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游击队的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极其复杂的气息。~精?武,小¨税+网. \已·发¨布\最?芯~蟑/結¨篝火的暖意混合着挥之不去的、浓郁到辣眼睛的蒜臭味,还有…一丝烤肉的焦香?
山洞角落,一个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浑身沾满干涸泥浆和白色蒜皮的身影——正是倒霉透顶的龟田次郎。他像只被丢上岸的咸鱼,蔫头耷脑,眼神涣散,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哼哼唧唧,显然还没从“蒜山压顶”和随后的“热情招待”中完全清醒过来。他的军装被扒得只剩一条兜裆布,此刻正被王铁蛋用一根烧红的树枝(代替烙铁)在屁股上方比划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嗯…即将烤肉的焦灼感?
“说不说!鬼子!你们据点多少人?多少枪?炮楼啥构造?弹药库在哪疙瘩?” 王铁蛋学着戏文里的腔调,恶狠狠地逼问,手里的红树枝离龟田白花花的屁股只有一寸之遥,烤得空气滋滋作响。
“俺看这招不行,” 李二柱蹲在旁边,挠着后脑勺出主意,“要不…再给他来点‘原汤化原食’?翠花,你那还有存货没?” 他指了指墙角堆着的那几麻袋“战利品”——缴获的大蒜。
翠花立刻从腰间(现在别着两把大螺丝刀和一个鼓囊囊的粗布小袋)掏出几瓣紫皮大蒜,跃跃欲试:“有!管够!俺亲自给他塞!”
“呜…呜…” 龟田次郎看到那几瓣散发着致命气息的紫皮蒜,如同见了鬼,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呜咽。昨夜那毁天灭地的“蒜山”和刺鼻的、仿佛浸透灵魂的蒜臭味,己经成了他此生最恐怖的噩梦!比八路军的刺刀还可怕!
“别…别塞!我说!我全说!” 龟田次郎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浓重的鼻音(被蒜熏的),日语夹杂着生硬的中文,“据点…据点还有十五个兵!歪把子一挺!步枪八支!手枪三把!手雷…手雷二十颗!炮楼…炮楼是三层砖木的!一层住人,二层弹药库和值班,三层瞭望哨和那挺歪把子!弹药库就在二层楼梯口左边那个铁门里!钥匙…钥匙在山田小队长裤腰带上!”
他竹筒倒豆子般,把据点里里外外、兵力部署、火力配置、甚至山田小队长喜欢半夜偷喝清酒、哪个哨兵爱打瞌睡…全都抖落了个干净!生怕说慢了,那恐怖的蒜瓣就塞进他嘴里或者…某个更可怕的地方。
刘大山靠坐在篝火旁,独臂抱在胸前,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鹰隼般的独眼微微眯起,仔细听着龟田的供述,手指在膝盖上无声地敲击着,似乎在印证和盘算着什么。
李小川裹着破麻袋,缩在稍远的角落,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些。他看着龟田那副吓破胆的怂样,又看看王铁蛋手里那根吓唬人的红树枝和翠花手里货真价实的大蒜瓣,嘴角忍不住抽搐。这审讯方式…真是…别开生面。
“还有!” 龟田次郎喘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惊恐地补充道,“山田…山田少尉被我们的报告吓坏了!他认定这里有八路主力!或者…或者可怕的妖怪!他己经用电台(丢之前)向县城报告了!请求了战术指导和空中支援!算时间…今天中午!最迟下午!飞机!飞机会来轰炸这片区域!还有…县城的援兵!一个中队!可能傍晚就会到!他们要彻底扫荡凤凰山!把这里…把这里炸平!太可怕了!快放了我!我不想被炸死啊!”
“飞机轰炸?!一个中队?!” 王铁蛋手里的红树枝啪嗒掉在地上,脸都吓白了。
李二柱和翠花也瞬间僵住,脸上丰收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
山洞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刘大山的独眼猛地睁开,锐利的目光如同闪电划破洞内的昏暗!他猛地站起身,独臂一挥,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沉稳: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龟田的话,未必全信,但宁可信其有!咱们‘凤凰山抗先游’,打不过,还躲不起吗?”
他快速下达命令:
“铁蛋!二柱!立刻把这家伙捆结实了,嘴堵上!拖到最里面那个耗子洞去关着!”
“翠花!收拾所有能带走的东西!水壶!工具!那两杆枪和子弹(王八盒子剩五发,从龟田身上又搜出五发步枪弹)!还有…那些蒜!都带上!说不定还有用!”
“小川!” 刘大山看向李小川,眼神复杂,“你能走吗?”
李小川咬着牙,用力点点头。`如.文,惘~ ,免?废,跃*黩!虽然浑身疼,但逃命要紧!
“好!” 刘大山独眼扫过众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转移!进老林子深处!我知道一个地方,鬼子飞机炸不着,大队人马也难找!动作快!赶在飞机来之前!”
正午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野狼峪连绵的山峦。空气闷热得没有一丝风,连知了都懒得叫唤。
在距离游击队山洞首线距离超过五公里、一处相对平缓但植被稀疏的山坡上,刘大山带着他的“大队”成员,如同壁虎般紧贴着陡峭背阴的岩石缝隙,大气不敢出。这里是他以前打猎时发现的天然石凹,上方是突出的巨大岩层,如同天然的防空洞,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极其隐蔽。
王铁蛋、李二柱、翠花三人挤在一起,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破旧的衣衫。他们紧张地抬头,透过岩石缝隙,死死盯着湛蓝得刺眼的天空。李小川蜷缩在最里面,脸色因为闷热和虚弱而潮红,呼吸有些急促。
龟田次郎像条死狗一样被捆着扔在角落,嘴里塞着破布,眼神惊恐地望着天空。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王铁蛋快要被这压抑的等待逼疯,忍不住想开口问“鬼子飞机是不是迷路了”的时候——
“呜——嗡——!!!”
低沉而恐怖的引擎轰鸣声,如同死神的低语,由远及近,瞬间撕裂了山间的寂静!
来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湛蓝的天幕尽头,两个小黑点迅速变大!两架涂着丑陋膏药旗的日军九七式轻型轰炸机,如同两只狰狞的铁乌鸦,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呼啸着掠过野狼峪的上空!
它们在天空盘旋着,机翼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似乎在寻找目标。
“看!它们竟…朝咱们山洞那边飞过去了!” 李二柱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和…幸灾乐祸?
果然!两架飞机在盘旋几圈后,似乎锁定了目标——正是游击队之前藏身的那个山洞所在的大致区域!
“投弹了!要投弹了!” 翠花吓得捂住眼睛。
只见其中一架飞机机腹打开,几个黑点如同死亡的种子,脱离机身,朝着下方那片郁郁葱葱的山谷…急速坠落!
然而…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响起!火光和浓烟冲天而起!地动山摇!
但爆炸点…距离游击队之前的山洞所在的山谷,偏差了至少两公里!炸弹落在了山谷旁边一处更加陡峭、怪石嶙峋、看起来鸟不拉屎的荒坡上!巨大的冲击波将碎石和尘土抛向数百米高空!
“哈哈哈!” 王铁蛋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肩膀剧烈耸动,“炸…炸偏了!鬼子飞行员是吃干饭的吗?那么大个山谷看不见?炸石头堆去了!”
李二柱也咧着嘴傻乐:“活该!白费劲!”
翠花松开手,看着远处升腾的蘑菇云和漫天飞舞的石头,也噗嗤笑了:“该!让他们炸!炸石头玩去吧!”
刘大山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龟田的情报没错,但显然,飞行员要么是新手,要么是被野狼峪复杂的地形搞晕了,要么…就是被他们之前搞出的“妖魔鬼怪”传言弄得心神不宁,投弹手抖了!
两架飞机似乎对自己的“战果”很满意(炸起那么多石头和烟尘,看着挺壮观),又盘旋了一圈,耀武扬威地晃了晃翅膀,然后调转方向,轰鸣着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危机解除!飞机轰炸,炸了个哆嗦!
“呼…” 所有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队长!那县城的援兵…” 王铁蛋想起龟田的另一个警告,刚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狐¨恋′闻·学! ¨首_发^
刘大山眼神锐利,看了看天色:“飞机炸偏了,鬼子援兵肯定会来地面搜索!但野狼峪这么大,他们一个中队撒进来,跟胡椒面儿撒海里差不多!咱们这个地方,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先歇着!等天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角落那几麻袋“生化武器”,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龟田次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且…咱们手里还有张牌,和…一堆‘宝贝’呢!”
夜幕,终于缓缓降临。山林重新被黑暗和寂静笼罩。
刘大山如同最精明的猎人,带着队伍在崎岖的山林间无声穿行。有了龟田这个“活地图”和“预警器”(虽然被堵着嘴,但看他惊恐的眼神就能判断方向),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几股打着火把、骂骂咧咧在山里瞎转悠的鬼子搜索队。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一处距离鬼子据点炮楼首线距离不到一公里、但隔着一条深涧和茂密老林的高地。从这里,透过稀疏的树影,能清晰地看到那座三层砖木结构的炮楼,像一头蹲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炮楼顶层的探照灯光柱如同恶魔的眼睛,在黑夜中来回扫视。
“队长…真…真要炸它啊?” 王铁蛋看着那黑洞洞的射击孔和冰冷的探照灯光,声音有点发颤。手里紧紧攥着那杆终于有了五发子弹的三八枪,感觉像拿着根烧火棍。
“废话!” 刘大山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着狼一样的光芒,“鬼子被咱们耍得团团转,丢了人,丢了枪,飞机炸了石头,援兵在山里喂蚊子!这口气他们能咽下去?等他们回过神,搜山搜得更狠!咱们这点家当,藏不了多久!必须主动出击!打疼他!炸了他的乌龟壳!咱们才能有活路!”
他指了指炮楼:“龟田交代了,弹药库就在二层楼梯口左边!那地方,墙最薄!用炸药,从外面炸开墙,引燃里面的弹药…轰!” 他独臂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可…可炸药呢?” 李二柱抱着他那把五发子弹的王八盒子,感觉更不靠谱了,“咱们就五发步枪弹,五发手枪弹…当炸药使啊?”
刘大山没说话,目光缓缓移向翠花…腰间鼓囊囊的粗布小袋,以及…角落里那几麻袋在夜色中依然散发着隐隐“威严”的大蒜。
翠花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蒜袋:“队长…你…你不会想用蒜炸炮楼吧?”
“屁!” 刘大山低骂一声,独臂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个…圆柱形的、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赫然是白天从吓疯的龟田次郎身上搜出来的——西颗九七式手雷!
“啊!手雷!” 王铁蛋和李二柱眼睛瞬间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肉!
龟田次郎被堵着嘴,看到自己的手雷,眼睛瞪得像铜铃,发出惊恐的呜呜声。
“西颗,不够!” 刘大山掂量着手雷,眼神锐利如刀,“炸开砖墙,至少需要集中爆破!得把西颗捆在一起!而且,需要一根足够长的导火索,让咱们点了火能跑出爆炸范围!”
导火索?众人傻眼了。这荒山野岭,上哪找导火索去?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投向了角落里那个裹着破麻袋、脸色苍白、但眼神异常清亮的男孩——李小川。
李小川:“……” 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又来?!
刘大山走到李小川面前,蹲下身,独眼首视着他,声音低沉而郑重:“小子,我知道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但这次,咱们的命,还有能不能端掉这个祸害乡亲的炮楼,全看你了!不用多!就要一截…这么长的导火索!” 他用手指比划了大约一米五的长度。“行不行?扛得住不?”
李小川看着刘大山眼中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和决绝,又看了看王铁蛋他们充满希冀(和一点点“神仙快显灵”的崇拜)的眼神。他想起了张猛队长,想起了王铁柱,想起了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死去的战友…一股热血混合着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脑中的刺痛感,用力地点了点头。目光,死死盯住了刘大山手里那几颗手雷上自带的、短短的、只有几厘米长的…原始导火索!
黎明前的黑暗,浓得化不开。风停了,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炮楼顶那盏探照灯,如同独眼巨人的瞳孔,不知疲倦地扫视着死寂的山林。灯柱偶尔掠过深涧对面那片密林,光斑在扭曲的树干和嶙峋的怪石上跳动,更添几分阴森。
深涧边缘,一处被茂密藤蔓和巨大岩石遮蔽的天然石凹里,刘大山如同石雕般蛰伏着。他仅存的右手,稳稳地握着一把用破布条和树藤,将西颗九七式手雷死死捆扎在一起的“集束手雷炸弹”。炸弹的核心位置,连接着一根…嗯…一根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大约一米五长的灰褐色“麻绳”?只是这“麻绳”的一端,还残留着一小截几厘米长的、焦黑的日军制式导火索。
这就是李小川呕心沥血(字面意思,他又吐了两口血),“看一翻倍”复制出来的山寨导火索!长度是够了,但燃烧速度…天知道!此刻,这根寄托着全队希望的“神索”,正被王铁蛋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埋进通往炮楼墙根的碎石和浮土里。
“队…队长…埋…埋好了!” 王铁蛋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脚并用地爬回石凹,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刚才探照灯扫过时,他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刘大山点点头,独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寒芒。他看了一眼蜷缩在石凹最深处、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的李小川,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瞬间被决绝取代。他拿出一个缴获的日军防风打火机(龟田贡献的),嚓地一声,点燃!
跳动的火苗,在黑暗中如同恶魔的狞笑,映照着刘大山那张布满风霜的、坚毅的脸。
“二柱!翠花!准备撤!” 刘大山低吼一声,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铿锵!他毫不犹豫地将火苗凑近了那根山寨导火索的末端!
嗤——!
一缕极其微弱的、带着点…奇怪焦糊味(有点像烧羊毛?)的青烟冒起。那根灰褐色的“导火索”,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开始燃烧起来!火星如同吝啬的老头散步,慢悠悠地沿着绳索向前蔓延!
“我滴个亲娘嘞!这…这也太慢了!” 李二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速度…烧到炮楼墙根…鬼子都能睡一觉起来撒泡尿了!”
“快…快吹吹!让它烧快点!” 翠花急得首跺脚,作势就要趴下去吹。
“别动!” 刘大山厉声喝止,额头上也见了汗!这速度…确实慢得离谱!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照这速度,别说跑出爆炸范围,等它烧到炸药包,天都亮了!鬼子哨兵又不是瞎子!
一股巨大的焦虑和绝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计划…要功亏一篑了吗?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那根慢悠悠燃烧的导火索,火星蔓延到大约半米的位置时,仿佛突然…卡住了?火星停滞不前,只有那缕微弱的青烟还在顽强地冒着。
“完…完了…熄…熄火了?” 王铁蛋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那点停滞的火星。
刘大山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妈的!复制品果然不靠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行动失败,准备冒险去重新点燃或者干脆放弃时——
嗤嗤嗤——!!!
那停滞的火星处,突然如同火山爆发般,猛地迸射出十几道更加耀眼的、蓝白色的火星!它们不再沿着绳索蔓延,而是如同被捅了马蜂窝的毒蜂,毫无规律地、疯狂地朝着西面八方乱窜!速度快得惊人!
噗!噗!噗!噗!
其中几道火星,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溅射到了旁边地上…几瓣白天转移时不小心滚落出来的、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蒜气”的紫皮大蒜上!
轰——!!!
那几瓣大蒜,在接触到诡异火星的瞬间,竟然如同被点燃的汽油桶,猛地爆燃起来!不是燃烧,是爆炸!小小的蒜瓣爆发出与其体积完全不符的、橘红色的炽烈火球!发出沉闷的巨响!冲击波将周围的碎石和泥土猛地掀飞!
这突如其来的、如同放烟花般的“蒜瓣爆炸”,瞬间惊呆了所有人!也彻底…点燃了那根山寨导火索!
嗤——!!!!
停滞的导火索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兴奋剂,火星瞬间化作一道刺目的火线!以远超正常导火索十倍、甚至数十倍的恐怖速度,疯狂地沿着绳索冲向炮楼墙根!那速度,简首像一道贴着地面飞驰的闪电!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更加浓烈、更加诡异的焦糊蒜香混合着硝烟的味道!
“卧倒——!!!” 刘大山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一把将身边的王铁蛋和李二柱扑倒在地!翠花也尖叫着趴下!
轰隆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蒜瓣爆炸”都要恐怖千万倍的、足以撕裂耳膜、震碎灵魂的惊天巨响!猛然在死寂的黎明前炸响!
整个大地如同被巨人狠狠跺了一脚!剧烈地跳动、颤抖起来!
深涧对面,那座三层砖木结构的炮楼,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如同一个被巨人捏碎的鸡蛋壳!
先是炮楼底部,面向他们的那堵墙,在集束手雷和山寨导火索(被蒜瓣爆炸催化后)的恐怖威力下,如同纸糊般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狰狞的豁口!橘红色的火球混合着浓烟和砖石碎片,如同火山喷发般从豁口处狂涌而出!
紧接着,更加猛烈的殉爆发生了!豁口后方,正是龟田次郎交代的——弹药库的位置!
轰!轰!轰!轰!轰——!!!
更加密集、更加狂暴、如同滚雷般的爆炸声连环炸响!炮楼内部囤积的弹药被瞬间引爆!无数道刺目的火舌从炮楼的每一个窗户、每一个射击孔、甚至被炸开的屋顶疯狂喷吐而出!整个炮楼如同一个被点燃的巨大火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绽放出毁灭性的、璀璨到极致的光芒!
砖块、木梁、扭曲的枪管、破碎的沙袋、甚至还有几个被炸飞的鬼子兵残肢断臂…如同天女散花般,被狂暴的冲击波抛向数百米的高空!然后化作燃烧的流星雨,纷纷扬扬地砸落下来!
那挺架在顶层的歪把子机枪,像根烧红的铁棍,旋转着飞出去老远,噗通一声掉进了深涧里!
巨大的爆炸声浪在山谷间疯狂回荡,久久不息!炮楼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冒着滚滚黑烟的废墟!如同地狱的入口!
深涧这边,石凹里的众人被震得东倒西歪,耳朵嗡嗡作响,脸上落满了震落的尘土和…几片滚烫的、带着焦糊味的砖石碎屑?王铁蛋的屁股被一块飞来的、还在冒烟的木头烫得嗷嗷首叫。
刘大山挣扎着抬起头,独眼被远处那冲天的火光映照得一片赤红!他看着那如同地狱画卷般的景象,看着那彻底化为废墟的炮楼,脸上没有狂喜,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震撼和…一丝茫然。这威力…也太大了吧?!那几瓣蒜…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队…队长…” 李二柱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指着炮楼废墟,声音带着梦幻般的飘忽,“炸…炸没了?真…真炸没了?”
翠花也爬起来,呆呆地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喃喃道:“俺的蒜…好像…立功了?”
王铁蛋捂着被烫红的屁股,又哭又笑:“炸了!真炸了!俺滴个娘!这动静…比过年放炮仗带劲一万倍!”
蜷缩在角落的李小川,也被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彻底震醒。他看着远处那片燃烧的废墟,又看看身边三个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的队友,最后目光落在刘大山那张被火光映照、写满复杂情绪的脸上。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荒诞绝伦的成就感同时涌上心头。
他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点点血沫。但那双疲惫的眼睛里,却映照着远处冲天的火光,亮得惊人。
刘大山猛地回过神,看着咳血的李小川,再看看远处开始传来鬼子据点方向混乱的警报声和叫喊声。他独臂一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气:
“还愣着干啥?!背着小川!撤——!回咱们的新家!今晚…炖蒜汤庆功——!”
在身后那映红半边天的炮楼废墟火光中,这支由残疾老兵、泥腿子农民、农家妇女和一个身负异能的“小神仙”组成的“凤凰山抗日先锋游击大队”,带着缴获的枪支(虽然没子弹了)、一堆“生化武器”大蒜、和一个半死不活的鬼子俘虏,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虽然狼狈,却昂首挺胸,消失在了黎明将至的莽莽山林之中。空气里,除了硝烟味,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利的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