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暗血般的玄色身影从一座敌军营帐里飞掠而出。·晓`说-C¨M+S? ,免~废/越`独?
铛——
虞沉舟闻声望去。
只见殷千寻挥剑一舞,那支箭拐了方向的同时,断成了两截,偏飞而去,钉入了两名敌卒的眉心。
虞沉舟尚未回神,又觉肩头一紧。
殷千寻攥上了她的披风狠狠一扯。
又一支冷箭擦着她的咽喉掠过。
殷千寻手中剑势不减,横扫,回掠,剑气如虹,荡开了一圈圈血浪。
敌军终于溃退了,鼠一般仓皇逃窜,脚底踩踏着的尸体甚至都尚未冷却。
望一眼沙漏,此时竟还不到六时,东方仅有一抹微光。
虞沉舟低头看了眼左肩。
仍不免被一支箭矢伤了,贯穿了皮肉,渗出的血色乌沉沉的。
*
主帅营帐内,炭火暗红。
虞沉舟的战甲褪至腰际,沾了药粉的细纱拭过伤处,她痛得颤抖一下,绷紧了背肌。.d+a.s!u-a?n·w/a/n!g+.\n`e_t¨
仲堇手中的银针迅速翻飞,精准避开了经络暗伤,为主帅清理肩上的毒。
她全程冷着脸,针法稳如磐石。
然而今晨的刀光剑影犹在眼前。
她回忆着,殷千寻的身法实在太快了,那时一头便扎进了敌营深处,不见了踪影,让她好一阵苦寻。
终于再次寻到那抹红影,却是看见她与虞沉舟两人背抵着背,在战场中央齐心协力杀敌的身影。
殷千寻的左手,还死死抓住了虞沉舟的披风。
仲医生心中的醋坛子踢得碎落了一地。
“忍着——毒已入肌理,须仔细处理。”
她声音冷漠,手腕一个反挑,将腐肉剜了下来。
虞沉舟一声闷哼,汗顺着下颌砸在榻上。
她哑声道:“有劳……仲医生。”
此时,殷千寻已换上一身休闲衣衫,抱着手倚在帐帘上看热闹。¢e~8¢z`w?.¢n.e~t^
她视线灼灼落在虞沉舟的背上,似是欣赏了许久,忽然开口道:
“平时裹着战甲,看得不真切——虞将军这脊背的线条,练得着实漂亮,我也……”
仲堇手下的力度没控好,真不是故意的。
虞沉舟猝然痛出一声:“嘶……”
她咬着牙,艰难道:“殷小姐谬赞……你的身手才真的令人叹服……我…自惭形秽。”
殷千寻勾唇笑道:“我的身手,寻常人自然望尘莫及,你已经不错了。”
“病人需要静养。”仲堇忽然开口。
她剪断了绷带,侧着脸,淡淡道,“殷小姐可以回避一下吗?”
语调里压着一股无名火。
帐内骤然安静。
殷千寻挑眉,饶有兴致盯了仲堇两秒。
忽然笑得意味深长:“好啊。那我去看看虞将军的药,煎好了没——”
说罢,不等仲堇反应,在帐帘之间一闪便没影了。
*
辰中时分,医帐内。
殷千寻支着手肘斜躺在行军榻上,目光缓缓描摹着仲堇的身影。
欣赏她冷着脸,坐在案前提笔写方的模样。
仲堇的笔法不免带了些情绪。
“哧”地一声,笔尖的墨色刺透了宣纸。
最后一笔收锋,她的手腕尚未抬起,背后便有一股力量压了上来。
身前的案几被撞得移了寸许,自个儿被迫抵在了上面。
接着,又被人扣住肩骨,翻了个面。
呼吸交错间,殷千寻的额头抵上来,睫毛几乎扫到了她的睫毛。
“仲医生吃醋了?”
她抬手轻轻在仲堇的下巴挠了挠,逗小狗那般。
仲堇面色虽冷,语气一如既往地坦诚:
“嗯,吃了。”
殷千寻低笑一声,唇掠过她的脸,气息呵在耳廓。
“这可怎么办…好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
怎么办?那就是说,为了欣赏她吃醋的模样,今后还会继续那般捣乱了?
“殷千寻……”仲堇气息不匀,正想要谴责她。
“你抱着我。”
“……?”
殷千寻还命令上她了,尽管柔声细语。
气归气,醋归醋,仲堇仍拒绝不了她的请求,乖乖照做了,手不知不觉圈住了她的腰。
殷千寻在她耳边叹了口气,语调绵软,很是无辜。
“今日救人很累的,要仲医生抱抱才能好。”
说着,她咬了仲堇的耳垂一下。
仲堇忍耐到了极限。
下一秒,两人纠缠着滚上了行军榻。
*
战局一日日往南推进,接连告捷。
殷千寻几乎成了这片盐碱地上最锋利的刀刃。
敌军一退再退,雁湖的地界近乎全部划到了她们手里。
也便是从这时开始,士兵们渐渐松懈了,甚至提前饮起了烈酒庆功。
夜里篝火噼啪,觥筹交错。
仲堇却没有松懈。
每夜躺下之前,她必先数一数药箱里余下的麻醉小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