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晴回到家里。
母亲李翠兰看到她回来，诧异道：“你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慕斯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趴在桌子上哭，从最开始的抽噎，到嚎啕大哭。
李翠兰心里一咯噔，赶紧拍了个视频发给丈夫慕军，让丈夫立刻回家。
然后走到女儿跟前，一把搂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半晌，慕军回来，慕斯晴抽抽搭搭地把事情都抖落出来。
“我好后悔啊，我不该想着挣大钱。”
慕军和妻子对视一眼，总觉得这是透着诡异。
李翠兰道：“报警吧。”
慕军轻轻摆了摆手，看着女儿的眼睛，严肃道：“你说店家给的监控里，的确是你本人？”
慕斯晴点点头。
“怎么可能是小晴呢，她昨天跟我去医院了。若是警察怀疑我们说谎，大可以调医院的摄像头，估计就是店家搞鬼，收了钱不想卖画。”
“不不不……”慕军伸手制止妻子。
“现在还不确定是店家说谎，还是恵娴说谎？”
一字一顿。
慕斯晴被父亲镇住，也顾不得哭了。
李翠兰没好气道：“就你能，就你聪明，你说怎么办吧。”
“我有个堂姐夫的外甥的表弟的邻居是警察，我总觉得这事不对，我跟他说说，让他去看看。”
……
“欢迎光临，你好，随便看哦。”
涂小玉当店员非常熟稔。
姜晚月一看来人，长得高高瘦瘦男子，30岁左右，手臂一看就很有力，相貌堂堂，目光如炬。
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她给涂小玉使了个眼色，涂小玉get到信号，架子上拿出一个抹布，走到角落里擦拭元青花上面的灰尘。
男子径直走到姜晚月跟前，敲了敲柜台，掏出警官证亮给她看。
杜浩然。
吴州市警察局警察。
姜晚月从椅子上下来，板正脊背。
这是个认真配合的讯号。
杜浩然收起警官证，单刀直入：“昨天有人在你这里买了个古画，一共花了50万，我需要看付款人信息。”
姜晚月点点头，走到收银处，打开电脑，把付款人信息展示给他看。
“恵娴！”
杜浩然心里一咯噔，指着付款时间，立刻道：“我要看这个时间段的监控。”
姜晚月照做。
饶是杜浩然办案多年，也是头回见这个场景。
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付款人是恵娴，来付款和取走货的却是慕斯晴。
什么情况啊。
他解锁手机屏幕，点开相册，把其中一张图放大。
“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
图片是慕斯晴的身份证有人头像的一面。
姜晚月微微一笑。
“警官，你是不是想知道实际情况？”
“对。”
“我给你指条明路，我把视频拷贝给你，还有付款界面的截图也给你，你带着视频拷贝和截图，去城隍庙找任况任住持。”
这一看就是慕斯晴报的警。
杜浩然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姜晚月半晌。
这个女人有些怪。
“我怎么觉得你也知道实际情况呢！我就实话跟你说吧，这个恵娴付的50万，有一半是慕斯晴的。”
今天他休息，得知情况的他，第一反应是来古玩店。
毕竟古玩店的监控和付款信息是切切实实的证据，而恵娴的说辞，属于她单方面说法，不能算是证据。
姜晚月漫不经心的‘哦’一下。
原来恵娴还骗钱啊。
“恵娴是老鼠精，妖精归城隍神管。你只要去找城隍神任况，他自然会把钱还给慕斯晴。”
恵娴是老鼠精？
杜浩然不敢相信，但有些反应是肌肉反应。
“那你是什么？”
姜晚月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证书，翻开给他看。
“我是一级文物。”
杜浩然的大脑宕机了。
任何肌肉反应在此刻都暂停了。
恵娴是老鼠精还能勉强接受，任况是城隍神他也能接受——毕竟他是警察，见过的诡异比平常人要多。
但这个国家一级文物是什么鬼玩意！
苍天呐。
姜晚月缓缓合上证书，微笑道：“警官，还是听我的吧，去找城隍神任况。并顺道提醒慕斯晴，不要跟妖精往来，这次算长个教训。”
涂小玉默默递给杜浩然一瓶矿泉水。
杜浩然拧开瓶盖，喝了半瓶才平复心情。
“恵娴拿走画，故意跟慕斯晴说没有拿走，想要独吞画？”
姜晚月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
杜浩然心说老鼠精本就谎话连篇，还是交给任况处理吧。
他一个凡人，没必要跟这些妖魔鬼怪斗。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姜晚月。
为什么给一个妖精定位国家一级文物呢？
奇了怪哉。
看着他开车离开，涂小玉不解道：“老大，你怎么不跟他说那幅画的后续？”
姜晚月扬了扬手上的证书。
“一级文物诶，正常人都会肃然起敬。我可不能让他知道我干了什么事，多影响我的名声啊。”
“切。”
……
杜浩然来到城隍庙时，已经下午六点了。
城隍庙已经关门。
不过凭借警官证他还是进去了，并顺利见到城隍神任况。
“没想到住持你居然真是神仙？”杜浩然由衷感慨。
他以为任况只是个有法力的道士，没想到是真有神仙编制的城隍神。
“都是为百姓做事，神仙不神仙的不重要。杜警官，你今天来找我是？”任况大腹便便，笑起来非常有亲和力。
杜浩然简单把事情说了，然后又拿出监控和付款截图。
任况当即明白过来。
“慕姑娘借十万块是借一个月对吧？”
杜浩然点点头。
“利息是多少？”
“啊？”
“妖精骗普通人的钱是违反我们的相关规定，不能让慕姑娘有损失。”
“利息就算了，就让她长个教训吧。”
“要算的，这是原则。”
“等下我问问她。”
“好。”
“对了，住持，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任况无奈地叹口气。
“这个老鼠精，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我也头疼的要死。慕斯晴被小流氓调戏的事你知道吗？”
杜浩然点点头。
“那是老鼠精弄出来的，目的是抢钱。”
杜浩然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像是恵娴干出的事。
任况继续道：“等下我给你几个平安符，有用的平安符，不是外面礼品店卖的，你帮忙带给小姑娘，以后不要跟恵娴往来了。”
“好，多谢。”杜浩然道，“那幅画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