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殿那两扇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力猛地撞开。-k/u`n.l,u^n.o*i*l,s\.¨c·o+m·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禁军统领周闯如同怒目金刚,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他身后,是潮水般涌入的甲胄禁军,雪亮的刀光瞬间填满了昏暗血腥的大殿。
“杀!”
周闯一声爆喝,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狠狠劈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
刀锋入肉的闷响,和黑衣人的惨叫拉开了反攻的序幕。
禁军训练有素,如同钢铁洪流。
一部分人立刻挥舞着刀枪,凶狠地迎上那些正在疯狂砍杀的黑衣人。
刀剑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瞬间与刺客们缠斗厮杀在一起,死死挡住了他们冲击皇帝方向的脚步。
另一部分禁军则目标极其明确,在周闯的带领下,如同最坚固的盾牌,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萧彻身边。
“哐哐哐!”
沉重的盾牌狠狠砸落在地,眨眼间在萧彻周围组成了一圈密不透风的钢铁城墙。
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森然刺出,寒光闪闪,指向所有试图靠近的方向。
“保护陛下!靠近者格杀勿论。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周闯的声音如同炸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那些想趁乱扑向皇帝的黑衣人,立刻被这堵钢铁壁垒和如林的长矛狠狠逼退。
“陛下!陛下救命啊!”
混乱中,蓉贵妃和尹贵人吓得花容失色,钗环散乱,她们尖叫着,哭喊着,拼命想冲进那保护圈。
然而,禁军们眼神冷厉,盾牌严丝合缝,长矛寒光慑人,根本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
她们只能徒劳地被混乱的人群推搡着,在保护圈外哭嚎,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贵妃贵人的体面?
向榆死死抓着小路子的胳膊,两人刚刚拼尽全力挤到离皇帝不远的地方。
眼看那圈钢铁堡垒就在眼前,希望刚刚升起,就被这严酷的现实浇灭。
禁军的盾牌冰冷地挡住了去路,那“靠近者格杀勿论”的怒吼更是让她浑身冰凉。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但这一次,惊吓过度的心反而在绝望中生出一种奇异的镇定。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这边!”
向榆当机立断。
她不再看向那遥不可及的保护圈,而是猛地一拽小路子。·8*1*y.u.e`s+h~u¢.\c?o,m-
趁着混乱,没人注意他们这两个小角色的空档,矮下身子,像两条滑溜的泥鳅,逆着人流,拼命朝着大殿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钻去。
那里,巨大的佛像底座后方,形成了一个狭小幽暗的三角空间,旁边还有一根粗壮的殿柱可以遮挡视线。
“快!蹲下!别出声!”
向榆扑进这个角落,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佛座石基上。
她一把将吓懵了的小路子也用力拽下来,两人蜷缩着,紧紧挨在一起。
突然,旁边的小路子像只护崽的小鸡仔,用力把瘦小的身体往向榆前面挪了挪,用自己单薄的背脊,试图挡住可能飞来的危险方向。
明明自己也吓得浑身筛糠似的发抖。
“姐姐,别……别怕!”他的牙齿都在打颤,却透着一股子坚定,“我会保护你的。”
这笨拙又无比勇敢的举动,像一道微弱却滚烫的暖流,瞬间冲破了向榆心头的恐惧坚冰,让她眼眶猛地一酸。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修罗场里,竟还有人愿意用身体挡在她前面。
她立刻伸手,一把将小路子往后拽了拽,紧紧挨着自己,声音压得极低,“别乱动。也别说话。躲好,我们一起躲好。”
黑暗中,两只冰冷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传递着唯一的依靠。
头顶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惨叫声、刀剑碰撞声,眼前是晃动的人影、飞溅的鲜血。
向榆睁开一丝眼缝,小心翼翼地,透过佛像底座和旁边粗壮殿柱之间那狭窄的缝隙,心惊胆战地向外窥探。
视线所及,是一片修罗场。
禁军玄青色的铠甲,和黑衣人如墨的劲装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不定,每一次挥砍都带起刺目的寒光和飞溅的血珠。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穿着朝服或宫装的人,生死不知。
突然,混乱战场中的一个身影攫住了向榆的注意力。
那人冲杀在黑衣人队伍的最前方,动作异常凌厉凶猛。
他手中的长剑快如闪电,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招式狠辣刁钻,角度极其诡异。
好几个试图阻挡他的禁军士兵,刚一照面,就被他那诡谲莫测的剑招逼得手忙脚乱。
甚至有人惨叫着捂着手臂,或胸口踉跄后退,血染红了甲胄。
他的存在,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向禁军组成的防线。
这人不是普通刺客!
就在那人一个迅猛的旋身,长剑荡开两名禁军的长矛,露出大半个后背朝向佛像方向时。
向榆的瞳孔骤然收缩。
借着大殿角落里一盏长明灯昏暗的光线,她清晰地看到,在那黑衣人后颈下方,赫然刺着一个狰狞的图案。
一只振翅欲飞、眼神凶戾的黑色苍鹰!
那纹身,那形状,那位置。
和她在假山后偷看到与丽嫔私会之人的纹身,一模一样!
真的是他。
丽嫔私会的就是这个此刻正在疯狂杀戮的黑衣人头领。
“在那里!围住他!”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炸响。
禁军统领周闯浑身浴血,如同战神附体,一双虎目死死锁定了那个鹰纹黑衣人。
他手中长刀一指,亲自带着一队最精锐的禁军,怒吼着冲杀过去,瞬间将那个凶悍的鹰纹黑衣人重重围困在核心。
刀光矛影,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
鹰纹黑衣人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
“不可能!”他嘶哑地低吼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被算计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明明之前探查时,寺内防卫空虚,人手都被调开了。
这些精锐的禁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仿佛凭空出现,专门在此等候。
他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早就为他们精心准备的“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