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向经涛是天衢街道片区的副主任,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和精力,去跟踪尾随那么多个片区的未婚女同志。/x^g_g~k.s~.~c¢o′m?
其次,他的家庭人口看起来挺简单,但是他跟他弟弟,他的父亲,关系都不太好。
有邻居说,他的弟弟时常回家打骂辱骂他,他的父亲总偏袒他弟弟,他的母亲胆子特别胆小,总是一惊一乍的,他都不吭声,感觉上非常的奇怪。
再者,他认罪认得太快,虽然交代的犯案细节很符合这个案子的结果,但有些细节经不起推敲。
我直觉,他是在给人顶罪。”
第63章 多女失踪案9 地下室
“付队, 你怀疑向经涛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他的父亲,向世昌?”
他们公安刚到达向家大楼, 仇冶山就在向家对面那栋筒子楼被人推下楼,尽管向经涛的妻子因为在睡梦中, 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那时候究竟在不在屋里,不过向世昌的妻子在仇冶山掉下楼之后没多久突发心梗, 向世昌就送她妻子去了医院,时间上太过巧合, 很难不让人怀疑。
付靳锋没说话,似乎在等什么。
很快,纪闻抱着一卷档案过来,放在付靳锋的面前道:“付队,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 连夜去总局调档向经涛全家生平档案事迹,他们一家人,一言难尽,你自己看看吧。”
“哦?”付靳锋来了精神, 打开一个又一个档案子, 一一查看。
越看,他眉头拧得越紧。
不出他的所料, 向世昌有入伍经历。
不过向世昌入得是建国前的红军队伍,没有什么军职,却有立过二等功的经历,抗战结束以后他就回到了榕市,凭借已故父母叔伯的关系,做上了天衢片区粮仓管理员。
向世昌做上粮仓管理员不久,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看上了一个资本家的千金,想娶那姑娘做媳妇。
但那姑娘不愿意嫁给他,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不出一个月就把那姑娘娶回家,婚后第二年两人就生了一个女儿。
他们结婚以后,两人夫妻俩感情还算和睦,可在他们女儿生下没过多久,有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找上向世昌,说他妻子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爱人,他们在战乱中走散,他为了逃命逃去了国外,在国外实在忘不掉爱人,又偷偷跑回来,想把爱人带走。
男人不介意他的爱人嫁过人,生过孩子,愿意花一笔大价钱买断爱人跟向世昌之间的联系,让他俩离婚。
向世昌似乎很受触动,很大度的同意了他的请求,说有了那笔钱,他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成人之美,还请男人到家里吃饭。
可男人在吃完饭的第二天就失踪了,向世昌的妻子四处寻找男人的踪迹,始终没找到人,最终她怀疑是自己的丈夫杀了她的爱人,于是去当地的警局报案。
当时的警局还被另一个党政府管辖,那些警官不干事实,只给她记录了档案,敷衍她两句,象征性地把她丈夫拉到警局做了调查,然后让她和她丈夫回去。?x,w!q¢x^s,.!c,o`m\
她丈夫回家就把她往死里揍了一顿,她被打得遍体鳞伤,再次报警,却无人上门来管她的死活。
之后向世昌带着她搬了家,在她搬家之前,她又怀孕了。
很快十多年前过去,向世昌的妻子在生完第一个女儿之后,连续生了两个儿子,再怀第四个孩子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怀孕之时洗衣服,一不小心踩滑摔倒在地,流了一地的血,差点死去,被邻居发现送去医院救治,之后他妻子再没怀过孩子,他们又搬了家,到了如今的住所,两人一直没吵过架,没发生过矛盾,成为街坊邻居眼中的模范夫妻。
然而没有人知道,向世昌妻子当年报得案,被详细记录在档案卷宗里,虽然以前的警探不干实事,不过该走的流程和档案卷宗都在。
这也间接的证明,向世昌可能是真正的尾随者和杀害那四名未婚姑娘的凶手。
除此之外,向家还在最近几年添了两个新的卷宗,一个是向经涛的姐姐,在成年之后,几乎跟向家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但在她没成年之前,曾向附近的派出所报案,说自己的朋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侵犯了,要求当时的公安同志进行严查,可最后不了了之。
另一个是向经涛的弟弟,向经洪,在十年前读初中之时,曾和一群年纪相同的混子和纨绔子弟,参与了一起纵火案。
当时在城北地界,有栋小洋楼一家老小七口人,被人为纵火活活烧死。
而纵火的原因,是因为那户人家有个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的初中生女儿,当面拒绝了同校一群纨绔子弟领头的追求。
那人被拒,觉得没面子,想给那个女生一个教训,召集一众小弟,在一个深夜,弄来许多白酒和柴火撒在那栋小洋楼周围,而后点燃火柴,将睡梦中的一家人活活烧死。
事后有邻居报案,由于向经涛不是主犯,只是从犯,加上当时年纪小,头脑一时发热被人唆使干了坏事,他只被关了两年就被放了出来。
向经洪出来以后不学无术,成日游手好闲,跟市井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干起一些偷鸡摸狗,调戏妇女的一些勾当,时不时回到向家吃饭要钱,使劲闹腾,要向家人不给钱,他翻桌吵闹都是常事。
有不少邻居都曾听见向经洪指着向经涛的鼻子骂他是野种,说向经涛根本就不是他们向家的种,没少跟向经涛动手,向经涛从来不跟他计较。
再后来,向经涛的妻子实在难以忍受小叔子的折腾,闹着分了家,给了向经洪一笔钱,让他出去另立门户。
向世昌夫妻俩知道让向经洪这么闹腾下去不是个办法,同意了分家,又给向经洪张罗着娶了一个媳妇儿,生了一个儿子。
去年向世昌退休,又把工作转让给了向经洪,他这老实下来,本本分分的工作干活,没再找向经涛的麻烦。!1+3¨y?u?e*d*u_.`c+o¢m!
......
这些卷宗,只是零零碎碎的记录,付靳锋凭借着自己的办案经历,拼凑起完整的信息。
他看完档案,把档案拿给高莉和其他刑侦公安看,接着询问刚刚回来的李沐:“还没有找到向世昌夫妻俩在哪吗?”
“找到了。”李沐擦着额头的汗水道:“向世昌的妻子戴婉芬就在天衢街道的片区诊所里,但她不是突发心梗,而是身体不舒服去的医院。”
付靳锋眉头一动,“向世昌呢?”
“不在戴婉芬的身边,戴婉芬说他把她送到医院里就走了,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徐正东暗叫一声不好,“这老东西会不会是看事情败露,趁黑逃了?!”
焦头烂额的严振刚听见他们的对话,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都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出去抓人!务必在天亮之前,把真正的凶手给我抓住!”
其他人:......
虽然他们公安办案,遇上大案子,彻夜查案是常事,可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他们在外奔波了一整天,都没休息一会儿,现在又要高强度的半夜找人抓人,还要不要他们活啊!
不管心里怎么唉声叹气,他们该工作的,还是要继续往外工作。
一群公安呼啦啦地往外走。
付靳锋拦住严振刚道:“严队,我们不能盲目去抓人,我建议先去天衢诊所,问问向世昌的妻子,再决定下一步打算。”
严振刚动作一顿,“你认为向世昌的妻子是知情者?”
“或许是,或许不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戴婉芬绝对不喜欢向世昌,他们夫妻关系外人看起来亲密无间,相敬如宾,实际内里势同水火,恶劣至极,我们要从戴婉芬这里下手,兴许能问到一些我们想要的信息也不一定。”付靳锋笑着道。
严振刚想了想:“行,你带你两个徒弟先去门诊找向世昌的妻子问话,有结果了再回来告知大家,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其他都原地待命,该休息的休息。”
其他人闻言都松了口气,纷纷在分局随便找个椅子凳子,抓紧时间打盹休憩。
“辛苦你们了,早去早回啊。”徐正东伸手拍了拍李沐跟高莉两人的肩膀,嘴上说着辛苦,眼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幸灾乐祸。
高莉不动声色地踩他一脚,压低声音道:“别笑得太早,好戏在后头,要是我们问出了什么,接下来该忙活的是你们,不是我们,我劝你抓紧时间睡会儿,别一会儿忙得脚沾地的时间都没有。”
“......”徐正东龇着的大牙收了回去。
他就逗逗他们而已,高莉这个小鸡肚肠的小女人,这么咒他、踩他干什么?
那个向世昌肯定没问题,他的面相看起来就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肯定是那向经涛以退为进,故意放出烟雾弹,故意露出破绽,想迷惑他们平章分局的公安,转移他们查案方向,他可不上当!
**
付靳锋三人赶到天衢诊所时,时间已经进入凌晨三点左右。
戴婉芬躺在诊所不大的多人病房里的一个病床上,整个人身形削瘦,面色蜡黄,形容枯槁,鼻子里插着氧气管,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着,一副将死之人的姿态。
医生说:“戴婉芬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由于她长期忧思过虑,心气郁结,加上平时吃喝不定时,有严重的胃病,她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你们问话最好悠着点。”
付靳锋表示感谢,在护士特意把戴婉芬的病床推到一个单间病房里,方便他们问话的时候,他向高莉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高莉问话。
他和李沐站在病房的角落里,以免戴婉芬看到男性公安,心生产生抵触心理,不愿意说出实情。
高莉领头走进病房,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坐在病床边,轻声喊:“戴女士,您醒着吗?”
病床上的戴婉芬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满脸笑容的高莉,以及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两名公安,心下明白他们为何而来,瘦小的脸颊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已经有很多年,没人称呼我为女士了,他们一直都叫我孩子他妈,向夫人,向世昌的媳妇......”
高莉看她短短几天不见,就瘦成如今皮包骨的模样,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的,整个人毫无生气,嘴唇苍白无色又干裂了一些口子,显然很久没喝水了,也没人给她倒杯水。
高莉不禁动容,从床头柜倒了一杯温热水,递到她手里,“喝口水吧。”
“我不想喝,谢谢你。”戴婉芬摇着头,声音有些嘶哑:“同志,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高莉楞了一下,把手中的水杯放一边,开口询问:“你的丈夫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做事从不问我意见,走哪也不会给我打招呼,很多时候,他去哪,我都不知道。”戴婉芬提起她的丈夫,面无表情,语气陌生的像是陌生人。
“那么,你知道你的二儿子,向经涛尾随绑架QJ未婚女性,还将她们杀人灭口的事情吗?”高莉继续问。
“什么?!”戴婉芬像是才知道这个消息,震惊的从病床上吃力得坐起身来,“不可能的,涛儿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他一直都很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弄死......”
“所以街坊邻居的传闻,向经涛不是向世昌的儿子,是真的吗?”站在角落里的付靳锋突然说话。
戴婉芬沉默下来,想说什么,几次张嘴都说不出来。
高莉轻声道:“现在向经涛被我们平章分局公安抓到了警局里,他已经认罪,承认自己尾随绑架QJ杀害未婚女□□实。如果一旦查实是真的,他很快会被判刑枪毙,还受害者家属一个公道!同时,他做下的这些事情会传遍整个西元省,他的妻子和孩子会被冠上杀人犯家属的称呼,遭受世人指点唾骂,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你想让向经涛遭受这种不白之冤吗?”
戴婉芬浑身一震,眼眶里涌出许多眼泪,喃喃自语:“傻孩子,真是傻孩子......”
“戴女士,你在建国前受过高等教育,你的文化见识该比许多家庭主妇更高,你应该明白,包庇真正的罪犯,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反而会害了其他人,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你的二儿子,替人顶罪,蒙受不白之冤,就这么死去吗?”
戴婉芬嘴唇嗫嚅了几下,又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声音嘶哑道:“你们抓错人了,也找错了人,涛儿和我丈夫,都不是凶手。”
十分钟后,付靳锋三人出了诊所,顶着半夜吹起来的凉风,骑着自行车往分局走。
李沐吭哧吭哧骑车,跟付靳锋、高莉并排骑行在黑漆漆的道路上,空出一只手摁着一支电筒往前照,顺着亮光速度不急不快地往前骑。
边骑,他边问:“付队,你说那个戴婉芬说得话是真的假的?如果尾随杀害那四个受害者的人,不是向经涛父子,那向经涛为什么要认罪?向世昌又去了哪里?”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付靳锋拐过一道弯,目视着前方的道路道:“戴婉芬明摆着告诉我们,向经涛父子不是凶手,但向经涛却主动认罪。能让一个人替人顶罪,要么他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不得已顶罪,要么,他在袒护某人,心甘情愿顶罪。向家有谁值得他去这么去袒护,又有谁,有那个能力去干下那种尾随杀人之事?”
“向经洪?”李沐不敢置信,“这人完全不符合我们猜测的犯罪嫌疑人特征,也完全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内啊!”
高莉偏头避开一阵劲风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向家的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事情,本着爱子心切,护弟心切的心理,向家人,有人给他兜底,误导我们公安查案方向,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告知我们公安的动向,才能让他一次次摆脱我们的追查。”
李沐抽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怕是大事不好!向经洪如此变、态,知道自己事情暴露,会不会再次犯案,来个最后的疯狂?”
这还真不好说。
按照这类尾随QJ绑架发展成杀人犯的罪犯,他们的心理已经严重扭曲,二次犯案的可能性很高。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三人脚下骑自行车骑得飞快,很快回到平章分局。
等他们向严振刚报告了他们查到的最新消息,严振刚给他们带了一个坏消息。
大概两个小时前,肉联厂的屠宰车间张主任,发现他们车间那位名叫肖窈的女屠宰工,没有按时上班。
他最开始以为这女同志可能是迟早,或者是累了,生病了,没来工作,顺嘴问跟她同一个车间,同住在一栋楼的工友曹春石,问他知不知道肖窈为什么没来上班。
曹春石回答,他在家里吃早夜饭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肖窈穿着肉联厂的工装工鞋,背着她经常背的斜跨布包,往肉联厂的方向走了,以那个女人要强的个性,不可能无故矿工不上班,肯定在路上遇到什么事儿给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