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如果恩典是灵感,那么帮助它显化的圣礼就是梦了。-1¢6·k-a-n.s!h·u_.¨c¢o!m_
所以我将它比喻成独属于我的启示录。
但是写字时落下的笔尖,不论是利是钝,划在纸上,纸都会是痛的。
几乎每一个梦都与周汀有关,每逢醒来,我就又途增一次离别。醒来后也只能将一切归咎于一场仲夏夜的梦境,这让我对于这些梦甚至有一些恨海情天的想法。
像是给我一个快旱死的人判上了水刑,滋养我又啃食我。
思索之间,我竟然没有察觉到我已经沉沉睡去。
这是许久以来少有的空白,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影像的睡眠。没有凌乱的片段,没有支离破碎的对白,没有那些似真似假的触感。奇怪菌群终于放过了我,不再为我编织那些交错的幻象,让我同样成为在仲夏夜之梦里被爱神花汁戏弄的对象。
我没有再做梦。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
第60章 许诺
你知道为什么丘比特总是画作瞎眼的模样吗?
因为有很多事情要用心去感受,比如爱。
突然有一阵心悸,喘不过来气,脉动颤了我个半醒,因为粥米压在了我的身上。外头下着雨,没有自然光,这倒是让人挣眼容易了不少,甚至用不上手去挡。
我问周汀,看下来觉得怎么样?
她点点头说她很喜欢,又反问我最近是不是很忙。
我说,可能有点忙,但至少我还挺开心的。
忙的定义其实不太好界定,只能说因人而异,人从一生下来好像就没有什么时候能停,只不过做完事后的感受不同罢了。比起我最浑浑噩噩的那一段时间里,现在己经很好了。
“在一个阶段里有让你开心的事情,那好极了…”每次听周汀用有点倦的声音温温地说话,我心中的雀跃总是像压不住尾巴的小兽。·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它总是在我不好使的右耳边出现。她熟知我身体的每一部分状况,我亦如此。
经过了多年的积累,我手上还有一份周氏食谱,不吃河鲜和生姜。周汀不算挑食,但吃的实在太少,也只有给我面子才会多塞两口,吃饭好像只是为了维持生命的基本体征。
我就这么一直盯着周汀。周汀现在看起来还可以,体重应该跟在剧组时差不多。
因为体质原因,周汀很瘦。她的骨架不小,所以外在上还撑得住,只有当我零距离贴进她时,才能感知到她真的只有形容中的"一握",如同她写的字一般清瘦。
这也导致了她比常人更加怕冷。我的体温,说实话也算不上高,但比起她来说也是好很多了。在冬天开了地暖时还好说,但要是离了供暖就是真的不行。曼城在美国的北部,冬天大雪,我当时真的很怕偶有上那么几次供暖上的故障。
姜散寒,第一次注意到周汀更怕冷后,我煮水的时候放了点姜。姜的味道很冲,其实我不喜欢。
我将水端给了周汀,她刚端上杯子,远距离的嗅到了姜的味道,就把杯子给放下了。
“不喝么?”我靠在了沙发对面的茶几上。
“不喜欢。”她捏着鼻子,把杯子推回给我,拒绝得干脆。
我说不喜欢就不喝了。周汀笑笑,手指搭在膝上,微微蜷着,说她还以为我会多像别人一样劝她几句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那句很经典的为了你好呢。”
“不喜欢就没有必要。”
“我姥姥为了让我吃姜,可是素馅的饺子里都掺了姜沫呢…”周汀抱着膝盖回忆着,像是在讲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故事,手指动作上不自觉地揉了揉膝上的毯子,“美其名曰,姜吃了好,我以后长大嫁人了,别人家也都是要吃姜的。”
“你吃出来了吗?”我问。
“当然吃出来了。”她撇了撇嘴,“我吃完了。很辣,辣的人想落眼泪。”
调料当中的经典三大天王葱姜蒜,好像像总是会被无形被放大无数倍,成为人口中很重要的东西。因为它通常被压上了三种意像,比如信、望、爱。这些琐碎、常见的事物放大到几乎神圣的地步,被赋予了不成比例的意义,好像要跟哥林多前书比肩似的。
我向来很不满在人类进化了这么多年拥有这么广泛的食谱之后,强迫一个人去某一种食物达成和解。
不吃就不吃好了,没有所谓的。
“姜味受不了的话,菜里面也不可以么?”我将杯子端了回来。
“其实只要不吃到嘴巴里就好。”
我嗯了声好,把那杯水一饮而尽。
那感觉像是中世纪的枪兵在骑术比武,名为姜醇和姜烯的两位活性成分骑士,面对面冲刺着用长矛互相攻击,而比赛场地刚好在我的喉咙。确实想让人掉眼泪,我也受不了这个东南亚植物的热情,呛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