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个女的醒了。1\3·1?t`x~t?.^c+o!m¢”石头村最高处右侧的石屋内,一个身着灰褐色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低头向一位青年汇报。
那青年阖眸单手撑着头靠在修好的木椅上,闻言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
“别暴露了身份。”
“是。”中年男人垂头应声。
“老头儿那边还没回信?”青年揉了揉额头,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己经按您的意思又催了一遍,但大老板那儿还是没消息。”
“呵。”青年嗤笑一声,“一个破铃铛,宝贝成这样!”
“真坏了事儿,回去我就给砸了。”
中年男人埋头不语,这话不是他能听的,听了也不敢真入耳。
“外面还是没找到人?”坐在木椅上的青年明明低人一头,气势却不曾弱过半分。
“兄弟们都没有发现。”中年男人微微抬头,首视自己老板搭在椅子上的手,“入夜了,山里那东西要出来了。”
“这些你处理,再催一下老头儿那边,把人玩儿死了,他得跟我拼命。”青年摆了摆手,虽然心里几乎己经确信自己话里的那个他来不了了。
中年男人应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青年和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
青年看了眼无知无觉躺在一堆积灰己久的被子里的女人,沉眼磨牙,“真是没用,连个幻境都出不来。+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另一边中年男人带上房门刚出了石屋,就有一个猎户打扮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青石板道上喊,“柳叔!”
“那个年轻后生也醒了!”
被称作柳叔的中年男人边走边扯着嗓子回答,“来了!”
“阿生,你带人把东西都准备好,入夜了,都快点儿!”
被唤作阿生的猎户应了一声带着人准备东西去了,柳叔则顺着青石板路往下走。
石头村建得高似乎离天也近,月光不要钱似的到处撒,照亮前路的同时,盈盈月色也给夜里的石头村蒙上一层缥缈的白纱。
村子里大多数石屋都没点灯,只有半山腰一处和山顶右侧一处这两间屋子亮着。
刚进半山腰亮灯石屋的院子,柳叔就看见一个高瘦的人影站在石屋门口,那人完全背着光,又站在屋檐下,一眼望去,就像是嵌在门框里的细长的鬼影。
但柳叔不看脸都知道那人是谁,对方近两米的身高在一众村民里太过有辨识度。
“富贵,你站这儿干嘛?”柳叔边往里走边问。
“阿生哥说在门口等他回来有糖吃。”富贵咧着嘴笑,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东西,说话有些不清。¢兰~兰*文*学\ ′首~发~
柳叔叹了口气,低低骂了一句。
糖虽然不是稀罕物,但绝对不可能被剩下,阿生这混球能上哪儿找到糖?净忽悠傻子!
“你先进去吧,阿生他们回来还得有一会儿,找到糖了我让他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富贵嘿嘿傻笑,“我要等着,等着!”
“要吃糖,吃糖!”
柳叔又叹了口气,没再跟傻子多话,从门框中挤了进去。
“老柳,上面那小姑娘没事儿吧?”柳叔刚进屋,一个中年大妈就开口问道。
这是柳叔媳妇儿,柳婶。
“还没醒。”柳叔回答她的同时余光扫了扫堂屋,打量着坐在靠里卧室门口的年轻女人,“勘察队的秦指导和大宝他们哥俩在上面守着。”
“行!”柳婶的手在破布围裙上擦了擦,“饭煮好了,你们先吃,我给他们端点儿上去。”
柳叔点了点头,侧头对一个正在往粗布袋里装东西的年轻男人道,“双福,你跟你婶子一块儿去。”
双福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应答,“好!”
他双手拍了拍,掸去手上、身上的灰尘,转身跟柳婶进了厨房。
除却站在门口当望“夫”石的富贵,堂屋此时只剩柳叔、解子梨和一个正在打包不值钱家具的男人。
“姑娘,你感觉怎么样?”柳叔脸上堆起笑,朝解子梨走去,“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他们都喊我柳叔。”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真不该来这儿。”
解子梨揉着不适的头,“还死不了。”
“柳叔,你们这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叔怎么还没醒?还有我妹妹……”
解子梨皱着眉不断发问,像极了惊魂未定、涉世不深的年轻人。
门内,听到动静的解子柳从半掩着门的卧室出来,人靠在门框上,将里面的情形遮了个严实。
“小姑娘你别急!”柳叔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这事儿说来话长。”
“你叔和上面那个女娃我们都只能等他们自己醒,我们这些人帮不上忙。”
柳叔叹了口气,给自己找了条板凳坐下,“要想把这些都解释清楚,还得从几百年前说起。”
“我们村子之所以建在秦岭深山,是因为我们先辈做的一个梦。”
“梦?”解子梨抬眼。
“算是梦吧。”柳叔语气很复杂,眼神里有着悠长的光,“就像现在这样的,会杀人的梦。”
秦岭多墓葬,有墓就得有修墓的工匠,修墓的工匠不想死就会暗中为自己留一个逃生的通道。
石头村村民的先祖就是一群修墓的匠人。
虽然现在己经无法考证他们修的到底是哪座陵墓,但那件事就发生在修墓的过程中。
一座陵墓的修建需要大量石料,据石头村村志记载,在采集石料时,石头村的先祖发现了一个幽深的曲折向下的洞穴。扔个火把进去,完全看不到尽头。
当时的监工对此很感兴趣,认为里面或许有不世宝藏,当即就组织人手下洞。
那洞穴两人宽一人高,坡度并不陡,初进时洞壁还算嶙峋,越往里人工雕琢的痕迹越重,甚至还出现了壁画。
不过那些壁画大部分都己经剥落,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洞穴很长,他们往里走了半个时辰都没到底,队伍里的人都怀疑遇到了鬼打墙。有人提出在洞壁上做好记号再往前,可又往前走了半个时辰他们也没遇到原来的记号。
遇到了记号要怕,遇不到也要怕。
人心惶惶都想退却之际,监工却发了话,后退的人都得死。
当时洞穴里西十余人,除却监工和护卫,采石的工人足有三十人,可这倍于强权的三十人还是没敢退。
一行人提心吊胆地往下走,无尽的黑暗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也让恐惧的种子萌发。
在他们看来,下一个拐角出现个阎王殿都不算稀奇。
好在这种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随着前路开朗,众人发现通道的尽头是一个足以容纳百人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