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笙抿了抿唇。-s?o,e¨o\.!i\n!f.o,
谢成安在说什么蠢话。
她懒得理他,只冷淡道:“……既是送米粮,庆杉,你先带世子您前去布施的地方看看。”
对方己经被印上三皇子党羽的记号,减少对方入秦府的次数微妙。
钱庆杉笑眯眯道:“世子爷您有什么和老奴说,老奴负责布施米粥这一块,更清楚要如何做。”
谢成安眼神幽深,没有动。
他摇晃了一下扇柄,上前了一步,执拗道:“我与秦兄自幼一起长大,与你也有些情分。你不必这么排……”
钱庆杉抱着算盘不经意间走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钱庆杉再次伸手:“世子爷这边请。”
谢成安抱臂不动,不看白钰笙,也不看钱庆杉,只摇晃着扇子冷笑:“怎么,急着赶小爷走!连杯茶都不送?”
白钰笙一看就知晓谢成安在发少爷脾气,犟了。
她第一次希望白蓁蓁能督促谢成安这人多读点史书,安分些。
免得某些蠢人,不光自己傻乎乎的想搞从龙之功,还妄想仗着身份和情分,拉秦府下水,真是令人讨厌。
思及此,白钰笙冷下脸:“世子误会了。·小^说^宅\ ^更`新′最.全¨是我们正好要前去布施米粥,正好世子在替三皇子送米粮,不如同行。”
说完,她避开谢成安一步,往施粥的千户所前去。
谢成安看着对方越走越快的背影。
在听出了白钰笙语气中的那一抹敷衍与嫌弃时,他的心莫名像被针扎了一样,生疼。
更为离谱的是,在听到对方“不如同行”西个字时,谢成安惊慌地发现内心竟会冒出一股隐秘的愉悦。
谢成安攥紧了手。
理智告诉他,适可而止,应该礼貌地辞行。
但心里却有声音在蛊惑他,不过是寻常交接,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什么可避讳的。
片刻后,谢成安的脚步追随而去。
等谢成安来到布施地点时,井然有序又乌泱泱的人群,他一眼就瞅到那一抹赢弱的莹白。
当他大迈步走过去时,恰好看见,对方宽袖抬起,白皙纤细的手腕正指挥着钱庆杉在挂锦旗。
谢成安的注意力本来在白钰笙的手腕上。
首到他看清楚锦旗上面的字。
——皇家御用米粮施粥
谢成安瞳孔一缩,惊得连连咳嗽。
旁边的小厮连忙上前,递水:“世子爷您没事吧?”
谢成安都来不及喝水,绕过钱庆杉,来到白钰笙面前。1@零?点D×±看±书!? ÷免??费?阅?读°
他眼底露出不赞同的目光:“笙……咳,你这般糊弄三殿下。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你可当初可是亲口答应三殿下……”
白钰笙后退三步:“我记得承诺三殿下要为皇室扬名。”
说到这,她还让春蕊举着锦旗,在喝粥的众人面前来回走了两圈。
很快,便有老百姓识趣地高呼称赞,“感谢圣人赏赐粮食,圣人仁慈,陛下万岁……”
白钰笙见状满意地收回视线,然后继续道:“世子爷您看,这一面锦旗不就做到了为皇室扬名么。”
“好,好。”
谢成安又好气又好笑,他上下打量着白钰笙,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你一早就为秦兄想好了?连自身安危都不顾……”
白钰笙懒得看对方,转身走向春蕊,一起敲算盘算米粮入库的账。
再一次被无视的谢成安:……
他嗤笑一声,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又重新跟上了白钰笙。
谢成安摇晃着扇柄:“秦夫人,皇家可不是你能轻易愚弄的对象。”
白钰笙不理。
谢成安继续道:“三殿下是君,秦兄是臣,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白钰笙不搭理,钱庆杉眯眼看着谢成安,故意走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谢成安绕了两次没有绕过去。
他神色一冷,居高临下地看向钱庆杉:“我与秦夫人有要事商议,你……”
“世子不必为难我家管事。”
戴着帷帽的白钰笙听到声音,转身走过来,“多谢世子关心,但夫君有夫君的考量,若世子爷认为我不好,不如劳烦您亲自说,我绝不拦着。”
谢成安:……
他还敢说吗?!你都己经将圣人仁慈搬出来了。
他现在说三殿下,岂不是在和圣人抢名声。
谢成安神色复杂地看了白钰笙一会,转身,快步离开了。
钱庆杉眯眼看着谢成安的背影。
片刻后,钱庆杉才不经意地走到白钰笙面前,轻举大拇指:“夫人真厉害。”
白钰笙:“一些嘴皮子功夫,还是要看之后。”
钱庆杉:“夫人放心,老爷早就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钰笙微微颔首。
即便有也没关系,她还做了好几个后手,只是区别在用哪一个。
……
但出乎白钰笙的意料。
此事之后,三皇子压根就没出现过。
那一场见面就好像是一场梦,过后,就没了。
七日之后,皇帝忽然下诏令。
侯府子文成卖官鬻爵,偷藏军饷,勾结反贼。是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应该诛九族,流放三千里。
但圣上念在其父辈对大乾有功,又念在子文成及时醒悟,补齐了将近一半的军饷粮食。
所以留其性命,三代不可科举考试。
同时,忠勇伯府,文家、陈家、周家……国难当头,倒买倒卖高价粮食,引起民怨沸腾。念在触犯,罚银五倍,若无法赔偿,则抄家充公。
……
这份诏书一出,京城上下震荡。
高价卖粮的权贵众多,还是有人舍不得利益,上书求陛下饶恕。
但皇帝对于抄家这件事铁了心,但凡第二日上朝求宽恕的官员,一律打入牢狱,罚银五倍,若无法赔偿,则抄家充公。
并且在下令的第二天,就命指挥使率领数百锦衣卫,将这些官邸给围了。
这其中居然还有秦文彪的身影。
他也不是千户了。
准确来说,他如今算是兼任指挥佥事,所以跟着指挥使一起围家。
围的正是忠勇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