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始至终从头至尾都是一条蛇的真相……”
殷千寻呼吸千钧沉重,她不由阖上眼,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
“你以为,这一世是系统出了岔子,你才转世为蛇?恰恰相反……”
扶桑款款走上前来,突然捏住了她的手腕往镜前一拽。
破碎的铜镜中,千百条蛇影同时昂头,“看清楚了,千寻,你从来都是这副模样。”
殷千寻离得镜面极尽,抓紧了边缘,碎片刺进她的手心,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
镜中,身后的人,样貌丝毫未变——她竟真的是从前那个慈眉善目的扶桑仙子。
而她自己……她盯着镜中那条银环蛇金黄的竖瞳,凝视良久,自嘲地笑了。
接着,袖中寒光一闪,峨眉刺的锋刃已然抵在了扶桑的喉口,刀刃压进了皮肤。
殷千寻的手微微发颤,镜片碎渣扎进了虎口的肌肤,血珠顺着银刃往下坠,在石板上砸出一个个暗红的圆点。′s′y?w?b+o~o!k..,c,o*m_
“一派胡言。”她嗓音淬了冰,恨恨道,“半个字都不信。”
扶桑颈上的血脉贴着峨眉刺的尖刃,竟忽地往前一倾,那尖峰抵进了颈间皮肉里。
“这东西,连我的衣服都难划破——何况,你真敢杀我么?”
她凑近了殷千寻颊侧,悄声道:“你这副人皮,可是全靠我的幻形术吊着呢——杀了我,仲堇立刻就会看见,你真正的样子……”
呼吸一滞……什么?
“……幻形术?你意思是、我这身子,是幻象?”
殷千寻声音哑了,胸口窒闷得厉害。明明是她掐着扶桑,她却觉得自己透不过气了。
“何止你,所有从弥鹿仙岛修得人形的,都是幻形术捏出的假象呢——从前,都是算准了时间,轮回路开启之前,就为你提前施了术。*精·武\暁~税′罔· ¢更_歆¢醉¢全!可这一次,地府的系统有变,未来得及提前安排,竟让你瞧见自己的真身了……失算失算,只好为你布下这一盘棋……”
一个字也不信……可殷千寻的锋刃还是猛地一滞,那攥住峨眉刺的指节青白如骨雕。
“……为何做这样的事?!”
“自然是为了亓官。”
“亓官柔?”殷千寻死死盯着扶桑,喉咙发涩道,“若真如你所说……九世了,她为何一直没有道破?她不是医仙么?怎么可能摸不出……蛇与人的区别……”
“这倒要谢谢残花宫的云裳宫主了。”
“……与她又有何关系?”
“我会习得这幻形术,也是拜她所赐——哦,对了,云裳可是个修为颇深的大蛇妖呢。”扶桑手指拨开峨眉刺,捋着银白发丝,缓缓踱开,“云裳的修为,比我与亓官加起来,还要高……也无怪乎当年,亓官会着了她的道,竟一直以为她是个凡人……”
殷千寻茫茫然站着,持着峨眉刺的手软软地垂下来。
扶桑望了她一眼,继续道:“古往今来,这仙凡相恋的戏码,还少么?可你见过哪对受到这般严苛的刑罚——只不过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仙凡相恋,而是仙、妖、相、恋。”
扶桑的声音忽远忽近传进耳里,字字句句如万千根冰针密密刺进脑髓,殷千寻眼前逐渐发起黑来,耳际嗡鸣声不止,思绪也彻底被阻断了,脑中只剩下一片翻涌的混沌。
“可怜的阿柔啊,直到现在,仍以为,她爱的云裳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她怀着沉痛入骨的愧疚度过了五百多年,只因她觉得,是她把你连累了——殊不知,天帝降下的刑罚如此之重,皆因你是妖——并非她连累你,而是你连累了她。”
所有气力随风散去那般,殷千寻全身一软,膝盖骨砸在地上的声响闷得令人心惊。
头痛得几欲要裂开了。扶桑那些时而冰冷时而滚烫的字句灌入了脑内,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熔断了她所有思考的脉络。她本能地抗拒着,每一根神经都在吵嚷着拒绝。
“千寻,其实你早该察觉了——你身上的煞气如此之重,嗜血的欲望如此强烈……”
“不。不信。半个字都不信,”她嘴唇颤抖着,“为何要同我说这些?你……”
扶桑拢着白衣,蹲在了她面前,沉声道:“只要应了与我合作,我便告诉你。”
“合作……”
闻言,殷千寻忽然明白了什么,带着冰冷的嘲意笑了。
“燕家马场的咒术……是你的手笔?你费尽心机引我来此,就为了同我说这些?”
“嗯呢。”扶桑认真地点点头,“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与亓官的配合。你们每一步都踏在我画好的道上。”她伸出食指,在空气中轻轻一勾,“怎么样?合作吗?”
“妄想。”
“啊?”扶桑歪了歪脑袋,银丝从肩上滑落,“你都不问一下合作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