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女人和回家
小时,彭北秋“抓阄”,偏偏抓了胭脂水粉。?x,w!q¢x^s,.!c,o`m\
母亲叹息:“这个娃,一辈子要和女人纠结。”
彭北秋却感觉上天在变一种方式惩罚自己,仿佛这辈子都在单身,很少在家人身边。
如果说温政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那么,彭北秋身边最缺少的,就是女人。
不是他没有妻子,而是他离家太久。
他对家人有深深的内疚,作为特工,西处漂泊,一首倍受孤独,也许,一个人只有熬过极致的孤独,才能从容穿梭于命运的混沌之中。
有些路他必须一个人走,这不仅是孤独,也是选择,有些苦他必须一个人扛,这不仅是坎坷,而是责任。
但他却无时无刻不想家,想念家人,想念妻子、孩子。+m_i!j+i~a_s~h,e`._c+o!m/
他的家乡,是一个大多数中国人都读不准确它的名字的小镇,从他记事起,这个地方仿佛从来就没有变过,仿佛千年一叹,可以说非常的复古,甚至于复古到了不知道复在哪儿的古的地步。
细雨飘飞,细雨中的江南,似乎才是那个水一样潮湿的江南。
下车时,他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礼物。
水上人家水上乡,拱石成桥弯似月。
雨丝若有若无,彭北秋沿着河岸,穿过一树树的绿荫,走过青石板街,一处枕河而居的宅院,那里就是他的家。
近乡情更怯,门外洗衣服的妻子文莉忽然见到他,先是一脸茫然,简首不敢相信,后又喜极而泣,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嗔怪道:“你怎么不提前来个信,说一下?”
大女儿飞奔过来,小儿子有些怯生,不认得他,怯怯地躲在母亲身后。!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他离开的时候,儿子才刚出生几个月,怎么会认得他?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家人和族人隆重接待了他,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几个玩伴都跑到他家里叙旧。
发小们发生了很多变化。玩伴六狗带着儿子一起过来,爷俩都是“脸大脖子粗,远看像头猪”,吃的比每个人都多,仿佛真的是猪,发小包谷才去了非洲回来,屁颠颠地做了一道埃塞俄比亚的主食,叫英吉拉,说要给大家尝鲜,是彭北秋人生中第一次吃下去脸部肌肉自动抽搐的食物。
最奇葩的是二蛋,从小就是个见生人不敢说话的怂孩子,如今开福持住豪宅泡美女,一身袈裟成了什么仁波切!
彭北秋问他:“你们的释迦牟尼十八罗汉就没有一个看出你是个骗子吗?”
二蛋微笑不语,法相庄严。
***
在东北,彭北秋最常去的是街边的一个小书馆。
坐在靠窗位置看人来人往,穿校服的中学生、牵手的年轻情侣、匆忙去工作的人们、买菜的老人。
他们短暂地交汇又分开,像极了所有关系的隐喻——相遇时为彼此撑过伞,天晴后各自走入不同的雨季。
夫妻关系是不是也是如此?
晚上,透过半明半暗的光线,文莉看到一对明亮的眼睛,非常平静的注视着她。
那眼神,是如此的波澜不惊,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文莉在这一瞬间开始恍惚。
她在床上的动作一时很生疏,两人似乎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抚摸着文莉冰清玉洁的肌肤,彭北秋陶醉了。
彭北秋做的酣畅淋漓,放松后,他很快睡着了。
他却做了个恶梦,梦到了他就似一个猎物,不停地奔跑,满洲日本人的追捕、宪兵、狼狗、枪声、屠杀、酷刑……他猛然惊醒,冷汗淋漓。
他和乌鸦一样,经常做不同的恶梦。
两个不同战线的人,却同样有着噩梦缠绕的经历。
他依靠在床头,担心惊到文莉,却发现睡梦着中的她,身体似乎在轻微抖动,有时候几十秒钟,有时候甚至持续几分钟左右,呼吸加快,感觉整个人很紧张。
他怕她有什么事,却又没有叫醒她,一个女人在入睡后,特别是在深度睡眠的时候,在丈夫身边,身体却在不自觉的抖动,是什么原因呢?
他再也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