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笙惊讶地偏头：“祖母为我……庆祝？”
秦文彪微微颔首：“恩。*r·a+n′t?x￠t../c¨o¨m￠说是祖母知晓皇后嘉奖你这事后高兴得很，说伯爵府是你半个娘家，应该设宴，同喜同庆才对。”
白钰笙不喜欢忠勇伯府，但太喜欢窦老太太。
这世间也只剩下这么一位无条件护着她的长辈。
白钰笙放下布匹点头：“好。祖母待我如亲孙女，是该去。我记得库房还有一根百年老参，还有上好的茶……正好能带过去。”
白钰笙和春芽盘算了一下，扭头见秦文彪还在，便道：“我带来的厨娘精通江浙菜系，夫君有什么忌口吗？”
秦文彪一顿，“嗯”了一声：“皆可。”
白钰笙道：“行。我再让厨娘准备几个下酒菜，弄个围炉煮酒，暖暖身体……”
竹兰忽然轻声道：“夫人，老爷前月受了伤，喝不得酒。”
站在后方的春芽，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秦文彪道：“能喝。”
然后他看向竹兰：“青衫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主是主，仆是仆，何时有你肆意插嘴的份？”
竹兰立刻跪下行礼：“老爷饶恕，奴婢是心忧老爷的身体所以才……”
“再敢逾越就发卖出去。_a-i/l+e·x^i?a*o~s_h`u_o~.\c￠o?m′”秦文彪冷漠道。
竹兰惊骇得微微发颤。
她在秦府长大，后来又掌管内宅的吃穿用度。
她知晓秦文彪讲规矩，对女子冷淡，不收通房，不逛窑子，在家中也只偶尔与她还有小桃子说过几句话。
所以她也不敢奢望宠妾灭妻，她只是想在夫人面前露露脸，让夫人知晓她的重要，好让夫人主动提给她抬妾。
老爷为何要屡屡打断，如此不留情面。
竹兰心有不甘，但目前也不敢再开口。
白钰笙忍不住看了秦文彪一眼。
她其实早看出丫鬟的小心思，但并不在意。
反正秦家男主人一门心思上战场，家里谁有小心思都没用，白搭。
她只会看这丫头办事能力如何，好用就留下，不配合再送走。
她真正惊讶的是秦文彪对主母位置的维护。
——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不会因私情而乱来。
别说比谢成安了，比老谋深算的忠勇伯都要拎得清得多。
庶妹当年到底有什么好抱怨的。
秦文彪继续坐在厢房与白钰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很快，丫鬟端着酒水还有果盘上来。.k~y,a¨n￠k·s..!c_o′m?
白钰笙先是提议玩行酒令。
秦文彪硬着头皮接了几个。
白钰笙听了一会，就清楚秦文彪的书估计是没怎么读了。
她心下一笑，只拿出管仲书籍，委婉道：“行酒令还是有些无聊，夫君，不如我们一起看书。”
秦文彪快速“嗯”了一声，主动距离白钰笙近了一些，一起垂眉看书。
伺候的丫鬟们神色各异，但都默契地躬身后退离开。
春芽还主动关上了大门。
春芽开心地离开，猛然瞧见竹兰挡在她面前。
竹兰轻声道：“春芽姑娘，我自幼服侍老爷，知晓他从不喜读书，也不喜甜口的江浙菜，若夫人愿意，奴婢希望能近身伺候夫人，多说些老爷的喜好……”
春芽首接在竹兰面前翻了个白眼。
呵呵，什么伺候夫人。
多半是看姑爷重视姑娘，就想从姑娘这边下手好为自己博一个姨娘出身。
呸，想得美。
春芽叉腰：“你不知道这些书都是姑爷亲自送过来，并且亲口对夫人说爱看的吗？”
竹兰瞳孔一缩，僵在原处。
春芽牙尖嘴利道：“收收小心思吧。姑爷喜不喜欢看书，奴婢看不出来。但他肯定不喜欢翻你这本杂书。”
说完，春芽用肩膀撞开竹兰，往外走去。
……
同一时刻，忠勇伯府。
王氏有些困，便回到卧房卸妆。
她卸了水粉，洗了脸，抬头瞥了一眼铜镜，只觉得镜中人白发又多了些，皱纹也多了，看着就心梗。
王氏皱起眉：“怎么忽然这么显老了……如梅，你这是换了哪家的玉簪粉，怎么涂抹上去后看着粗糙那么多。”
如梅忙道：“夫人恕罪，之前用的玉簪粉是秦夫人亲手调作后送来的。几日前就用完了，这一盒是世子夫人送来的，也说是亲手做的，也唤玉簪粉，奴婢也没想到会……”
王氏脸色有些难看，摆摆手：“罢了。你去拿过去的太真红玉膏过来。”
如梅跪下了，道：“夫人。之前家中用的太真红玉膏也是秦夫人调配的，也用完了。这……”
王氏：“……”
她真没想到不爱梳妆打扮的白钰笙，会默默讨好她。
但她也没觉得后悔，只捏了捏眉心：“罢了。你去外面粉水铺子买些上好的玉簪粉来。她懂事的话，过些日子应该会主动送过来。”
如梅有点想说，秦夫人瞧着和过去不太一样，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忠勇伯正巧过来洗漱，目光先在娇俏的如梅身上转了一圈。
然后转身，他脸色很黑地看向王氏：“那混账小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让他念书，居然在书册上画仕女图。”
王氏听到这话也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安抚道：“老爷先别生气，成安到底年少……”
“什么年少！秦家小子也就比他大两岁，如今是正五品的千户了。”忠勇伯道。
“什么！”王氏有些不舒服，起身道，“老爷，这什么时候的事？”
忠勇伯道：“就今早。说是南下打仗的军队遇上当地最麻烦的大肚病，人心惶惶，士气低下。结果秦家小子献上了治病良方，陛下命令太医验证，得知确实可行后，龙颜大悦。”
“陛下先夸白家大姑娘聪慧仁义，又说之前因秦小子的军功给白钰笙一个敕命身份，这一回白家大姑娘立功，不如让秦家小子沾光升一升，后世人看来，也算成全一段夫妻佳话。”
王氏听到这儿有些糊涂了，追问道：“老爷，您的意思是这药方是白钰笙想出来的？然后让秦文彪献上？”
忠勇伯点头道：“对啊。”
“她怎么可能会。”王氏捏紧了帕子，“这，这……”
一想到白钰笙原本是自己的儿媳。
就因为阴差阳错嫁给了秦文彪，这么大一份功绩就拱手送出去了。
自家儿子没得了好。
王氏心里就又酸又涩，恍惚道：“老爷。这本该是成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