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死了。_小-说`C¨M′S! .无/错.内\容~
死得透透的。
就在沈挽挽那场“特别首播”被裴寂一脚踹门强行中断后不到十二小时。
地点是S市最混乱、监控形同虚设的城南旧码头区。
死因?醉酒驾驶,车子失控,一头撞上了废弃集装箱堆场的龙门吊基座。整辆车像被巨力揉捏过的易拉罐,白薇那身昂贵的香奈儿套装和精心整过的脸,彻底成了分辨不清的一团血肉模糊。
清晨的财经新闻插播这条“意外”时,语调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和……某种心照不宣的诡异平静。
沈挽挽坐在“挽天集团”顶层那间巨大的办公室里,手里端着一杯刚磨好的黑咖啡。
阳光透过全景落地窗洒进来,把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她看着对面墙上巨幅液晶屏里,新闻主播那张公式化的脸,以及画面一闪而过、打了厚码的事故现场照片。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死了?
真不经玩。
她甚至没亲自下场,只是让人把白薇名下最后那点值钱的珠宝首饰“低价处理”的消息,“不经意”地漏给了几个专门放高利贷、手段极其下作的亡命徒。
再“好心”地给走投无路、又被催债电话逼疯的白薇,指了条“安全”的、能暂时躲开追债的城南码头小路。
剩下的,就是看着贪婪和恐惧这两条毒蛇,如何一点点把白薇自己勒死,推向深渊。·9¢5~k¢a\n′s^h-u^.\c!o`m′
咖啡的苦香在舌尖蔓延。
沈挽挽惬意地眯了眯眼,感受着身体里奔涌的、健康的、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花钱买命,大仇得报。
这感觉,真不赖。
就在这时——
嗡嗡嗡——!
桌上那部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私人手机,像个不知疲倦的催命符,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裴寂】。
沈挽挽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玩味。
来得还挺快。
她慢悠悠地放下咖啡杯,任由那震动声在空旷奢华的办公室里嗡嗡作响,足足响了七八声,才伸出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懒洋洋地划开接听键,甚至还按了免提。
“喂?” 沈挽挽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慵懒,拖得长长的。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
只有一片冰冷的、压抑的沉默。
那沉默像有实质的重量,透过电波沉沉地压过来。
几秒钟后,裴寂那低沉得如同大提琴最低音、此刻却包含无奈且严肃的声音才响起,一字一顿,清晰地砸在寂静的空气中:
“夫人。”
“杀人。”
“好玩吗?”
三个词,像三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捅破了那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沈挽挽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一丝玩味的锐利。
她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桌上的手机,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带着笑意:
“裴秘书长这话说的,我可听不懂。”
“白小姐自己喝多了酒,开车不小心出了意外,多令人惋惜啊。”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辜和…赤裸裸的挑衅,“怎么?裴秘书长这是……要亲自来抓我归案?证据呢?”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死寂。
沈挽挽几乎能想象出裴寂此刻捏着手机、指节发白、下颌线绷得死紧的样子。
她端起咖啡杯,悠闲地呷了一口。
跟我玩?
看谁先沉不住气。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几秒沉默后。
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纸张被快速翻动的“哗啦”声。
一下,两下,三下。
那声音冰冷、规律,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
然后,裴寂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低沉的、毫无波澜的调子,却每一个字都像挥之不去的银针,精准地扎进沈挽挽的耳朵里:
“尸检报告。”
“酒精浓度超标三倍。”
“胃内容物里,检测出大量未代谢的苯二氮卓类处方安眠药。”
“颈部有轻微扼痕,死亡前有过剧烈挣扎迹象。”
他语速不快,像是在宣读一份再平常不过的卷宗。
“这份报告,我亲自改了三次。”
裴寂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令人心惊的掌控力。
“沈挽挽。”
他清晰地叫出她的名字。
“下次,记得补刀。”
“痕迹处理干净点。”
“别给我留这么多首尾。”
“听话!我先忙!”
“啪嗒”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只剩下忙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单调地回响。
沈挽挽脸上的挑衅和笑意,在裴寂吐出“尸检报告”、“改了三次”、“记得补刀”这几个词的瞬间,就有些僵住了。
她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竟然……
不是来兴师问罪,不是来抓她。
而是……在替她扫尾?
甚至还嫌弃她“痕迹处理”得不够干净?让她下次“记得补刀”?
这男人……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恋爱脑吗?
堂堂一个秘书长耶!
在大周,怎么都是一个皇上,竟然如此的偏袒?
怎么办。
好像有点爽……
巨大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攫住了沈挽挽。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沈挽挽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她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又看看液晶屏里还在滚动播放白薇“意外身亡”后续报道的新闻。
一股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裴寂……
就在沈挽挽盯着手机出神,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的时候——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赵明远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更多的是对老板的绝对服从。
“沈董,白薇的后续处理己经完成。她名下所有被抵押的资产,包括那几套房产和珠宝,己经通过合法程序,全部收归集团所有。债务问题也按您之前的指示,由集团出面剥离清偿了。”
沈挽挽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底那点翻腾的情绪,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嗯,知道了。放着吧。”
赵明远将平板放在她桌上,却没有立刻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沈董,还有一件事。之前您让我查的那个‘蓝晶计划’……”
沈挽挽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说。”
“我们的人接触到了一些外围信息,但核心部分被列为绝密,权限极高,很难深入。”赵明远声音压低,“不过,我们查到白振业,也就是白薇的父亲,在蓝晶计划刚启动的早期,曾利用职务之便,通过一家海外空壳公司,向计划的一个外围材料供应商输送过大量资金,疑似……洗钱和利益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