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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将帅的杀伐决断

清姿坐在车里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的情形像极了她第一次坐他车的场景,钟纾翰也与她一同坐在后座,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非常开,他点燃雪茄,才抽了两口,清姿便不适起来,她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皱着眉头,样子十分难受,却始终不肯开口同他讲话,钟纾翰并没有将烟熄灭的意思,反而玩味的说道∶“不喜欢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避之不及。”

清姿只剜了他一眼,他吐着烟圈,样子十分得意,仿佛是故意做给清姿来的,继续道∶“怎么不说话了?我可是记得你十分聪明,又十分的能言善辩的。”

清姿放下捂住鼻子的手,端坐着直视前方,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正是这个动作,激起了钟纾翰征服的欲望,他一把将她拉过来,她的脸几欲要贴着他的胸口,她挣扎了几下,他的手却越发用力了,他低下头,伏在清姿耳边轻声道∶“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就可以让你讨厌的东西消失,无论什么!”清姿只感觉耳边一阵酥麻,她用一只手推开凑在自己耳边的一张脸,一字一句道∶“现在,在这车子里,我最讨厌的是你。”

钟纾翰手一僵,清姿趁机挣开他,离他更远了,他冷笑着坐直身子,问∶“讨厌我哪里?”“一切。”清姿答时一丝犹豫也没有,只照实说话。

“一切?为什么?”钟纾翰忽然止住了一切动作只看着清姿,看她如何答下去。清姿安之若素,持一副极为厌恶的态度,道∶“因为你满身是血,那股子血腥味让我恶心。”

“我满身是血,难道你不是么,你莫不是忘记了你才替我很好的完成了一桩任务,让戎马一生的严谨明是从马上摔死的,他现在可是军界的笑话。”他故意将话说得很慢,清姿原本平静的心就被他这样一句搅乱了,她猛然转过头看着他,道∶“你够了,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严谨明已经死去了,你没必要再这样侮辱他,你的手段也没有多高明。”

钟纾翰没有跟她争下去,只是吩咐司机∶“掉头,去四区监狱。”清姿一脸不解,急忙问∶“你要干嘛?”钟纾翰将手上的雪茄从车窗出扔出去,才道∶“你不是说我满身是血么,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我如何满身是血的。”

清姿挣扎着要去开车门,钟纾翰立即将她搂住,不让她动弹,他滕出一只手托住她仍然不老实的头,道∶“没用的,我是军人出身,你再怎样挣扎也逃不脱的。”清姿狠狠咬住他的胳膊,她似是想将他的胳膊咬下一块肉般,他浑然不动,清姿挣扎了片刻也累了,她终于安分了些。

钟纾翰仍旧没有松手,等车停了的时候他才放开她,阴冷着脸,自己先下了车,又从另一边替清姿打开车门,清姿没有下来的意思,仿佛在跟他怄气,他也顾不的许多,直接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他虽然控制了力道,但仍然将她弄疼了,清姿“嗞”了声,钟纾翰只顿了一会见她并不大碍,又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将她拉进了监狱的大门,他走得极快,又将她拉着,清姿只能小跑着跟上,钟纾翰所经过之处,皆有人驻足行礼,他将她带到审讯室,清姿在这个狭小,阴暗的房子里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她脑子里飘浮的全是昔日自己在牢房的日子,那样难熬,甚至可以将人逼疯。

“端两把椅子来,你们该审的犯人继续审,我今天就在这里看着。”钟纾翰吩咐一旁的卫兵,清姿的手腕还被他攥着,她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卫兵端来椅子,钟纾翰首先将她押着坐下,手却从来不肯松开,紧接着他也做下了,他们要审讯的犯人隔清姿坐的地方没有多远,不过三五米的距离,犯人身上陈旧的伤痕仍然触目惊心,清姿手空着的手压住胸口,强忍住心里泛起的恶心。

他们所谓的审讯便是屈打成招,问话没开始几句,他们便已经拿起长鞭打了起来,皮鞭落在肉上,皮肉绽开的声音一声一声强烈的击在心头,清姿再也忍不住了,她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子镇定自若的仿佛是在看好戏一般,心里无名怒火中烧,愤然道∶“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是犯了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如此审讯,他毕竟也是你黔南的百姓,你这个司令真真令人寒心。”

“寒心?我黔南的百姓?有血有肉?嗯,的确是句句在理,可是如若他是严谨明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呢?我是否该依你的姑息呢?”钟纾翰悠悠然,凝了她好一会,才回答。

“细作又怎样?你已经把严氏军阀打败了,他们对你也都构不成任何威胁,何不放了他们,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毕竟他们中的有些人也是被逼无奈的。”清姿对上他的眼神,哽咽着字字句句,清清晰晰的说给他听。

钟纾翰回过头,又给行刑的士兵一个手势,清姿原以为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谁知那卫兵换来更厉害的刑具,是放在火炉里的烙铁,清姿只看着便心里犯怵,钟纾翰这才又在她耳边说道∶“我意在告诉你,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便没有回头的机会。”

清姿的脸已经被吓得煞白,她另一只手早已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残暴的审讯还在继续,清姿侧过了头,闭眼不看这一切,钟纾翰却偏偏不肯罢休,道∶“你们是在耍花架子么,看着厉害,只要一闭眼便没有多少感觉了。”

行刑的卫兵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便使出浑身解数来审讯,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激烈,她甚至闻到烙铁贴在皮肤上的糊臭味,弥散在整个空气中,逼得清姿气也喘不过来。

“把那个女的带上来。”清姿一听这句话立马睁开了眼,被带上来的女子外边的衣服上沾了殷红的血迹,像黑夜里盛开的蔷薇,诡魅,妖冶,她身上并没有伤,衣服也还完整,她沾染上的还是自己同行人的血,那女子披散着头发,看不清样貌,小腹却微微凸起,极其夺人眼球。清姿不可思议,道∶“她是孕妇,你要干什么,你别发疯了。”

钟纾翰仍直直的看着前方,丝毫没有动弹,卫兵将要行刑,清姿大喝道∶“住手,你们难道看不见她是孕妇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人性”

“那你可曾设想过,如果我们输了,现在被审的就会是你,我们在玩一场赌局,赌注便是性命,我们根本输不起,你怨我,怪我,当你仔细想清楚了,便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错,没有人会同情败寇,因为他们也曾经让我几经生死。”钟纾将她的手扭起来,盯着她,眼睛里透出的杀伐决断让清姿只是看着便发寒,她已经无话可对,紧咬着嘴唇,暗暗发狠,却又无可奈何。

“放开我,我要出去。”清姿终于没了方才的凌厉,仿佛是被他的一句话射中了软肋,敛下眼,声音低弱。

钟纾翰像是一早料到她会如此,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同她作对,也没有多说一句,只是默默将她带了出去,清姿甫一出监狱,便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被里头的气氛压抑得太久,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伤口汩汩流血的重影,她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只是总萦绕着她,久久不能散去。

清姿再回过神时,已经又坐在车子里了,钟纾翰也已经将她的手松开了,她目光无神,只直直的盯着前方,却不晓得看的是什么。钟纾翰做了个手势让司机开车,清姿仍旧那般,仿佛失去了魂魄,过了半晌才没头没脑的道∶“你就是个魔鬼,把我拖下了深渊,现如今还不肯放过我,还要让我重新面对这些。”

钟纾翰知道清姿在说他,却也并不恼怒,只沉声道∶“我就是要让你懂得什么叫做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万劫不复。”清姿轻声默念两遍后竟笑了起来,笑里更多的只有无奈,至此之后的确是万劫不复,从她迈上第一步开始的确是再没有回头的机会,她永生永世都会背负着杀人的噩梦。

钟纾翰也出奇的温柔起来,道∶“先去看电影还是买衣服。”清姿只答了句“随便”就侧过头闭着眼躺在椅背上。钟纾翰也任由她,吩咐司机将车开去柏富路后也沉默不语,车子里的气氛十分微妙,却是谁也不肯率先打破。

钟纾翰刚拿出支雪茄准备点燃,看了眼清姿还是强忍着放下了,现下已入了秋,路道两旁的树伴着风得意的招摇,已经有秋叶三三两两的落下,这样看去倒添了几分萧索的味道。

清姿躺在车子上也并没有睡着,缓缓睁开眼,看起了路边的景色,所行之处也并不十分繁华,但行人很多,于是车速放慢了些,不远处有小商贩摆摊卖些小玩意儿,有个男人抱着约莫三岁的女孩子,拿着刚买的小波浪鼓逗孩子玩,男子穿着旧式长袍已经洗得发白了,可从他的笑容里却并没有半分苦恼,清姿盯着他们愣愣出神,车子才过这一点便加了速,那对父女便这样在她眼里模糊起来,渐渐的,渐渐的,连影子也望不见了。清姿怀想起自己的旧时光,那时候家里还没有富裕起来,父亲的收入只能刚刚保一家人的温饱,但那样却极其幸福,父亲宠她,甚至连打她骂她也不舍得,母亲教她识字,一遍又一遍,声音似乎悠扬到了现在,还在她耳畔飞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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