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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怜贫惜弱

这规矩那规矩,杨福平还年轻,听的有些不耐烦,等老钱卖弄了会儿西九城各种行会的规矩后,这才打断道:“那啥时候开始卖有个准头吗?”。+求/书-帮^ .哽!芯.最*筷~

老钱仔细想了下:“年前吧?”

杨福平追问了句:“新历还是旧历,新历年可马上就到了。”

老钱摇头:“瞎,官老爷们过新历,咱们平头百姓谁管它啊!”

新旧历之争俨然成了官爷和平民的分界线,哪怕从国父到光头都大力推广新历,奖惩措施一大堆,

仿佛用旧历大清会死灰复燃一样。

可任谁说都不好使儿,小老百姓可不管什么革新、进步,说的天花乱坠,哪有不让过春节,不让放炮祭祖的,硬扛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各过各的。

老钱还批判了两句:“都是些官老爷发的大梦,哪个老百姓种地不看农历,那啥子新历除了讨好洋老爷还有啥用!”

杨福平赞同的点点头,老少二人少有的意见统一。

掰手指头算算,今儿是旧历十月二十六,再过个七八天都到大雪了。

按理来说,粮店都会一起卖点儿油啊,醋啊的。

自家粮店的两个沽油的大桶,为了不让主顾老问老问,早都堆在后院角落里严严实实的盖好了。¢x¢n*s-p¢7^4¢8,.~c¢o·m/

问就是没有,也怪卫东家之前没拜对山门,不过现在好了,既然生意都分给别人一半儿。

估计那个什么子玉兄,也是想多上点儿品类好挣钱。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杨福平想了下,花生还是得要,这玩意儿就是不整回去榨油,平日里也可以炒个花生米啥的给孩子换个样儿。

可怜自己弟弟,看见骡子嘴里的咸豆子都有点儿嘴馋。

家里不缺粮食,就是小孩子都喜欢吃点儿跟饭不一样的东西。

正闲扯着,来生意了。

老钱可以缩脖子喝水,杨福平得出来招呼。

粮店做的都是街坊邻居的生意,来的也不是陌生人,拉洋车的刘五,一大早的过来买白面。

这可稀罕了,他们这些个卖力气的车夫,要是没有家口拖累,向来是有肉不吃素,吃着一顿不管下一顿。

破天荒的来买白面儿,还买十斤。

小孙去装面,刘五眼都不眨的盯着准星:“去皮儿啊,咱家的面布袋儿重,可得看准喽!”

得,这会儿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等钱交完,面袋子易手,杨福平才瞅到机会插句话:“呦,老五,今儿一大早就捡钱了?这么阔气!”

刘五神神秘秘的一笑:“哥们儿找了个新来钱的活计!”

再问就不说了,反倒提着面袋子吹起了牛B。′顽~夲·鰰·颤~ ′首~发~

“这不昨天晚上刚到手一笔钱,正巧看见院儿里朱寡妇家的小儿子,哭的可怜巴巴的想吃个白面馒头,我这人心善就拍胸脯应了。

买的不划算,还是买面让他妈蒸划的来。

正好我发财,你们也发财,嘿嘿······”

说完把袋子往身后一背,步伐轻快的迈出了店门。

小孙听的一头雾水:“朱寡妇家的小儿子要吃白面馒头跟刘五有啥关系?”

二平平日话不多,可茶壶里装饺子——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看着一脸纯洁正巴巴听闲话的杨福安,拽了拽小孙的衣服。

等他凑个耳朵过来才附耳开口:“人家就不能跟朱寡妇有点儿交情!”

小孙嗤笑:“跟个寡妇能有啥交情,交······情?哦哦哦,不对二平,你怎么想这么脏!”

二平不想理这个二傻子:“行行行,我想的脏,那就是人家怜贫惜弱,是个大善人行了吧。”

小孙更不信了:“就刘五,算了吧,他混的他哥跟他都断往了,有那功夫怜贫惜弱,不知道孝顺孝顺自己娘老子!”

二平:“嗯对对对~~~”

小孙觉着哪儿不对,可店里开始上人了,他也顾不上掰扯。

最近生意不错,可能是觉着日子安稳了,一些家底略微厚实,且缩头缩脑的躲过八年剥削的主儿,手头也大方了起来。

粮店成袋儿往外出的也多了。

就连早上卖烧饼的饭铺子也过来问了下各种粮食的价儿,看样子买卖能做稍微长久一点儿。

杨福安跑了两趟去送货,回来咧着大牙笑,一回是给了张十块的法币打赏,一回是给了三个铜元。

跟献宝似的,跑到杨福平跟前塞到他兜里。

杨福平熟练的摸了摸头:“哥给你收着,买烧饼!”

杨福安咧开一嘴大白嘴:“好!”

老钱没眼看:“你这是哄弟弟还是哄儿子呢!”

杨福平不搭理他,老钱既没弟弟也没儿子,家里一个独女,招了个上门女婿,人不怎么精明,杨福平觉着,也不比自己弟弟聪明多少。

当初也想着把女婿弄到粮店,可粮店不缺嘴笨且力气不大的,所以就没成。

更何况,就东家给杨福安的这点儿工钱,老钱也不想吃这个亏!

俩人扯两句咸淡话,就又来人了。

杨福平习惯性的一抬头笑迎,结果没笑起来。

等人走近了点儿,挤出来了一丝笑,笑的有些含蓄。

来人张口讲究杨福平:“福平啊,这都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着,看见哥哥不高兴?”

杨福平笑开点儿:“哪能呢,易大哥,今儿来是想买点儿什么?”

这位易大哥整了整头上的帽子:“买什么买,我买的起吗!”

杨福平微笑没接话茬,这个月的摊派任务己经足额交完了,有那位子玉兄的面子,其他杂捐省了不少。

至于这位“避风阁大学士”、“马路行走”,背地里被人尊称的“臭脚巡”的易三胜,这俩月一次也没来赊过账。

心里有了底气,买起买不起的酸话,杨福平压根儿就不搭理。

易三胜现如今也熬到了一级巡警,要是上边儿没人,也就倒头啦。

天天穿着个冬冷夏热的制服,扛着没子弹的长枪在街面上晃荡,也就能欺负欺负一些个露天的饭摊儿。

杨福平眼尖,看着易三胜前襟铜扣子上沾的几颗芝麻,心知肚明,新出摊儿的那家烧饼铺,少说都上供了两个夹羊肉的芝麻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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