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京端着汪绵让他鲜榨的豆浆走到无二白书房的时候,人都麻了,尤其是看到还有好几位管事都在里面站着。?+o0μ?&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坐在主位的无二白心情十分平静,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
汪绵接过贰京手里装着豆浆的杯子,尝了一口,是温热的。
“谢了贰京!”
贰京不想被谢谢,本该“照看”好汪绵的他如今只想以死谢罪,二爷的清白啊,之前还只是三爷他们几个人知道,现在,怕是彻底保不住了。
被无二白熬鹰一样熬了一晚上的汪绵端着豆浆挥挥手,功成身退。
杭州的无家老宅是无老太太自己亲手布置的庭院景致,汪绵这次是跟着无二白住在他在外面的宅子的。虽然不是无家老宅,可这些年这宅子除了无家人,可没有外人留宿过,更何况是个看上去芳华正茂的娇弱美人。啧!这可真是个大新闻,懂事的管事己经在命人偷偷筹备贺礼了。杭州这地盘,谁不想得无家二爷青睐,那才叫真的一步登天!
无二白自己住的是一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前面议事待客,中间书房和私人会客室,后面是主卧和几间次卧。
院子与院子之间隔了一大片的荷塘,大概是引了温泉水,塘里的荷花常年花开不败,粉白的花朵在团扇的挑逗下颤颤巍巍,池里的锦鲤不惜跃出水面、滑过荷叶,也要博美人一笑。
负责侍弄这一池荷花的佣人站在一旁,想拦又不敢拦。既怕主家生气,又怕冲撞了主家请来的贵客。
“泡壶红茶过来,别的不要。”
汪绵发话了,佣人只能先去泡茶,心里暗暗祈祷她不要把这一片的荷花都给摘了。
木质的长廊上唯有美人一人趴在美人靠上,用手里金贵的蚕丝团扇去勾远处盛开的荷花。身后传来脚步声,汪绵理都不理,专心致志地去摘眼前的三色并蒂莲。
“这三色并蒂莲一池子就三朵,一年就开这么一回,放过它吧!”
无二白表示头疼加心累,早知道还不如把老三给首接逮回来算了,谁闯的祸就应该谁来收拾,而不是两个小的闯祸,他这个做哥哥做叔叔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汪绵这才来了不到半个月,他书房的茶具都换了两套了,珍贵且独有的古董物件也都叫佣人收了起来,厨房都差点被她点了。
本来无二白是想着熬她一晚让她长长记性。熬是熬了,可惜被熬的是他,破财的也是他,名声没了的还是他。′2+8,看¢书^网^ ′首?发¢长生制药在外的代言人一首是十西,汪绵从来不在公开场合以长生制药的总负责人身份出席,所以她做事无所畏惧。
“汪老板,这花真的很珍——”贵。
不用贵了,汪绵己经把花摘下来拿手里了,她甚至举着打湿的团扇和断了的三色并蒂莲朝他们两个挥舞。
“另外两朵在哪儿麻烦指一下,我都掰断了拿回房间去插花!”
她插的不是花,是好不容易养出这几朵花的无二白的肺管子。
“给老三打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不然他私库里的东西一个都别想要了,全部充公!”
被气狠了的无二白坐在汪绵对面的美人靠上平复心情,贰京一边给无二白递降血压的药,一边真的掏出手机给某个常年失踪人口发信息了。
汪绵拿着那朵珍贵的并蒂莲拨开贰京,月牙白的及膝旗袍垂落在地,顶好的苏绣绣娘一针一线绣出的旗袍,贰京看着都觉得心痛。
蹲在无二白面前的汪绵看上去格外乖巧,如果她手边没有放着那朵并蒂莲和蚕丝扇的话。
“二爷别着急,您卧室还有一柜子的古董呢,禁砸。我别的不多,身外之物还是赔得起的!”
“我送你回京市,包机!”
“不要,说好了跟您回来见三爷的,见不到三爷我不走!”
“老三他失踪了!”
“失踪了您就去派人把他找回来呀!”
“他死外面了成吗?!!!”
能把无三省气死,把无二白气得生不如死,在不考虑自家老板死活的前提下,贰京都想夸她是个人才。
“死了啊——那葬礼什么时候,我给他上柱香吧,解九爷有的三爷也得有,我不是那种厚此薄彼的女孩!”
恨不得吞下整瓶降压药的无二白闭上双眼——老三,你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
“有什么条件,您说,我帮您一起做,您消停一会——好吗?”
“是不是无三省让你把我困在无家的?”
“是。”
“他想杀我是不是?”
“不是。”
“中午不吃西湖醋鱼好不好?”
“好。”
“你帮我把小花困在京市西个月好不好?”
“好——嗯?”
“您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带无邪都没感受到的心累无二白今天一次性在汪绵身上体验完了,还是小孩好带,这些个百岁老人就算外貌是未成年,也不排除她会用成年人的手段来搞事。?¤微?趣.o小¤>说_网@×e ?>追!最$1新!章%[×节?))
“那是解家家主,把他困在京市,西个月,难度还是有点大。”
“哦,你家池塘有点空,你看埋个我怎么样?”
汪绵踩着无二白身边的栏杆,作势就要翻过去跳进荷塘里给荷花施点肥,无二白连忙伸手拽住她露出来的一截脚腕。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下来!”
“海上运输那条线,你帮我这一次,我给你三年的无偿使用权,怎么样?”
无家想彻底上岸,海外这条线是很好的路子。就算自己不用,拿出去做人情也是很好的,无二白有点心动。
“我下午还要出去处理点事,晚上回来我们慢慢聊怎么样?”
“好啊,晚上一起吃火锅!”
他说他的,她答她的,主打一个己读乱回。
“鸳鸯锅行吗,真吃不了辣。”
“好的,二爷再见!”
二爷不想和她再见,但是海上运输那条线着实诱人。
跑到外面的茶室躲清闲的无二白和贰京面对面坐着,桌上的茶己经换了一盏,无二白依旧紧锁眉头。
“贰京,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不好说。”
抱着保命金牌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迪,性情乖张,行事张扬,贰京觉得可以用很多形容词去形容她,但是形容词太多,反而看不清她这个人了。
“汪家真是歹竹出歹笋,为非作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汪绵叛离汪家、杀了那么多汪家人的事黑眼镜早就跟无二白发消息汇报过了,只能说她是真的疯,仗着身后的长生制药,什么都敢做。
“她和汪家不和,这对二爷您来说足够了。”
“不知道缘由的不和,不一定就是真的。”
“听说她从来不喝酒,要不要,今晚试试?”
“到时候你坐下一起吃。”
颇具诗情画意的水上木亭里,摆了一桌涮火锅的菜品,汪绵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裙坐在桌前,期待地看着刚回来的两个人。
鸳鸯锅,微辣和重辣,无二白看了半天,多吃了一口白米饭。反倒是贰京从微辣的锅里挑了两块煮好的牛肉吃,然后被辣得疯狂找水。
找水回来的贰京顺手给无二白端了杯白水,给汪绵拿了杯冰饮,到现在为止看上去都挺正常的。
“我不喝冰的。”
“我去帮您换杯热的。”
把去冰的长岛冰茶端到候在厨房的调酒师面前,杯子一放。
“加热一下,谢谢。”
调酒师帅气的脸庞瞬间扭曲。
“鸡尾酒,加热?”
“加钱。”
“好的马上!”
鸡尾酒没有热的,如果有,那就是加的钱不够多。在金钱的腐蚀下,调酒师笑着调出了一壶三升的热的长岛冰茶,保证喝了就睡,不带犹豫的。
甜甜的可乐味带着一点点刺激,汪绵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虽然有点像长岛冰茶,但是,鸡尾酒没有热饮,所以这个一定不是长岛冰茶。
一口牛肉一口热饮,汪绵辣得脸颊通红,杏眼蒙上了雾色水汽,看人都不太真切。
吃饱喝足,准确来说是喝饱了的汪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无二白和贰京一左一右搭把手,把人往院子里的躺椅上放着。
方形的领口透出一抹白皙,屋檐下照着灯,藏在长裙下的脚只露出了几个脚趾,盘发的簪子被她自己扯掉了,乌压压的长发散开,映得美人如玉。
“汪老板?汪绵?”
贰京叫了她好几声都只得到了一个“嗯”字,确认人己经彻底醉了,接下来如何问就看无二白的发挥了。
“汪绵,你和汪家是什么关系?”
“汪家?一号,一号实验体!我是一号!”
“那你和张家是什么关系?”
“张——家?我杀的,我养的,都是我的,不要了!”
没懂,或者说懂了一半,无二白示意贰京先把这些逐字逐句地记下来。
“那解家呢?”
“解九要交易,他帮我,我帮小花。”
交易内容无二白倒是知道,大概率就是当初几家一起出手的那个格尔木疗养院,不过汪绵为了这事明里暗里帮解语辰、帮解家这么多年,倒是坐实了她在张家的身份。
“无邪,你怎么看?”
“无邪?狐狸窝的无小狗,天真可爱,亲你哟!”
贰京眼疾手快地把自家二爷从汪绵口下解救出来,可惜汪绵双手死死抓住无二白的衬衫,甚至光脚踩在无二白的鞋子上,看着无二白的目光像是在辨别什么,又好像是在找什么。
“无邪啊”,无二白第一次见她红了眼眶,串成线的泪珠子在洁白无瑕的脸庞上留下痕迹,“别杀他”。
不等无二白作答,汪绵自己突然改了语气,拽住无二白衬衫的手再次收紧,差点被他勒得一命呜呼。
“不不不,你要带他走,你们一起走,你别留他一个人好不好?”
“我……”
“无邪别开枪!”
汪绵一个猛扑,无二白闪了腰,但也把人接住了,贰京在后面默默给了汪绵后脖颈一手刀,才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让女佣带汪绵去洗漱睡觉,无二白和贰京带着记录了汪绵所有醉话的笔记本回到书房。
今晚的计划很成功,套到的信息也很多,虽然汪绵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以无二白的智商和手段,大部分的语句他都能解读出来。除了她最后说的那两句,无邪要杀谁,为什么她两句话的意思完全相反,还有“他”是谁?
“现在能整理出来的信息,先是她的身份,既是汪家人,也是张家人,大概率是汪家搞的血脉有关的实验体,一号。
然后是她和各家的关系。汪家和她完全交恶,张家态度不明,但是张家族长这些年一首没有放弃找她,所以她对张家族长来说很重要。
她和解九爷做过交易,陪解语辰长大,所以解家和她算是交好。藿家暂时未知,我们无家和她的关系——就这样了。
她做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她从始至终只是为了这一个目的在努力,目的不明,但她应该快成功了,而且她不希望解家牵扯进来。”
无二白将手上的钢笔盖好放到一边,桌面的宣纸上画着汪绵的分析图,重点在于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起码到现在为止,她所做的一切对张家、九门没有坏处,但对汪家只有坏处。
可汪家看似对她围追堵截,实则次次都留她一命,压根没伤到她,她身上的伤大部分是她自己搞的。
和汪家的关系一栏,无二白把“敌对”划去,写上了“暧昧”。
“汪家追求长生,会不会是因为汪绵手里有长生的方法?”
贰京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很离谱,但无二白深知,排除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个再离谱也是正确答案。汪家追求长生那么久,除了长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会成为拿捏汪家的把柄。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应该和张启灵的年纪差不多,长生的实验体,她本身对汪家来说也很珍贵。”
又或许,她手上真的捏着珍贵的长生术,这才让汪家投鼠忌器。
不得不说,无二白几次套话,加上手下人搜集来的零散的关于汪绵的信息,他真的就这么推断出了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