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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转世后,前世男友找我讨债来了 > 第20章 共谋

第20章 共谋

许姜南道:“我想向周先生讨两个人。”

许姜南直言不讳:“一个账房先生,一个会拳脚功夫的师傅。账房先生要懂得计算收支盈利。师傅嘛,自然要功夫好些,起码能护我周全,紧要的是,一定是周先生信得过的人。”

周时桉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如坠雾里。

许姜南又道:“我打算去岭南凤凰山一趟,身边并无可用之人,所以,只好向周先生求助。”

周时桉波澜不惊,眸子里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他思量片刻:“……倘若我应了许小姐的要求,许小姐又能允我什么。”

天下并无免费的午餐。

许姜安坦言:“我打算去岭南收回茶园。倘若顺利,我允你许家茶庄5%的股份,倘若不顺利,也不会让周先生空手而归,往后10年,茶庄盈利的5%净归先生。”

她今日穿了件茶白色月牙衫,朱唇皓齿,眸若点漆,长发如瀑,笑起来眼波流转……只是,周时桉总觉得她眼神闪躲,并不坦诚!

往后十年盈利的5%?这等同于画大饼。

周时桉挑眉:“倘若不盈利呢?”

周时桉毕竟是商人,自古商人重利轻别离,无利不起早!许姜南原本也没指望在周时桉这讨到便宜,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那周先生说该当如何,我听您的。”

许姜南想试一下探周时桉的底牌。

“……我听许小姐的。”周时桉又把问题丢给了许姜南。

许姜南语塞,她确有下策,但是又不想过早地向周时桉透露自己的底牌。

周时桉瞧她不吱声,悠然道:“许小姐是没想好?”

许姜南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按耐住:“周先生为什么笃定,10年中,许家茶庄不会盈利呢?难不成一年都不盈利?周先生有点小瞧人吧!”

周时桉浑不在意地答道:“许家茶庄盈余情况,许小姐自然比我清楚。我想,倘若利润尚可,许小姐决计不会铤而走险去岭南。如今的岭南,特别是凤凰山可不太平。”

许姜南搅着手指,寻思这周时桉话里的意思。

周时桉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茶盏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灯光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许家茶庄以凤凰单丛立足余川,可是,近三年,许老爷子弃了做等收钱的凤凰单丛,转销并无优势的早白尖,我想大抵是岭南的茶园出了问题。许小姐急着去岭南,想必茶园情况一无所知。难怪,如今地界不太平,书信往来不便,余川离岭南千里有余,来去更是不便。许老爷可能早已失去了对茶园的掌控权。”

全让他猜对了。

尚未博弈,她就已经落了下风。

“确如周先生所料!”事已至此,许姜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朗声道:“我想听听周先生的想法。”

“……确定让我说?”周时桉反问,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清冷笑意。

他注视着她,许姜南只觉得他眼眸深邃如海,波涛汹涌……

许姜南沉着道:“是我有求于周先生,自然要听听周先生的想法。”

周时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许姜南落了座。

周时桉端起一盏茶,慢里斯条地浮了浮茶水,茶香袅袅,氤氲水汽中,他俊秀的面容半遮半掩:“此去岭南,山高路远,凶险异常,许小姐觉得一个会功夫的武师就能护你周全?一个账房先生就能把茶园这三年的盈余亏损算清楚?”

“那依周先生的意思?”

周时桉默然半晌,幽幽地问道:“许小姐此去岭南,真是只是查账收茶叶!还是,另有打算?”

许姜南心下一惊,表面却不露声色:“自然是查账收茶叶,并无其它打算。”

周时桉并不拆穿,抬眼打量她:“许小姐过来找我,拉我入局,你我等同于上了同一条船,休戚与共。我需知许小姐真实意图,再做图谋。”

许姜南信誓旦旦道:“周先生多虑了。我知此去凶险,周先生尽快提条件,只要范围之内,我必不让您失望。”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周时桉不再推脱,直言:“……如果此行如许小姐所愿,我要许茶庄30%的股份。”

30%!他可真黑呀!

“……如果此行许小姐未能如愿收回茶园……你需嫁入周家,用嫁妆抵!”

他说得风清云淡,许姜南却听得心惊胆战。

应,还是不应?

人是她找的!

条件是她让提的!

倘若此时拒了周时桉,以后恐难再有机会拿回茶园。

如果应了周时桉……

短短几秒,许姜南心里早已百转千回!

周时桉忽然笑了:“……嫁入周家,让许小姐这般为难?”

许姜南只觉得他疏离而客套的笑容分外讨厌,咬牙回答:“不为难。只是,嫁入周家,到底是嫁给谁?”

周时桉目光如炬:“……许小姐想嫁谁?”

许姜南解释:“咱们的白纸黑字。难不成你随便指个周家的阿猫阿狗我都要嫁?”

许姜南唯恐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我只嫁给你周三爷周时桉,旁人不行。”

周时桉淡然笑道:“一言为定。”

一炷香的功夫,许姜南便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敲定了。

汉口枪击案的消息半月有余才传到余川,报纸上说死了一个日本特使和两个革命党,云云!

报纸上的消息都是斟酌再斟酌后,才刊登上的,具体到底什么情况,外人很难知晓!

周时桉看着报纸,心下惶然:如果当时他坐船到汉口,此时大概是在牢中,连周家也会被牵连。

许姜南当时执意跳江返程,难不成,她有预兆?不可能,除非她是革命党,或者深知内幕!可是这许姜南深居余川,怎会同革命党有牵扯,绝对不可能。

桂儿瞅见周时桉看着报纸发呆,略有后怕,坦言:“幸好当时许小姐执意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桂儿没说完,他发觉周时桉脸色暗了下去,知趣地闭了嘴。

“这事莫要对别人提起!”周时桉微微侧头,余光寒冷如冰。

桂儿连连摆手:“三爷放心,我知轻重,此事绝不会对旁人提起。”

又道:“三爷,今日还给许小姐送药材么?”

周时桉想起昨日许姜安戚戚然的眼神,冷声说:“不送了。”

“那谣言还让那些小乞丐们继续传么?”

周时桉从报纸中抬起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继续传,传到老爷子撑不住了,找我问话为止。”

桂儿欠身:“明白,三爷,我今天使些银子让小乞丐们继续传,是传周许两家好事将近?还是许小姐倾慕周家三少爷?”

周时桉盯着远处片刻,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越离谱越好。”

桂儿答道:“明白,我这就去办。”

不肖会,桂儿又折了回来,拿着一个报纸做的信封递给周时桉:“许小姐的丫鬟喜鹊送来的,说是什么……”桂儿苦思冥想了老半天:“……意向合作书!让三爷过目。三爷要是觉得可行,晚上六点庆香楼,请你赴宴。”

周时桉扫了一眼,低声道:“放下吧,你去回话,一定到。”

许姜南把见周时桉的前因后果如此这般地给许幻敏说了一通。

听得许幻敏冷汗津津:“我怎么觉着,你是吃了大亏呢?成了,许家茶庄要抵30%的股份,不成,你要嫁给周时桉,横竖我们都吃亏!”

许姜南“嘿嘿”一笑:“姑姑有没有想过,还有第三种可能?”

许幻敏不解:“这茶园,要么收得回,要么收不回,哪还有旁的可能?”

许姜南胸有成竹地道:“姑姑放心,我横竖都不会让周时桉占了便宜去。但是,眼下我需姑姑帮我劝劝我爹,让他允我去岭南,还有我和周时桉合作的事情,定不能让我爹知道。”

许幻敏担心地说道:“旁人看来,你是攀了高枝,我瞧着倒是与虎谋皮,凶险得很!”

“姑姑放心,我心里有数。”安顿好许幻敏,许姜南便去了茶铺,一路上思绪万千。

许姜南何尝不知,周时桉虽然只长她几岁,但是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否则周老爷子也不会把商船码头交于他打理。

上一世,许父入狱后,许姜南住进了周家,才和周时桉有了羁绊牵扯,周时桉爱慕许姜南,自然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可是,这一世,她改变了故事走向,周时桉对她也并无爱慕之情,多的净是阴谋算计,许姜南反而有些不确定,岭南之行到底要不要去!

可是,不去,以许家此时的境况,很难筹谋到去香港的钱,算来算去,想要日后安稳无忧,必定是要把茶园拿到手中。

“你是说,这许家小姐,意不在拿到茶园!”陈确惊到不行:“那她巴巴跑到岭南那种凶险之地!是嫌命太长吗?”

周时桉不搭话,依窗而站,面若冰雕,陈确吃不准周时桉想法,又道:“我说三爷,你到底几个意思?说来听听!”

周时桉转身:“我也是猜测。我听闻现在管理余川茶园的是许姜南的二伯,一脉血亲,尚能欺瞒,更何况旁人!眼下,许家并无可托之人,这茶园即便从许二伯手上收回,又能交于谁呢?岭南离余川千里之遥,难不成许姜南自己管理茶园。”

“未尝不可!”陈确道:“我瞧着许家小姐意向书写的头头是道,是个有主意的姑娘。”

“有主意和管理茶园是两码事,否则她也不会朝我讨个账房先生。”周时桉端坐案几,问道:“你瞅了许久,没发现这意向书有何不妥?”

陈确又把意向书翻了一遍,边翻边蹙眉:“……条理清晰、结构严谨、逻辑顺畅,有舍有得。最后一条还特意写着:若未能如愿收回茶园,将全数支出周时桉周先生岭南之行一众随行人员费用,并付酬金壹万大洋重谢,以三月为限。倘若许家不能按时支出费用和酬金,许家之女许姜南愿嫁周家三子周时桉先生为妻。特立此据为证。没毛病呀!说的清清楚楚。”

周时桉低头思绪良久:“……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陈确……

晚上的庆香楼人声鼎沸,喧闹非凡。楼内正堂坐着一位唱小曲的姑娘,扶琴低吟,如诉如泣,引得众人驻足回望。

庆香楼位于余川最热闹的临河巷,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临江,景色极佳,一向是余川百姓登高饮酒的所在。

许姜南订了二楼的一个包间,视野极佳。

周时桉如约而至,后面跟着陈确。

周时桉向许姜南介绍:“这是此次岭南之行,随你同去的账房先生,陈确。”

陈确施礼:“见过许小姐。”

许姜南还礼:“这次去岭南,有劳陈先生费心了。”

“许小姐客气了,既是三爷所托,陈某必将竭尽全力。”

两人寒暄一阵,纷纷落座。

许姜南先前点过了菜,看人起了,便让店家如数端上来。

趁端菜的空隙,周时桉把合作意向书递给许姜南:“我稍作修改,按了手印,许小姐再合计一下。”

许姜南客气地接过意向书,从头到尾又翻看一遍,看到最后一条,许姜南怔住了!

若未能如愿收回茶园,许家之女许姜南愿嫁周家三子周时桉先生为妻。特立此据为证。

也就是说,只要收不回茶园,她就得嫁!!

周时桉知她犹豫什么,便说:“许小姐是觉得我缺你那一万大洋?”

他自然是不缺!

许姜南支支吾吾道:“周先生自然不是缺钱的主。但是,这似有不妥吧。”

但是,她原本就是想同周时桉讨两个人,可没想着要搭上自己。

周时桉直言:“不妥?我倒觉得很妥当。许小姐此去岭南,人和钱都是我出。许小姐无异于空手套白狼。倘若跟庄筹码太小,我倒是有些质疑许小姐此去岭南的目的。”

姑姑说得对,她同周时桉搭伙,无异于与虎谋皮。

周时桉不是吃亏的主,她亦不想让周时桉占了便宜,双方博弈,更迫切的乙方自然便落了下风。

“不知道,许老爷子是否知道,许小姐此刻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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