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然平时引以为傲的大脑却在这时宕机,她忽然一点也想不明白沈沂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猜想出了无数的意思,其中有一种是她所期望、却又不敢相信的。·s*h\u!y^o·u¨k¨a\n~.~c`o?m^
于是她轻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沈沂水听见这个问题,笑了一下,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谢谦然老实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有很多重意思……”
但她说完想了想,又有些忐忑地看向沈沂水,说道:“我觉得是在一起的意思。”
沈沂水没再说话,启动了车子,车灯亮起,发动机轰鸣。
谢谦然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一瞬,然后她听见沈沂水的声音:“那就是在一起的意思。”
车子开始倒出车位,惯性让谢谦然的身体前倾、后倒,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也在前倾、后倒。
她不晕车,但她此时有些发晕。¨微?趣′暁?说.罔· ·庚_辛.罪·筷¢
此时如果从外界的眼光——比如沈沂水的视角来看,谢谦然在得到答案后,只是安静地坐在车座上,没有表现出一点欣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件事对她而言不产生任何影响。
但只有谢谦然自己知道,事情发生了,而且太大、太多,让她眼中的世界都产生了变化。
从前每一次夜晚她回到居住的地方,脑中转着的都是今天已经做完了什么、明天又要再做什么。喇叭声很聒噪、天气太冷或太热、很多人叽叽喳喳地说话,甚至虫子都在成群地飞,让她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今天,今天却不是这样。
车灯不晃眼,原来尾灯照在前车玻璃上那么像夕阳。
喇叭声也不聒噪了,那么多急着前行的车辆里,她和沈沂水只是慢慢地前行。让他们走快一点吧,这样她也能够和沈沂水多待一会儿。
因为她和沈沂水在一起了。/E`Z^小+说¢罔* ′首¢发~
她和沈沂水,她喜欢了快要八年的人,在一起了。
她偷偷地看沈沂水——起初。然后她想起她已经真的成为了沈沂水的女朋友,这和前些天在合租室友面前的胡诌不一样,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沈沂水。
于是她靠在椅背上,侧过脸,静静地看着沈沂水。
后视镜里照着沈沂水的正脸,和她望着沈沂水的侧脸。
沈沂水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然后笑了一下。
她没有看谢谦然,仍然认真地开着车,只是对谢谦然道:“储物盒里放了薄荷糖,帮我拿一下。”
“哦,好。”谢谦然反应很快,打开面前的储物盒,找出一盒糖。
但到这里,她就迟疑了,盒子放在手心,滑动的开盖设计,轻拍几下会有糖果从盖口掉落。
她怎么给沈沂水?
在她迟疑的时候,沈沂水又笑了一下。
然后沈沂水对她轻轻“啊”了一下。
谢谦然懵了一会儿,看到沈沂水有些好笑地朝她看了一眼,才回过神来。
她忙取出一粒薄荷糖,送到沈沂水嘴边。
沈沂水的嘴唇没有涂口红或润唇膏,干燥着,却十分柔软。
谢谦然的指尖并没有碰到她的嘴唇,却莫名激起一阵颤栗。
“谢谢。”沈沂水说,话里似有笑意。
谢谦然只是低着头摇了摇,感受到面部的发烫,不敢再看沈沂水。
车停在沈沂水家楼下,两人下车。
谢谦然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站在哪里,应该怎样站在沈沂水身边了。
她和沈沂水在一起了,可是,刚刚才在一起。
她应该牵沈沂水的手吗?
沈沂水已经走到了几步外,发现她并未跟上,回头看她。
谢谦然快步赶上去。
有些小心机地,她靠得离沈沂水近了些。
再走几步路,她就装作不经意地牵住沈沂水的手。她这样想着。
于是走到家门口。谢谦然迟疑了片刻,沈沂水去开门禁了。
她们又并肩朝电梯间走去。
到电梯口,就牵住沈沂水。
走着走着,迎面却有一群人正从电梯内下来。谢谦然的手指蜷了蜷,终于缩回袖子里。
上电梯就牵。
谢谦然微微有些懊恼自己的胆小。
电梯开了,前后左右无人,电梯门合上。
谢谦然垂着眸子,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她长舒了一口气,下一秒,下一秒就牵。
但下一秒,又下一秒,她的手指始终像是灌了铅,怎么样都抬不起来。
电梯缓缓朝*上运行,谢谦然抿着唇,仍在与手指的不受控做斗争。
忽然,一种温热感与她的手指相碰。
然后渐渐蔓延,直至包裹住她的手。
“夏天,你的手怎么凉成这样。”
是沈沂水握住了她的手。
像一块面团,她的手在沈沂水手心里被揉搓把玩,她的脸也渐渐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