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侧妃眸光闪了闪,柔软的身段依偎进怀王怀中,修长白嫩的手指卷着怀王的发尾,声音如浸了蜜般。.k?a\n′s¨h+u\w_u~.?o′r*g\
“妾身曾听闻,李寄明向来恃才傲物,不招人待见,但他这般晚来拜访您,想来是打算向您低头的。”
“好歹是礼部尚书呢,爷不如先见见,许是能斩获什么意外之喜呢?”
刘侧妃是怀王府最受宠的妾室。
她的话,怀王能听进去几句。
哪怕怀王恨不能立刻弄死李寄明,此时理智也被唤回了几分。
庆儿已死,罪魁祸首正被他囚在后院折磨着赎罪。
此事也该翻篇了。
李寄明到底是一部尚书,他这么晚来,应是有正事要说。
听听又何妨?
思及此,怀王改了口:“带他来见本王。”
有了怀王的吩咐,奴仆带着李寄明穿过亭台楼阁,从最近的小路赶到刘侧妃院落。
怀王懒得腾挪。
见李寄明到了,刘侧妃很识趣:“妾身去小厨房为爷熬盅暖身的汤。”
怀王摆了摆手。
刘侧妃福身退下。
怀王淡淡问道:“尚书大人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寄明毫不犹豫跪下。?s+h_u.x.i?a\n!g_t.x′t¢.-c?o_m~
见他如此,怀王大刀阔斧地往外一坐,冷笑一声:“尚书大人若是想求本王放了李含韵,还是免开尊口!”
他没立即杀了李含韵,让她替庆儿陪葬便已是他宅心仁厚了!
李寄明俯身叩拜:“臣白日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写明,此次春闱试题外泄,齐王以权谋私,将试题透露给他云裳郡主的郡马。”
怀王眼神一凝。
李寄明继续说:“臣想了许久,齐王妃的父亲裘阁老乃是此次主考官之一,信中之事或有几分可信度。”
怀王眯了眯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寄明俯身未起:“臣愿在暗中彻查此事,只求事成之后,王爷能放小女回家。”
怀王神情几变。
他明白李寄明的意思。
此事若是真的,那便是一桩科举舞弊的大案。
此等大案牵涉甚广,哪怕一朝亲王,但凡沾上半分,亦难逃重惩。
若能证明赵松和确实拿到了试题,齐王作为他的岳丈,绝不可能全身而退,最轻的结果都是要被拔下一层皮。
李寄明此话,是在向他保证,定会拼尽全力咬死齐王府不松口。
以帮他重挫齐王的代价换李含韵自由吗?
倒不是不可以。[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μ2
老大早亡,如今父皇只有他和齐王两个成年的儿子。
父皇年纪大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起不来身。
谁继承大统……只可能从他和齐王之间择一个。
至于宗越尘,区区小辈,不足为惧。
以父皇的性子,待时机成熟,定会以雷霆手段要他性命。
所以,他只要断了齐王的继承权,皇位便是他囊中之物。
怀王笑了:“既然李大人如此诚心诚意,本王却也不愿让李大人失望,也罢,若此事能成,本王便放我那好儿媳归家。”
庆儿虽死了。
可他后院已有两名妾室接连身怀有孕,他再努力些,日后定不会缺儿子。
李寄明闭了闭眼:“臣,谢过王爷厚恩。”
离开怀王府后,李寄明心情越发沉重。
若想重创齐王府,只能从裘阁老身上下手。
可裘阁老纵横官场几十年,门生众多,以他一人之力,恐无法撼动。
他已无回头路可走。
为今之计,只能坐实赵松和舞弊嫌疑,然后求助恩师杨阁老。
李寄明自嘲地笑了笑。
想他十九岁入朝为官,至今已有三十四年,从不曾做违心之事,如今,却是要当一当那指鹿为马的小人了。
他亦十分痛苦。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含韵去死啊。
黑暗中的长巷。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怀王府。
李寄明刚离开,刘侧妃就捧着暖身汤进来,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爷这么高兴,可是李大人做了什么好事?”
怀王对她不抱戒心,当即便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
刘侧妃听得眸中异彩连连。
当初,宗云裳为保赵松和算计了她。
如今,终于被她找到机会了。
李寄明要对齐王府发难,她倒是也能想点办法,助他一臂之力。
……
棠宅灯火通明。
在家中等了整整一日的棠鲤终于等回画竹。
见画竹黑袍冻得发硬,一双手更是冻得和冰块两样,棠鲤忙脱下她的外袍,将人拉进暖和的被子里,再叫莲衣去外间铲些雪进来搓一搓手。
画竹钻进被中,谢绝搓雪一举。
见棠鲤满脸担忧,便用内力烘热手心,再覆上棠鲤手背。
棠鲤终于放了心。
莲衣先将热羊奶递给画竹,再翻了翻烤炉边的栗子,栗子壳受热发出轻微的炸开声音,甜津津的香气瞬间漫了出来。
喝完一盅羊奶,画竹感觉自己终于缓了过来。
她盯了李寄明整整一天。
要么藏在房梁上,要么藏在还未枯的树间,十分痛苦。
还是跟在棠娘子身边舒服。
“娘子放心,事情成了,接下来,咱们只需静静等着。”
画竹将事情掰碎了说与棠鲤听。
她跟了李寄明一天,大概能猜到李寄明为何去怀王府。
约莫是借此与怀王达成了某种交易。
交易内容,只能是李含韵与科举舞弊之事。
听完以后,原本两眼一抹黑的棠鲤对朝堂局势有了一知半解。
她有些担心:“杨阁老真的会帮李尚书吗?”
画竹点头:“肯定,李寄明是杨阁老的得意门生,李夫人又是杨阁老的宠女,即便是为了李含韵,杨阁老都不会袖手旁观。”
霎时间,棠鲤只觉得咋舌。
难怪李含韵如此娇纵,敢与宗云裳一起跟闻人意善叫板。
她既是尚书之女,又是阁老外孙女。
这家世也很了不得,若不是碰上了宗庆这个杀千刀的龙孙,大概率能嚣张一辈子。
画竹看着棠鲤的眼神有些复杂。
见她如此,棠鲤下意识摸了摸脸,语气如常地问:“为何这么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画竹轻轻吸了口气:“奴婢只是觉得,娘子比奴婢想得更聪明。”
若不是棠鲤提起李寄明,她也想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