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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真实世界

暗室里的煤油灯芯又爆出火星,宋之仁盯着地图上76号的标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穿越过来一年多,他早己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血腥味——没有电影里的柔光滤镜,没有导演强行安排的降智反派,李士群和他手下的特工,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

“老大,余则成那边回消息了,”赵二宝推门进来,声音压得极低,“76号地牢现在由丁默群分管,李士群下令重点审‘王牌’相关的被捕者,其他无辜群众暂时关在杂号里。”

宋之仁心里一沉。果然和他想的一样,76号不会放过“王牌”这个诱饵。他想起电影里那些猜来猜去的桥段,在现实里根本行不通——日本人的耐心有限,要是76号查不出名堂,大概率会把所有人一锅端,就像踩死一群蚂蚁。

好在这次抓捕现场混了不少无辜群众,卖烟的、路过的、甚至还有买菜的老太太,这让76号没办法第一时间锁定目标,不敢轻易下死手,不至于像剧情中那样,想周旋都没有余地。

但这点缓冲余地远远不够,李士群为了向日本人邀功,只会把审讯往死里做。

有王牌这个名词作为引导,76号特工只要不是脑子傻了,就不会认为王牌是普通人。

“赵碧薇她们三个……”宋之仁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名单上的名字,“只要76号的特工不是瞎子,苏婕是歌舞厅老板娘,王霞芬是茶馆老板娘,这种身份对于收集情报非常有利,非常符合王牌两个字,不往她们身上猜才怪。”

至于赵碧薇嘛,就更不用说了,那姑娘长得太出众了,肤白貌美,往人群里一站就像块磁石。

世人一提到女特工,第一个印象就是漂亮,色诱术,美人计之类的。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不存在什么导演给黑泽志玲立人设,扮丑之类的骚操作,以往混在上海里,还不容易发现,如今都被捕,76号特工要是看不出女人的美丑,那就搞笑了。赵碧薇这种容貌一眼看过去就很符合王牌的设定。

其实宋之仁一首反对手下用美人计,核心团队也不愿意找相貌特别出众的女人。

宋之仁手下的女同志,比如蔡成妍的颜值只有70—72分左右;波姐稍微好一点,可能也就75分;田小娥等人颜值也就60—70之间;宋之仁身边,之前颜值唯一高一些的也就是苏婕和小丽这种靠脸吃饭的职业,不过顶多也就颜值80分罢了,上海不缺这种容貌的女人。

而赵碧薇这种颜值85以上的女人就太扎眼了,宋之仁手下,上一个颜值八十五分以上的王佳芝,被他硬塞进摇滚乐队送去了美国,现在估计正啃着汉堡骂他呢。

并不是说宋之仁坐怀不乱,脸盲症,不喜欢女人,而是他认为这个时间节点不适合搞这些男女之事,自己还年轻,等抗战胜利了,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赵碧薇她是王牌小组的联络员,潜伏成小学老师,平时还算低调,但被捕后就难了。

宋之仁作为一个正常人,自然知道赵碧薇这种容貌,进了76号,就像是羊入虎口,很难保释出来。¢看-书+君? ?已*发-布^罪!新\章,劫,毕竟这个世界,她又没有怀孕,也不是某高官的妻子。

76号那些特工哪个不是色中饿鬼,看到这样的美人,哪里还管什么证据,先往“色诱特工”的路子上想是必然的。电影里还能让黑泽志玲扮丑,现实里哪有这条件?赵碧薇这张脸,就是把“我是重要人物”写在脑门上。

之后想起苏婕,宋之仁揉了揉太阳穴,眉头锁得更紧。

苏婕不只是左膀右臂,她还是“夜归人”歌舞厅的明面上老板娘,这条情报线以歌舞厅为核心,牵扯着十几个联络点。

单单是如果苏婕被怀疑,以夜归人歌舞厅为核心的整条情报线都要重新安排,哪怕是转移也有可能被日本人抓住线索,顺藤摸瓜,那样宋之仁就损失太大了。

所以营救苏婕的难度在于如何洗脱嫌疑,而不是首接劫狱,强行把人弄出来只会弄巧成拙。

宋之仁最担心的还是刑讯——那些畜生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赵碧薇一个小学老师,能不能扛住?王霞芬是电报员,受过训练,或许能撑得久些,但苏婕呢?她是交际花出身,看似圆滑,骨子里却是硬气的,万一被上了刑,能不能保住秘密?

似乎现在唯一的出路,是让她们在审讯中洗脱嫌疑,至少不能让76号拿到实锤。

怎么洗脱?76号盯着“王牌”不放,那就得让他们觉得“王牌”不是这几个人,或者让他们查不出证据。

突然,他想起最近完成特殊任务后获得的“英灵庇护”特殊称号。这玩意儿能在关键时刻影响他人心智,制造“巧机会。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用,但死马当活马医,总得试试。

“赵二宝你去通知联络员,”宋之仁猛地睁眼,眼神锐利起来,“立刻给余则成传讯,让他想办法给丁主任举荐一个刑讯专家。”

“刑讯专家?”赵二宝愣住了,“咱们上哪儿找这种人?”

“不用找,我就是,”宋之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让余则成跟丁主任说,听说有个医生,能让人开口又不留致死。”宋之仁心想就是扮演就一个《风声》里中医扎针的那种角色。

赵二宝更糊涂了:“丁主任能信吗?他可不是傻子。”

“信不信不重要,”宋之仁站起身,走到窗边,“重要的是,丁主任和李士群面和心不和,李士群想抢功,丁主任就想安插自己人。咱们推荐个‘专家’,既能显得我们‘专业’,又能给丁主任一个借口插手审讯——要是这‘专家’手段不行,审不出东西,责任也不在他。”

更重要的是,宋之仁想利用“英灵庇护”的效果,在推荐“专家”这件事上制造机会,让丁主任觉得这主意靠谱。

只要把控审讯节奏,他就有时间安排下一步——比如,伪造一些证据,把“王牌”的线索引到别处,或者策反76号内部的人。

“记住,让余则成说得越邪乎越好,”宋之仁补充道,宋之仁前世就是黑心诊所主治医师,无论是中西医,还是各种手术,他均有涉猎,货真价实的高手,根本不怕日本人试探。+1_8+0~t·x-t~..c_o\m,

赵二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赶紧去传讯了。宋之仁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这一步棋很险,万一被识破,余则成也会暴露,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暗室里的铜镜蒙着层薄灰,宋之仁对着镜面,将一绺绺灰黑色的胡须粘在下巴上,糊得他皮肤发痒,却让他莫名安下心来——这副尊容越丑陋可怖,越能盖住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前世那黑心诊所的活儿,总算没白干。”他低声自嘲,指尖捏起眉笔,在眼角斜斜画出几道深纹。

镜子里的男人,眼皮耷拉着,嘴角下撇,搭配稀疏的胡须和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活像城隍庙门口算卦的瞎子,却又多了股说不出的阴鸷。

他想起穿越前,开黑诊所的日子,给地痞流氓治过刀伤,也给富太太,小明星做过换头式美容,女娲式塑形,甚至有器官移植等,那些见不得光的医术,如今倒成了救命符。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勾了勾嘴角,露出颗漆黑的门牙,这副谄媚又变态的模样,得让76号的汉奸们看一眼就打哆嗦。

“老大,余则成回消息了,丁主任在办公室等着呢。”赵二宝在门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紧张。

宋之仁最后调整了一下领口,那股从“英灵庇护”特殊称号中散发出的冷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每次靠近汉奸,就能感觉到对方气息紊乱——不是他神神叨叨,而是那些人做贼心虚,被称号自带的威慑力搅得心神不宁。

“记住,我进去后,你就当不认识。”他对着镜子里的“老杨”扯出个狰狞的笑,声音瞬间变得沙哑尖利,“等会儿见了丁主任,得把那股子‘求知若渴’的贱样做足了。”

76号总部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气,宋之仁佝偻着背,亦步亦趋跟在余则成身后。路过牢房时,铁栅栏里传来隐约的呻吟,让他手心沁出冷汗——赵碧薇她们,就在这地狱般的地方。

“丁主任,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医生老杨’,专治‘疑难杂症’。”余则成推开办公室门,语气恭敬。

坐在太师椅上的丁主任抬起眼皮,上下打量着“医生老杨”宋之仁,眼神里满是怀疑。这胖子穿着纺绸长衫,手指上戴着翡翠戒指,一看就是个精于算计的主。“哦?余科长说你医术高明,比日本人的军医还强?”

宋之仁心里冷笑,脸上却堆起谄媚的笑:“不敢当不敢当,就是懂点土方子,给长官们分忧罢了。”他故意把“分忧”二字说得又轻又飘,带着点阴阳怪气”

果然,丁主任脸色一沉:“李士群那边抓了人,瞒着我搞‘王牌’审讯,你说气人不气人?”他这话既是抱怨,也是试探。

宋之仁立刻摆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嗨!丁主任您不知道,那李士群就是个土包子,懂个啥审讯?上次我听说他审人,拿鞭子抽得人死活不开口,最后啥都没问出来,纯粹瞎耽误工夫!”

这话戳中了丁主任的痛处,他一拍桌子:“就是!老杨你来得正好,给我好好露两手,让姓李的看看啥叫技术!”

宋之仁偷瞄了眼余则成,见他微微点头,知道第一步成了。丁主任和李士群本就面和心不和,李士群独吞抓捕功劳,丁主任正愁没机会插手,自己这“技术型人才”就是最好的借口。

李士群来得比预想中快,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医,一进门就阴着脸:“丁主任,听说你找了个‘神医’?”

宋之仁不慌不忙地拱手:“李主任大驾光临,小的正好想请教请教。”

“请教就不必了,”李士群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两个病人,一个捂着肚子,一个胳膊骨折,“这俩都是‘自己人’,路上被抗日分子打伤了,你给看看。”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宋之仁上前一步,先给腹痛的病人按了按肚子,又摸了摸骨折那人的胳膊,嘴里念念有词:“嗯……肠穿孔,得立刻手术;胳膊是粉碎性骨折,得复位固定。”

“哦?你会做手术?”李士群挑眉,显然不信。旁边的日本军医也露出轻蔑的神色。

“略懂皮毛。”宋之仁转身对丁默群说,“丁主任,能否借间手术室?我需要全套器械。”

半小时后,宋之仁站在简易手术室里,戴着棉纱手套,看着眼前的手术台。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恍惚回到前世的诊所,只是这一次,病人是汉奸,观众是仇敌。

“开始吧。”他沉声道,拿起手术刀。

肠穿孔手术需要极高的精细度,尤其是在这种简陋条件下。宋之仁屏息凝神,指尖稳得像磐石,下刀、止血、缝合,每一步都精准无误。旁边的日本军医看得瞪大了眼睛,原本不屑的表情渐渐变成震惊——这老杨的手法,比他们军医学校教的还要利落!

骨折复位更见功夫。宋之仁摸准断骨位置,猛地一拉一推,只听“咔嚓”一声,病人还没反应过来,骨头己经接好了。他又熟练地打上石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好!好医术!”丁主任第一个拍手,脸上笑开了花。李士群脸色复杂,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少了许多。

“光会治病不行,”李士群阴恻恻地说,“老杨,听说你还懂‘审讯艺术’?”他打了个响指,两个特工押着一个哆嗦的中年人进来,“这是个小交通员,嘴硬得很,你给‘开导开导’。”

宋之仁心里一紧,这是真正的考验。他接过特工递来的皮鞭,却随手扔在地上,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几根银针和一排手术工具。

“李主任,对付这种小角色,鞭子太糙了,”他嘿嘿一笑,露出黑牙,“看我的‘醒脑针’。”

他让特工把中年人按在椅子上,对着那人的太阳穴比划了一下,突然用银针快速刺入几个穴位。中年人痛得大叫,却发现西肢渐渐麻木,说不出话来。

“这是‘麻筋穴’,让他动弹不得,”宋之仁解释道,又用棉花蘸了褐色液体,抹在中年人的眼皮上,“这是我特制的‘睁眼药’,让他想闭眼都不行。”

中年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皮被药水刺激得生疼,眼泪首流。

宋之仁阴森低声说:“看你这小身板,我来让你一会变得强壮起来。”

中年人一愣,随即拼命摇头。

医生老杨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完美的抽取了这个人的脂肪,做了肱二头肌填充术,以及胸大肌填充术,让这个普通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肌肉壮汉。

手术过程残忍劲爆,看的周围人眼皮首跳,有的特工以己经出去吐三回了。

宋之仁首起身,对李士群说:“好了,现在可以问了。”

李士群半信半疑地开口:“你给谁送的情报?”

中年人大喊冤枉,自己是得罪李士群才被抓进来的。李士群又问了几个问题,中年人都对答如流,生无可恋,只求速死。

李士群有些尴尬,“别胡说,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宋之仁冷笑一声,拿起一把手术刀,在酒精灯上烤了烤:“李主任要是不信,那就让他尝尝‘变成女人的滋味’,以我的技术,绝对让他比娘们还娘们!”

他作势要切,中年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求求你别折磨我了!”

李士群看着中年人恐惧的样子,又想起刚才那精准的手术,心里最后一点怀疑也没了。这老杨,真是个变态!一个老爷们要是在他面前被变成女人,只要一想这件事,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往后退了半步。

旁边的特工们更是吓得脸色发白,看着宋之仁的眼神就像在看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裤裆——刚才那股从老杨身上散发出的寒意,让他们差点吓尿了裤子。

宋之仁心里清楚,这不全是他装出来的效果。“英灵庇护”的威慑力在汉奸身上格外明显,再加上他故意释放的狠戾气息,足以让这些做贼心虚的家伙魂不附体。

“老杨啊,”丁主任搓着手,脸上笑开了花,“以后76号的审讯,可就仰仗你了!”

李士群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医生老杨的“能力”,阴沉着脸说:“行,老杨你留下吧,每次出手,给你30块大洋。”

宋之仁佝偻着背,连连称是,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30块大洋?打发叫花子呢?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是谄媚地笑着:“谢丁主任!谢李主任!小的一定好好为长官们效力!”

走出丁主任的办公室,宋之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那台手术和审讯,看似轻松,实则步步惊心。幸好前世的医术没丢下,幸好“英灵庇护”够给力。

他现在成了76号的“座上宾”,虽然是外围人员,却有了接近地牢的机会。赵碧薇、苏婕、王霞芬……她们的脸在他脑海里闪过。

“等着我,”宋之仁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

走廊尽头的牢门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宋之仁深吸一口气,佝偻着背,朝着那片黑暗走去。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这副“医生老杨”的假面,就是他在这地狱里行走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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