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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转世后,前世男友找我讨债来了 > 第17章 相识

第17章 相识

许姜南折回甲板上,看见沈煜刚站定不久,焦急相望,周时桉紧跟其后……

沈煜见许姜南自渡口方向过来,讶异:“你找到许伯父了?”

许姜南直言:“我把我爹送下船了。”

“……那你为何还要回来?”沈煜甚至不解。

汉口刺杀案,牵扯甚广,上至督军府,下至普通百姓,波及上百人。报纸上整日报道缉拿住了真凶,前前后后不下十人。好似每天都在枪毙真凶,闹得人心惶惶。许姜南中终日担心许父安危,夜不能寐,最后抵了铺子和宅子,换成金条,才把许父救出来。

沈煜志在报国,倘若趟了这趟浑水,很难再建功立业。

至于周时桉周家自然也是难逃劫数,所以,汉口万万不能去。

许姜南不能任由他们牵扯其中。

“我自然不能把你们丢下。”许姜南朗声问:“桂儿,会水吗?”

临河岸边长大的孩子,旱鸭子极少。

桂儿点头:“我会。”

“你们两个呢?”许姜南望向周时桉,沈煜!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是依然点头称会。

许姜南大喜:“那可太好了。”

许姜安走到船艄,脱下沈煜的大衣,大声说:“沈煜,你的大衣,我回头再新置一件还给你。”

沈煜一头雾水:“姜南,你这是要干嘛?”

许姜南直言:“我要你们同我一起游回岸上,现在,立刻,马上!”

不等他们反应,许姜南一跃跳入水中……

沈煜,周时安桉惊呼:“不可!”“莫跳!”

桂儿吓得目瞪口呆。

春日的江水,冰冷得很,那丝丝凉意好似能穿透衣服渗入皮骨血肉,冷得许姜南直打颤。幸好,船开得并不远,约莫半个时辰,许姜南就游到了岸口,她寻着渔船上的锚,摸索着爬到岸边,一身水被风一吹,许姜南连打了两个喷嚏。

沈煜和周时桉紧随其后。

“桂儿呢?”许姜南不见桂儿身影,有些担心。

周时桉拧着湿漉漉的袖口,低声道:“他腿脚快,我让他回船上找人开辆车过来。”

许姜安看着落汤鸡般的两人,嗤笑道:“瞧你俩,好像戏台上三花脸”

周时桉侧目,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居然还有心情取笑他们。

沈煜提着湿漉漉的衣服,叹息道:“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跳江,我们完全可以坐船到汉口再返程。”

“到汉口再返程,要耽误两天的光景,我想我爹,一刻钟都不想等。”

沈煜望着她,居然无从反驳。

“你都已经下船了,又何必返回?”周时桉不解。难不成她回头找来,就是带他们跳江?

“倘若留你们在船上,我独自下船,我担心你们四处寻我。你们因我上船,我万不会丢下你们,我得做到问心无愧。”许姜南说得信誓旦旦。

她倒是问心无愧了。再瞧他俩的样子,狼狈至极!

沈煜鞋子丢了一只。

周时桉的眼镜也掉了!

许姜南看他俩的狼狈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春光明媚,青春正当时。

只可惜,生逢乱世,再好的青春也要经受炮火的洗礼,安宁尤为精贵。

这片刻的安宁让周时桉恍如隔世。

他看着许姜南,那姑娘笑容晏晏,微微仰着脸,湿漉漉的肌肤倒映着冷冷的天光,似一方染了雪霜的玉。眼眸里,一半无尽的水色,一半明媚的春光。

周家的车不肖会变到了,桂儿带了干净的毛毡,递给他们,三人裹着毛毡上车,一路驶入周家商船停靠的岸边。

先前,沈煜还想不明白,到周家的商船,尺把远的距离,走着就能到,何故再寻来一辆车?可是,随着车驶入拥挤人群,再看三人的狼狈样……两个男人倒是无妨,许姜南毕竟是个姑娘,裹着湿漉漉的衣服随着两个男人穿街走巷,着实不妥。现在想来,倒是周时桉心细。

沈煜瞥了周时桉一眼,正巧看到周时桉的目光,落在许姜南身上。

沈煜……

桂儿把许姜南领进一间客房:“许小姐,你先将就在这稍等片刻,船上少有女客,实在也找不到的适合你的衣服,三爷差人去铺里给你置办些新衣,一会就到。”

还置办新衣!

许姜南自觉没那么厚脸皮,着急道:“莫要让周先生破费,我裹着毛毡,一会就干了。”

“那怎么行?”桂儿不依,噔噔噔地跑出客房:“我去知会三爷一声。”

许姜南环顾四周,床,书案,茶几一应俱全,倒像是周时桉的风格。

许姜南衣服湿漉漉的不敢乱靠,只寻了一把椅子,规矩地坐上去一角。

她先前听父亲说起过周家!

周家在余川根基颇深,算是名门望族。

周父周自醒做药材生意起家,后来开了钱庄,又接管了余川码头和商船,成了余川商会的会长,把控着余川的经济命脉,连余川的县长都要礼让他三分。

周家人丁兴旺,周时桉上面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虽非一母同胞,但是周老爷看重血亲,顾念手足,不许分家!周家在周老爷的把持下,也算和睦。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周家大少爷——周时温早年留学德国,回国后在新政府任职,周老爷甚至欣慰。

前些日子刚刚成亲的周家二少爷——周时令,学业虽不及老大,但是为人精明,脑瓜子活络,周家药铺这几年在他的经营下,风生水起,分号都开到南京去了。早前听父亲说,周老爷子打算过了年,把周家药铺的分号开到上海去。

周时桉回余川没几年,小的时候被周老爷养在别处,大了被周老爷子带去了上海,几年前,周老爷子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大不如从前,才把周时桉从上海召回来。

想着想着,许姜南有些犯困,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许小姐,许小姐……”

周时桉敲门,无人应!

他推开门,发现许姜南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坐得笔直,紧紧地裹着毛毡,似是冷,有些微微颤抖……

“许小姐!”

许姜南缓缓睁开眼,眼前是周时桉,

许姜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周,周先生!”

她先前只坐了椅子一角,冷不丁地醒来,没坐稳,险些跌倒。

周时桉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双手正在扶在她的腰上……

许姜南只觉得他掌心灼热,烧得她心焦!

许姜南下意识地拉开同周时桉的距离。周时桉亦是礼貌退让!

他瞥见桌上的姜茶问道:“许小姐没喝姜茶?”

桂儿送的时候滚热,许姜南原本打算凉一下再喝,哪想这一等,都凉透了。

许姜南连忙说道:“我给忘了,我现在喝。”

周时桉阻止:“冷了便没效果。我让厨房再帮你热一热。”

周时桉指着床上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许小姐先换上。”

许姜南道谢,是一件锦色旗袍,盘扣立领,印花点缀,别致秀美,搭配了素色大衣,黑色皮鞋!

周时桉甚至连里衣和袜子都给她买了,许姜南脸一红。

换了衣服,许姜南来到客舱,桂儿正好送来姜茶,许姜南一口气把姜茶喝完,对桂儿说了声谢谢:“你喝了吗,桂儿!”

桂儿点点头:“沈先生和我家三爷都喝过了。姜茶要趁热喝,才能驱寒。”

沈煜看许姜南脸色潮红,担心地问:“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许姜南裹了裹衣服,回道:“有些冷,许是着凉了。不晓得这船何时能到余川。”

沈煜宽慰她:“刚才周兄匆匆出去,我听管事的说,好似货出了些问题,估计今日返程要晚些。别担心,周兄已经差人先回去报平安了。”

许姜南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姜南,要是实在不舒服,你先去躺会,到余川了我再叫你。”沈煜想探下她额头,思量半天还是作罢了。

“不用了。”许姜安偎在角落坐下来:“等会让桂儿在帮我煮一碗姜茶,出点汗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桂儿端过来两碗面:“厨房简陋,只留下这些吃食,委屈两位了。”

“不会。是我们叨扰周先生,深感惭愧。”沈煜边说边接过碗筷,摆到许姜南面前。

从上午折腾到现在,看光景早已过了午时,许姜南也饥肠辘辘,此刻眼前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如获珍宝,顾不上礼数,一阵风卷残云,吃到直打饱嗝。

沈煜担心她烫着,叮嘱她:“你慢点吃,小心烫。”

许姜南吃得大快朵颐,额头冒汗,正是滋味,并不理会桂儿好奇的眼神,直言道:“桂儿有蒜吗?”

“……啊,哦,我去厨房帮你看看。”

“你吃蒜?”沈煜甚是惊讶。

“吃不得么?”许姜南不安地问。

沈煜连连声否认:“我只是好奇,你爱吃蒜。”

许姜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胡诌道:“不是爱吃,我听我爹说,蒜也能驱寒。”

两人正说这话,周时桉进到客舱,看到两人吃面,问道:“合胃口么?船上的师傅只会做些家常便饭,委屈二位了。”

“不委屈!”许姜南摆手,指着面:“特别好吃。我喜欢吃。”

桂儿看周时桉在,悄悄地立在许姜南身边,小声说:“没蒜,厨房的师傅说,我家三爷不给用重口味的佐料。”

也对,周时桉一向讨厌重口味的东西,连她吃方便面都惹他生厌,别说蒜了!

许姜南赶紧转圜:“我就随便问问,没有也无甚大事。面还有吗?桂儿,再帮我盛一碗。”

桂儿瞅着空碗,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么一大碗,你吃完了!”

再看沈煜,还有大半碗面呢?

许姜南一下子红了脸,这是嫌她吃得多?

眼瞅着气氛尴尬起来,桂儿赶紧说:“面多的是,今天秦师傅定会开心,难得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喜欢吃他的面。”

说完,拿着碗一蹦一跳地走了。

沈煜笑了。

许姜南更是不自在,喃喃解释道:“我就是饿了,并非饭量大。”

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周时桉一眼。

周时桉也笑了:“挺好的。”

这把许姜南说懵了,她不知道周时桉这个“挺好的”,到底几个意思!

吃饱喝足,许姜南来了精神,向周时桉讨个包裹:“我想把换掉的衣服打包起来,带回去浆洗。”

“……不如,我让人洗烫后再送还给你。”周时桉一时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可用的包裹。

许姜南拒绝:“不用劳烦周先生了。我自己拿回去洗。”

里衣和肚兜,都是姑娘家的贴身衣物,倘若被有心之人嚼舌根,无中生有,那她许姜南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周时桉想了想:“那我帮你找个行李箱,如何?”

“也好,有劳周先生了。”

许姜南看着自己一身新衣,朗声道:“这身衣服定是花了周先生不少钱,等到了余川,要是周先生不嫌麻烦,就差人给我送个账单来,要是周先生实在没空,我亲自登门致谢,再把钱还给周先生。”

言下之意,衣服的钱一定还。

周时桉会意:“等到了余川,我差人去府上送账单,许小姐不必亲自跑一趟。”

许姜南再次致谢。

沈煜看两人把账算得清楚,明白许姜南并不想同周时桉有牵扯,这一路上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开玩笑地说:“我这身旧衣,不晓得要多少银子。”

周时桉道:“沈兄莫要说笑,承沈兄不弃,这衣服就送给沈兄了,是扔是留,悉听尊便。”

沈时桉道:“扔不得,我要好生保管,时刻提醒自己周兄今日雪中送炭的情谊。”

“过誉了,举手之劳,沈兄不必挂念。”

两人客气一番,再看许姜南,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周家差人传话,说是许姜南晚一会才能到余川,让许老爷莫要担心。

许嘉年一听许姜南和周家周时桉有牵扯,还上了周家的商船,大为生气。恨不得再打十戒尺在自己手上。他分明提醒过自家闺女,怎的她就不长记性呢!

许嘉年不喜周家,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周时桉的生母不详!既不是周老爷子明媒正娶的妻妾,那便是外室所生,是谁?无人知晓。

第二原因,这几年,余川一直有传言,说周家做赌场生意,周时桉暗地里帮着周老爷子打理赌场。

许嘉年是读书人,自认是个本分商人,但是经营赌场可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许嘉年便不想让自家女儿同周时桉有过多牵扯。

其实早前,周老爷代周时桉到许家提过亲。好在,许姜南同沈煜有婚约在身,许嘉年正好顺水推舟地回绝了。

可这回,逃婚的当日,自己的闺女偏偏去了周宅,还去找了周时桉,这让许嘉年怎么能不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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