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点水光就反射着她,明晃晃的:
“陈运?”
陈运忽然觉得累了:
“算了。¨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
什么?
“算了。”陈运把她手里那只盆拿走,低着头往洗手间去,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你都帮我好几次了,说这个没意思。”
“你洗澡吗?要洗赶紧洗,睡一晚明天早起自己想办法,我明天还有事。”
迟柏意张了张嘴,看着她进右手边的门里,又出来,被一张大毛巾糊在脸上:
“用吧,新的,进去洗,水自己调,调不好喊我。”
“陈运,我是真的……”
“我知道。”陈运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之后,迟柏意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讲了。
俩人肩错肩地走过。
她顿了顿,扭头看向那个还没换下湿衣服的人:
“那你呢?要不你先洗吧。+0¨0¢小`税·罔? !耕_辛.蕞,哙/”
人已经走到了屏风后面:
“洗你自己的吧。”
迟柏意只好洗自己的。
别人家的水温永远调不准,一会儿冷得要抠地缝,一会儿热得要上天。
她洗得呲牙咧嘴,快洗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内裤没得换。
上面已经弄上了血迹,有些还根本没干。
迟柏意自觉自己还是没有洁癖的,但是陈运好像有点儿。
睡衣给她穿,屋子分给她睡,结果被她再弄得到处脏……
她果断决定现在就点个外卖。
但是手机在包里:
“陈……陈运你能帮我拿一下手机……”
迟柏意话说到一半,闭上了嘴,定定地望着洗手间门口——
那儿正孤零零地摆着一包内裤。
一包崭新的,还没拆封的内裤。
小熊小熊和小熊,卷得像三只小蛋糕,排列得非常整齐,一起在透明包装袋里躺在地上看着她。^x¢7.0!0+t¢x?t′.,c-o`m′
她嘭地一声合上了门……
陈运慢慢地把呼吸放平稳,用卫生湿巾擦过一遍后,又拿纸一点一点把滑下来的东西擦干。
虽然已经过了那种时候,但这个过程还是很煎熬。
清洁时碰到的每一个敏感处都似乎重新苏醒,只有皮肤是麻木的,手指划过甚至几乎感觉不出来。
再擦,汗毛就会根根竖起,脖子后就会和后脑勺开始一起发麻。
所有的迹象都证明她刚刚结束的行为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也带不来什么抚慰。
可是如果时间再久一点,拖下去也只会更难受。
五分钟换十分钟,十分钟换一小时。
一小时后她会重新回到那个状态——有些地方充血胀痛,大脑被斑斓的色块占据,耳鸣,然后眩晕,大汗淋漓,嗓子干渴……
最后要么在墙上撞晕或是咬出疼痛瘙痒的伤口,要么就此沉沦,整整一天什么也做不成。
厕所门好像开了?
又关了。
她闭上眼,把手再次伸了下去……
“陈运。”
“陈运?”
迟柏意终于平复心情解决好一切,别别扭扭地出来,正好看见此人倚在洗手间门边的墙上发呆,尴尬之余叫她好几声也没回应,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
她转过来,好像在走神,目光有些游离。
“我有点慢……你是不是等很久了?”迟柏意望着她的脸,斟酌着说,“还有,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那张脸双颊潮红,眼中全是红血丝,汗珠子正大颗大颗顺着鼻梁和额间滚落。
“你怎么了?”
“你发烧了吗?”
“陈运?!”
洗手间油漆剥落的门在迟柏意眼前“啪”地一声合上了,连着那张脸和那句声音低如耳语的回答:
“没事。你要困了就睡吧,床铺好了。”
第13章 人大约早已经走了吧……
但迟柏意记得很清楚陈运让自己不要碰床。
走到屏风后面时她还在想陈运是怎么回事。
结果一看床,她惊呆了——
这人居然把床单被套带褥子全换了!
不是,不是换。
她就是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下来,然后重新铺设了一遍。
所以现在,迟柏意看到的一张床,那就是一张床,铺着床单。
连个枕头都没有。
迟柏意跟床单上那只巨大的熊面面相觑了一阵,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这一坐,她发现很柔软。
掀开床单一看,下头垫了床厚被子。
再看床下铺的那一滩,连褥子加被子都没有床上的厚。
她开始有点后悔了。
然而这点后悔颇像猫哭耗子,也就堪堪持续到陈运洗完澡出来后。
浑身水汽的人湿着头发,穿了个巨长无比的纯白大短袖,横眉竖眼,五官跟幅笔酣墨饱的水墨画似的,手里提溜了条毛巾,往她面前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