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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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篱停在乔万万身侧,深蓝色衣角沾了些许污秽,在乔万万狭窄的视野里飘动片刻,最终停下,垂在脚边。/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
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墙根,微微仰起头:“顾娘子,你不困?怎么不去睡?”
轻舒了口气,顾云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冷声道:“乔万万,站起来。”
“啊?啊……不要吧,我蹲久了,有点麻,起来会……”
“起来。”顾云篱却不管她的抱怨,面无表情的重复道。
终于察觉她面色不太对的乔万万连忙颤巍巍地起身,扶着木墙才站稳:“既然已经没事了,我就、我就先去睡觉了啊……”
说着,就要顺着墙根离开。
“站住。”然而身后的人并不打算放过她,冷声叫停,“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啊?对你……顾娘子,那夜安……?”她手里还抱着那个木盒,弯着腰,试探着看着她。^x-i,n?d\x~s+.¨c_o\m′
见她这副模样,顾云篱气急反笑,眼中的温度已经消失殆尽:“你不愿说,我便也不与你多费口舌。”
乔万万神色一凛,咬住嘴唇,抱着手中木盒的力道更甚了几分。
“今夜的刺客,是冲着你来的吧?”
“我?怎么会,我一个没爹没娘没权势的难民,从哪招惹这么邪乎的仇家?”
“这便要问你了。”顾云篱并未被她的话说动,“你是滇州人士,口音证明了这一点。”
乔万万没说话。
“这三个刺客,也都是西南之地的人,所说的苗语,我不信你听不懂。”
“他们原本只想迷晕你解决掉你,却不想我们都醒着,才动了全部灭口的心思,甚至满船的人,他们也只是迷晕了,并未伤及重要。”
乔万万额角渗出汗来:“我……听不懂。\比/奇\中/闻¨网` `冕.沸?岳?黩!”
“你知道为何吗?”
“因为他们所要解决的事情,绝不可惊动太多人,绝不可让更多人注意到,是而才如此谨小慎微。”
“我们四个,与这些人无冤无仇,并无引来刺杀的动机,那么,便只剩下你了——西南逃出来的难民,不知底细,甚至连名字真假都不知。”
乔万万的脸已经有些僵了,她还想再开口解释,顾云篱已不为她留下机会了。
“我这一切,都与你拼命想要去东京有关?”
“乔万万,你究竟是谁?你手中的木盒,究竟又是什么秘密?”
第96章 “悖逆臣纲”“万劫不复”
听到她说及木盒,乔万万的神色一瞬间沉了下来,赶紧将那东西塞进前胸衣襟中,脸上佯装的无辜也渐渐褪去,她垂下脑袋,轻轻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顾娘子,你不是想知道西南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顾云篱眉心一颤,顿时被乔万万一句话勾起心绪来:“你知道——”
然而,话不及说完,她忽觉一阵晕眩,脑袋一沉,眼前乔万万的人影也开始摇摆起来,就连眨眼都变得迟钝了,她一惊,垂下眼,混沌间看见了乔万万手里捏着的竹管:“你……”
原来她方才蹲在墙根,是在捡那根遗留下来的迷烟竹管?
“顾娘子,对不住。”
视野四周爬上黑暗,顾云篱的话还未说完,意识便被迫离开大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紧接着,一切五感便彻底淹没在意识长河之中。
这迷烟劲儿倒是很大,在身体感知到摔倒的痛苦前,就让意识溜走,因此,顾云篱并未感受到疼痛。
昏迷了不知多久,她意识才终于回笼,在梦境里狠狠挣扎了一番,才终于有转醒的苗头。
耳边是一阵轻缓有序的破水声,她感知了片刻,大约知晓,是商船在平稳地行驶。
睁开眼,眼前是陌生的纱帐床顶,她脑袋有些疼,眨了眨眼,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动了动腰,想要起身,顾云篱却蓦地发觉小腿有些沉重,她立刻撑着床榻起身,才看清床边的境况:林慕禾正枕着交叠的双臂,趴在自己腿边,坐着小凳正熟睡着。
甩了甩脑袋,顾云篱还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本想着轻轻将薄被子扯下来给林慕禾盖上,但动作又有些大,轻轻一扯,原本睡得就轻的林慕禾便猝然醒了。
她戴着白纱,旁人无法发现她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听见耳边窸窸窣窣,刻意压低声音的动作摩擦声,林慕禾没有动弹,埋着脑袋继续佯做睡着。
顾云篱轻轻抽着被她压在胳膊下方的薄被,一点一点,缓慢进行,终于全部抽出,在手里抖了抖,便低下身子,轻轻将被子披在林慕禾的身上。
还带着她体温的薄被盖了下来,轻轻带起一阵风,拂起她垂在鼻尖的碎发。
身前的人为了给她掖好被角,轻轻探下身子,捏住被角欲扯得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