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所有的血液都流干了一般。?0_0′晓?税.蛧? +首,发,
我的嘴巴张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狠狠地攥着她的衣角,想让她再看看我,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可一切都是徒劳。
她死了。
康壹竽死了。
我想过很多有关我们的未来,好的、坏的。我想过我们可能注册后依旧争吵不断,她以及会一意孤行地想要获得我妈妈的认可,想要我继续拥有那个“幸福快乐”的家庭,然后我们会吵架、会闹别扭,甚至会分开。
可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
从没想过,她会死。
会在我们注册成功前的几天,死。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他妈的有这么多人,那帮猥琐又油腻、作恶又多端的人都没有死,她那么聪明、那么优秀、那么勇往无前,她怎么会死呢?
就是一直病病歪歪,总感觉一口气快要上不来,被工作马上就要压垮的赵壹笙,她还活着。
康壹竽怎么会死呢?
她怎么能死呢?
可就算我再怎么怀疑,再怎么否认。.3\巴^墈~书*罔¢ ?首`发.她冰冷逐渐变得僵硬的躯体,不再睁开的眼眸,消失的呼吸,满身的鲜血,以及医生悲悯的目光,都在告诉我。
康壹竽真的死了。
她死了,赵壹笙昏过去了。
这个操蛋的世界终于是做到了FUCKEVERTHING了。
没有了康壹竽,那么我是谁呢?
我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
她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我依旧不知道。
我清楚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明白在外人看来所谓的优点都是因何而产生。当那个造就了我成为我的、一切的原因不见了,那么我是谁?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又该去往何处?
我不知道。
浑浑噩噩之中,我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抬起头,将满眼的泪水抹开,我看到了有人走下了车,直直地向我走来。\x·q?i+s,h¢e*n¢.?c_o′m¢
“Freya。”
熟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就好似有人用一根细而紧的绳索将我的脖颈紧紧锁住一般,让我忘记了呼吸。
“和爸爸妈妈回家。”
回家?我哪里还有什么家?
后退了一步,我躲开爸爸要抓我胳膊的动作。我抬着眼睛,看向依旧站在车边,面容姣好的妈妈,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其实我从来没在家里人面前哭过,至少妈妈没有见过。在她的心里,我一直都是那个坚强又优秀的女儿,这辈子唯一做的叛逆的事情可能就是喜欢上了康壹竽。
可妈妈,你心里的那个方新箬,不是我。
我不坚强,也不优秀。
现在的方新箬,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抹布一样,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存在。
我想要说话,可喉间却好像被什么狠狠地堵住,最后竟一个字眼都说不出来。
“Freya不要让妈妈担心你,来,和妈妈一起回家。”妈妈走上了台阶,走到了我的跟前,像是小时候那样,拉起了我的手,语气温柔的同时却带着让我无法拒绝的强势。
可我不是小时候的我了。
甩开妈妈的手,我的眼前一片朦胧,看着天边的苍白肃杀,我冷冷地说道:“我没有家了。”
妈妈,从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没有家了。
或许是没想到我竟然如此执拗不听话,妈妈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仔细看去怒气中又带着几分心疼的样子。她走到了我的跟前,好像是在看我的脸,说道:“你瘦了很多,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爸爸妈妈老了,回家陪陪爸爸妈妈好吗?Freya,就当妈妈求你。”
谁能想到有这么一天,从来高傲的Tina,会低下头,来求我呢?
我讽刺的笑了下,摇了摇头。瞥到爸爸失望的神情,我舔了舔嘴唇,心头戾气重的话终于是被我压了下去,转而说道:“我……我来邺城是临时行程,下午我还要回申城。时间上来不及,以后吧。”
至于以后是多久,那谁说得准呢?
妈妈好似还想要劝我,却被我爸爸制止。他抓着我妈妈的手,和善的对我说:“好,新箬你要是工作忙,就先忙工作的事情。等你不忙的时候,记得回来,回来看看爸爸妈妈,好吗?”
我点了点头。
做我们这行,哪里又不忙的时候呢?
“你妈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我们这才知道你进了邺城的急诊。告诉爸爸,你的身体是怎么了吗?”见我松口,爸爸开始关心起了别的东西。
有什么可关心的呢?
我十几岁就开始住宿,后来更是自己出去读书,到后面工作更是满世界飞。有什么可关心,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摇了摇头,回答:“没怎么,就是低血糖晕倒在庆康大学东门那里了,没有什么事情的。”
“低血糖啊。”爸爸小声嘟囔着。
“你什么时候有的低血糖?我怎么不知道?”妈妈听到上前,眼看着还有一番长篇大论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