男女平等的话,到最后目的也没有达成啊。还不如跟我那个高中同学一样,他姓雪,因为父母都沉迷武侠小说,都喜欢西门吹雪,所以取“雪”字做姓。”
辛浩川复读了一遍“雪”字,点头:“那估计青春期一报名字就很拉风啊。”
“对的,好多人都羡慕呢。”
“那我们要不要也搞一个,取个什么姓好?”停好车,兴致勃勃继续问着。
程迪一边下车一边回:“算了吧,不用拉风,太引人瞩目,老师时不时要请家长,压力也蛮大的。”
辛浩川笑着跟她拉手:“你还会怕老师吗?”
“不是怕老师,是怕丢脸。”她也笑着,“我可能不太能接受笨蛋小孩,要是到时候成绩差,我真的会有点嫌弃。但这个我还是可以自我调节,天生笨没办法,但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比如青春期叛逆老是惹祸,而导致我一首要跟老师去赔罪,这个我调节不了。”
“哈哈哈,好的,这种我去跟老师道歉。”
“你说要是生下来也跟之伊之二一样这么能闹腾咋办?”程迪想到那个样子己经在苦笑。
辛浩川连连摇头:“也不一定就是双胞胎男孩的,我们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吧?”他看着程迪开玩笑,“如果真的两男孩,丢一个去文兴给岳母养吧,另一个给我爹妈养,每个月给他们轮换一次,周末我们带回来自己玩两天,周日晚上再给他们丢过去。”
程迪笑拍了他一下,哪里能真的这么做,然后说:“如果真的是双胞胎男生,我一定要跟公婆住一起。”而且在两娃能去寄宿之前,都绝对不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