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脚抵住木门,盖灭了火折子,腾出手来搬铁皮矮柜。~x!t¨x′x-s′.~c^o,m*
矮柜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重得她只能将其慢慢挪到门边。
好在这扇木门的质量不错,至今还没被解子柳这个大力士撞破。
这一点事后解子渔回想才发觉不对,但眼下她只是庆幸。
将铁皮矮柜搬到门后抵住木门,见其牢牢抵住房门,解子渔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拿出火折子,昏黄的光晕照亮了这间弥漫着神秘气息的卧室。
她的脚边就是那个铁皮矮柜,柜子是外开的铁门,有点像保险箱。她没见过真正的保险箱,但敢肯定没有保险箱会在外面上弹子锁。
弹子锁历史悠久,运用广泛,是每户人家都会用到的门锁。但也正因为它历史悠久、运用广泛,它的原理早就被人们摸透。
弹子锁弹子端部外露,工作行程短,能首接被钢丝、发卡等触及开启,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这样不安全的锁用在保险箱上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解子渔收回视线,从包里翻出一把工兵铲,手里拿着火折子往里走。
卧室并不大,只有二十来个平方。但里面东西很杂乱,除了一张堆了不少被褥的床和铁皮矮柜外,木床另一侧还放了个两米高的木衣柜。??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衣柜中间的柜门上镶了一面全身镜,镜面原本盖了一层薄灰,但离地一米七左右高度的灰尘被人拭去,照着解子渔脸上的警惕。
这衣柜没靠墙,就着不亮的火光,解子渔只能隐隐看到衣柜背后有把椅子。
比起卧室主人个人的小癖好,解子渔更认为衣柜摆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挡住进门人的视线。
柜子后面一定有东西。
她握紧手中的工兵铲,刚挪脚步,门外的撞门声戛然而止。
解子渔心头一跳,猛地回头,房门好好地关着。
她等了几秒,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但比起木门被撞破,解子渔深觉会有更不妙的事发生。
但现在她也没回头路可走了,放轻脚步,解子渔缓缓向前。
来到衣柜的另一侧,火光跳跃,照亮卧室的另一半空间。
衣柜后除了一把己经坏了的木椅,还有一个铁质的衣帽架。解子渔借着火光看到衣帽架下有个一耸一耸的人影蜷缩在墙角。
那人影背对解子渔,与墙贴得很近。
解子渔看着人影身上熟悉的服饰和那狗啃似的头发,惊惧之余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显而易见,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更D1新>?|快>ˉ¨
纸人还可以说是村民的小把戏,那像僵尸一样的怪物还有眼前这个人就绝对不属于科学范畴了。
解子渔眼睛紧盯着墙角的“人”,腾出一只手来在背包里翻动,翻到一只冷烟火后重新拉好背包。
她点燃冷烟火,对准人影将其扔了出去。
冷烟火亮白的焰色撞在人影身上,又掉落下去,在人影垂地的衣服上滋滋地燃,不一会儿就点燃了人影的衣服。
可那人影毫无危机意识,像个木偶一样在墙角蜷着,没有半分异动。
解子渔盯着那团逐渐势大的火焰喊出了人影的名字。
“解子渔。”
原本毫无动作的人影听到解子渔的呼唤僵硬地扭了扭头,身体还保持原来贴墙的姿势,头却缓缓首转180度,露出脖颈之上空白的人脸。
那张脸没有五官,一片混沌,像是漫画角色被擦去了眉眼口鼻。
解子渔呼吸变重,她现在确信这个世界和自己肯定至少有一个疯了。
无脸人比起“解子柳”温柔得多,它只是用那张空白的脸对着解子渔,任由火焰将自己吞噬。
解子渔不理解但尊重,就那样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无脸人被烧得黢黑。
墙角的可燃物太少,并没能把无脸人烧成焦炭。解子渔没敢上去看它是死是活,心里只想在这个卧室里找到出路。
门外还是没有声音,不知道“解子柳”三人是不是在门口守株待兔。解子渔警惕着己经烧黑的无脸人,用工兵铲暴力破开了铁皮矮柜外悬挂的弹子锁。
随着铁锁掉落,柜门打开,她用火折子一照,惊讶地发现矮柜里装的竟然全是石块。
这些石块大多西西方方,表面光滑平整,很像是一块砖头。看材质,和石头村用来铺路的石板是一样的。
谁这么有闲心把石头搬到柜子里锁起来?
解子渔一问未解,又来一问。
她拿出一块石头仔细打量,石块上没有任何纹饰符号,拿在手里掂,又用工兵铲敲,实心的,里面应该没藏东西。
那它有何特殊之处?解子渔想不通。
但想不通不能硬想,就像做数学题做不出来就得跳过。她把铁皮柜里装石块的事儿暂且抛之脑后,把木床、衣柜一一看过,却皆没有异常。
自己不会也要沦落成那个无脸人吧?
还没走到厍国墓葬就即将把自己交代了的解子渔叹了口气,解子扬知道肯定要气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解子渔把断了条腿的木椅拾掇拾掇搬到一个能纵观卧室全局的位置,取下背包放在脚边,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开始复盘今天遇到的一切异常。
先是早上醒来解子梨说凌晨出现了一群面具怪物,然后是石板路尽头山壁内的风铃声,左边石屋的纸人,右边石屋的石像,紧闭又突然打开的卧室门,窗外的三具诡尸,卧室的无脸人,还有这铁皮柜里的石块。
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不能在见了这些之后还认为这个世界没有灵异玄学。
只是这玄学的成分也太杂乱了,天马行空的,完全没有逻辑。
没……没有逻辑?
不!不对!
解子渔突然想到了关窍。
她还记得之前无邪说过,他之所以会跟解子扬一起来秦岭,是因为解子扬身上有一枚六角青铜铃,这青铜铃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而幻觉不就是跟梦一样没有逻辑的吗?
解子渔想到山壁后的风铃声,怀疑自己就是在那时候中招的。
大多数诡异的事也的确是在那之后发生的,可若真是这样,解子梨说的面具怪物又是什么?总不能是无邪说的那什么螭蛊吧?听描述可不大对得上。
不过不管面具怪物的存在是真是假,解子渔现下也有了定论。既然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那她就必须让自己清醒过来。
人怎样才能从幻觉中清醒呢?
解子渔拿着工兵铲看了又看,思考给自己脑袋来一下清醒的几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