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祝轻进来,他被安置到一个地下室,他说阎敏清醒来绝对会对隐河城进行搜索,他是这里的王,受了这样的屈辱怎么可能不发火。
如果不是刚好碰上百花节,他腾不出手来调动军队,又被他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因能说阎敏清在苏修清与祝家中,他必须选择祝家跟越国百姓的口碑跟态度。
如果不是他着急进入隐河城,他不会冐着可能会连累苏修清也要上前挑衅。
苏修清这个人要么不战,要战就喜欢一击必杀,像现在这种是把对方激怒到极致,又将自己的安全放在刀尖上的。
苏修清是不会玩的,对他来说这就是小儿戏,不值得出手。
好在苏修清回南安国了,看在那么多利益的份上,南安王倒也会保着,上一世苏修清动了怒,南安王也得躲起来。
只要他跟常幸江能成功,阎敏清这条鱼,也就算没了。
以阎敏清的谨慎,张昕晨觉得三天都不一定够,至少得5天。
不过张昕晨跟祝轻都低估了阎敏清对祝家的谨慎,扫查了隐河城足足十天之久。
反正都进来了,张昕晨也乐得自在,就当休息养伤了。
等祝轻来接张昕晨时,他似乎有点摸到了因果的味道了。
青年逆着光身坐在棋盘旁,手执黑子正在思索要放在哪里,浅灰色的衣服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沉稳。
少年的眼神专注而精准,手指灵活却又稳重,时而面带微笑,时而紧皱眉头,似乎在琢磨下一步棋的最佳走法。
整个房间里只有细微的骰子碰撞声和思考时的轻吸气声。
祝轻站了许久,张昕晨知道他在,并未邀请他进来。
两人一个在门口静静的观赏房间内的美景,另一个默默的下完一局棋才放下手中的棋子,慵懒的伸了伸懒腰。
抓起一把黑子,尽数洒在棋盘上,棋子掉落在棋盘的声音清脆又悦耳,继而有的掉在地上,形成了另一种感觉。
祝轻不曾看到棋局,却也能感受到少年不太高兴的心情。
“下的不如意?”
张昕晨轻扯嘴角,兴致不是很高:“走错一子满盘皆输。”
祝轻舒适的勾了勾唇角,反而十分愉悦,狂妄的说:“那便掀翻了棋盘,重新下,总有一局是十分满意的。”
张昕晨惊讶的抬头,十八岁的少年比他还高了一个头,当年是鬼,飘的并不觉得。
少年一身红衣,穿在他身上让他少了些稚嫩,多了些张扬,他嘴角扬的笑狂妄又自傲。
张昕晨回想起初见祝轻,对方少了几分如今的自傲跟狂妄,多了几分沉稳。
祝轻走到棋盘前,将棋盘上所有棋子扫落在地,拿起其中的白子放在中间:“我必为王,若不为王,何以解忧?”
张昕晨再次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狂傲的少年,他与自己记忆中的祝轻没有一点相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除了脸,他找不到丝毫的熟悉感。
张昕晨垂下眼帘,独自走出地下室,刺目又灼烧人的阳光告诉了他答案。
祝轻跟着出来,十分满意张昕晨现在的表情。
“你为王了?”
张昕晨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祝轻微愣,随后坐在一旁的巨石上:“当然,不为王,活在他人之下没意思。”
张昕晨从慌乱中找回自己的声音:“阎敏清,除?”
祝轻托着腮帮子沉思数秒:“不急,他不是我对手,玩他如蝼蚁。”
他八封术还未大成,心境也不曾破,七情六欲还未斩,过早出去对他的修行不利。
想要再升一个等级,必须要修无情道,还有眼前张昕晨这个因果,若能破了这因果,他的八封之术,绝对能再上一个顶峰。
张昕晨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眼前完全陌生的祝轻,他记忆中的祝轻,温柔,听话,沉着,还会撒娇,示弱。
除了他被人盯上了,祝轻打人的那股狠劲。
在恶鬼怨魂中生存了他们一起生存了二十年,张昕晨打死过无数想吸食祝轻的,祝轻也打死过无数想吸食他的。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也知道眼前的祝轻打量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晨哥哥在想什么?你从哪里沾染上与我的因果?”祝轻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曾经的祝轻。
张昕晨差点开口,而祝轻没错过张昕晨的破防,从中嗅到了关键。
一改先前的狂妄自傲,像一个邻家小弟弟,声音软软的:“晨哥哥?”
张昕晨直接僵住,仿佛回到了从前,眼神迷离,轻喊:“小轻,你不能离开,我们说好的相依为命。”
祝轻的心猛然一击,眸光中闪过一丝脆弱,他害怕的看着张昕晨,掐断了刚才的迷惑术。
落荒而逃。
望着跑远的祝轻,张昕晨轻摇头,看向虚空:“小轻,你没告诉过我,你对人的信任度如此轻。”
在张昕晨没看见的虚空中,祝轻微笑的看着跑远的“祝轻”,眸子中的狂妄与自傲,比刚才的“祝轻”更甚。
他飘落在张昕晨的旁边,而他一旁站着一黑一白两人,对他十分恭敬。
张昕晨感受到凉意,看向大树,原来是站太久了,太阳都移位置了。
祝轻他,有很多的秘密,隐河城的秘密,更加多。
张昕晨追着祝轻的方向走去,哪怕眼前的人非他熟悉的人,也改变不了他要保护的心。
“王,此计划真的能成吗?张先生好像更加偏向南安国那位。”黑衣人小心翼翼问道。
“祝轻”一脸无所谓:“这一世本就是送到他身边的,他们在一起是我计划之中的事,人早晚是我的,不过是让晨哥哥了结这一世的心愿。”
黑衣男子了然,三人消失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