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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转世后,前世男友找我讨债来了 > 第21章 退路

第21章 退路

许姜南回到宅子,正巧遇上许嘉年送客人离开。

许嘉年迎头瞧见许姜南,朗声道:“小女回来了。我给方县长引荐一下。”

许嘉年身后跟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湛蓝色的长衫,油头粉面,很是面熟。

许姜南恍然明了:原来是这个老色胚。

这些时日忙着去筹谋岭南的事,倒把他给忘了。

前一世,方盛山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他趁许家落难之际,拿着所谓的借条,让许姜南偿还五千块银元,说是许父生前借现银周转生意。

许姜南自然拿不出。

方盛山不甘心,但他深知周时桉对许姜南护得紧,便打起了许幻敏的主意。可怜许幻敏活得这般通透的妙人,被逼着做了方盛山的姨太太,受尽屈辱,当街横死,现在想来,许姜南还恨得牙痒痒。

方盛山色眯眯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许姜南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说道:“几年未见,长成大姑娘了。”

许姜南心里对他极度厌烦,又不好当着许父的面发泄,似笑非笑地说道:“方伯父好,许久未见,你倒是敦实了许多,哟,头发也少了许多,似要秃了。方伯父可要保重身体呀。”

“姜南……”许嘉年面露愠色。

方盛山谄媚道:“许兄莫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哈哈。”

待到方盛山走后,许姜南迫不及待地问许父:“爹,你可有向方伯父借过钱。”

许嘉年诧异:“我怎会向他借钱!他今日还朝我借钱来着。”

“他朝你借多少!”

“……小孩子莫要管大人的事情。”

一到关键的时刻,许嘉年就拿她是孩子搪塞她。也难怪上辈子许姜南活得似个傻子,说好听点是不谙世事,天真善良,说难听点,就是被许嘉年养废掉了,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所以许嘉年入狱后,许家就成了案板上鱼肉,任人刀俎,许姜南全无还手的能力!这一世,她决不能活得那般窝囊。

许姜南气不顺:“爹何曾见过二十岁的孩子!”

许嘉年点她:“你眼下是找个正经人家,把自己嫁出去,你都二十了!镇上你这般大的姑娘,都已经是孩子娘了。”

又来!

许姜南故意气他:“……周时桉如何?”

“胡闹!”许嘉年一听周时桉就来气:“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呢?周家,我们高攀不起,莫要挨着。你呢,安生给我在家待着,别去招惹周时桉。”

她偏要去招惹。

周家大宅灯火通明。

晚饭后,周老爷子照例问询了周时令,周时桉一番。

“老三,等会到我书房一趟,为父有些体己的话想同你说说。”

周时桉自然知道是什么?

谣言都传了大半个月了,他这老父亲才想要找他问个仔细,看来有诸多考量。

周时桉进了书房,掩门站定,恭敬地说道:“父亲有事尽管吩咐。”

周自醒让周时桉坐下。

周自醒看着眼前俊秀的小儿子,一阵恍惚,他像极了他的母亲,特别是那双眼睛。前日费先生来电话问时桉的情况,周自醒自然明白其中用意。

费鸣海的小女儿明月和时桉年岁相仿,一直中意周时桉。费鸣海也有意撮合两人成为一段佳话。只是,费家在上海根基深厚,权势滔天,费明月上有两个哥哥,按说,和费家结亲,于周家而言,是强强联合。

但是,在周自醒看来,与费家结亲,势必要仰仗费家,在儿女的事上自然无话语权。再说,那费明月自小娇生惯养,为人张扬跋扈,从英国留学回来成天嚷着要自由,要捍卫女性权利,甚至劳神,不好拿捏,也恐周时桉将来被她所累,所以对于费鸣海的暗示,周自醒一直装聋作哑。

周自醒倒是中意许姜南。许家只有她一个女儿,无兄弟姊妹,唯一的二伯父又远在岭南,将来嫁入周家,自然仰仗夫家,依靠夫家,以夫家为主。

但是,许姜南同沈家的小儿子有婚约,只得作罢。

前些日子听说许沈两家退亲了,还是因为自家的小儿子!周自醒大为震惊,时桉何时同许家的女儿有了牵扯!!

昨个二儿子周时令同他抱怨,说周时桉日日去铺子里拿名贵药材讨好他未来的“老丈人。”

“爹,这余川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周时桉同那许家茶庄的许姜南暗通曲款,勾搭在一起,要不然这沈家为何要退婚?”

看周老爷子不信,周时令又道:“前些日子你不在余川,那许家姑娘还上了咱家商船,不是私会是什么?我听人说,私会的时候,被周家少爷逮个正着,这才退了婚。”

“还有这事?”周自醒大为恼火,周家商船女子不得入内,这是祖训!

周时桉自知做得不对,当即跪下:“父亲,儿子违了祖训,还请父亲依照家规处置。

看来周时令没骗他。

周自醒扶起周时桉,语重心长道:“我且问你,你问那许家茶庄的许姑娘是怎么回事,为何让她上了咱家商船。”

周时桉颔首道:“那日,沈家少爷找我,说是要去京港寻人,借商船一用。我寻思着即是顺路,也不碍事,哪成想,许小姐也跟着一起上来。沈少爷与我同窗,许家亦是我们的老顾客,赶下船,恐被人诟病,三家生出嫌隙。所以,只得让许小姐上了船,父亲放心,我已经请人做了法事,许小姐碰过的东西一并焚了,置买了新物件。那艘商船停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才重新启用。”

周时桉做事向来稳妥,周自醒满意地点点头:“切记,以后周家的商船,女人绝对不能上去。”

周时桉“嗯”了一声:“我记住了。”

“……沈家退婚当真同你有关?我听说,那许姑娘因你还寻了短见?”

“并无关系。那日在船上,许小姐同沈公子争执了几句,一时想不开便跳了江,我担心出事,累及周家,便同沈公子跳江把她捞了上来。”

这个解释,周自醒甚是满意。

“为父且问你,你可中意那许家姑娘?”

“婚姻大事,全凭父亲定夺。”

周自醒瞧着眼前沉稳的儿子,甚至欣慰。

“不过。”周时桉话锋一转:“我倒是中意许家的茶庄和城西的那块地。”

周自醒不动声色:“许家在城西的地是块荒废的乱坟岗,无甚让人中意的。”

周时桉道:“那块地挨着晴明山,风景极好,父亲不觉得吗?”

周自醒“哈哈”一笑:“我儿已有主意?作何打算?”

“许小姐要去岭南收回茶园,借我人力物力,许我茶庄30%的股份,儿子同意了。茶庄30%的股份许老爷子定不会出的,到时让他拿地抵了便是,即是荒地,想来许老爷子也没有那么在意。”

周自醒惊喜地问道:“妥了?”

“白纸黑字!”

“好,好得很。”周自醒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感叹道:“如果你娶了许姜南,那茶庄自然也是你的。我儿莫急,为父帮您慢慢筹谋。”

“谢父亲成全。”

“不过。”周自醒又道:“让女子上了周家商船,坏了祖宗规矩,还是要罚的,不罚难以服众。周家上上下下都看着呢。”

周时桉垂目:“儿子这就去戒堂领罚。”

周自醒叹气:“我儿委屈了。”

周时桉自戒堂回来已是深夜。

陈确瞧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甚至好笑,但是又不敢笑,硬生生地憋住。

桂儿打回一盆水,拿着药膏,说道:“三爷,你躺好,我帮你涂药。”

周时桉挥挥手,自桂儿手里接过药膏:“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陈确撇撇嘴:“屁股上,你怎么自己来。你可别指望我给涂,男人的屁股我可不敢兴趣。”

周时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大晚上的,你怎么还赖在我这里。”

陈确悠然自乐地翘着二郎腿:“本来有打紧的事告诉你。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哎,算了。”

周时桉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

陈确假装厌恶地扭过头:“你真不想知道?是关于许家茶庄的许小姐。”

周时桉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懒懒地答:“与我何干。”

陈确“嘿嘿”一笑:“是与你无关。哎,可怜许小姐这般可人儿了,要被许嘉年跟坑了。”

终于是周时桉按捺不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确故意激他:“你不知道?不能呀?余川这地界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周三爷的眼睛。”

周时桉知道他故意的,没好气地说:“爱说不说。”

陈确见他气急,不再瞒他:“许嘉年给自家女儿寻了个上门女婿。”

陈确看周时桉表情黯然,又道:“你猜,寻得哪户人家?”

他料定周时桉也猜不到,继续道:“东边冯家酒楼的小儿子,冯三石。”

冯三石自小得了癔症,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好在为人老实,肯出苦力。冯家有五子,舍一个给人做上门女婿无大碍。

陈确惋惜道:“你说许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多好的姑娘非要给找一个傻子丈夫。”

周时桉捏着袖口的手迟迟未动。

陈确继续添油加醋:“我也算和许姑娘有一面之缘,着实替她可惜。想来呀,姑娘家的还是不要太聪明,蠢点笨点和谁都能搭伙过日子。可惜呀,这许姑娘有颗七窍玲珑心,却配了个木头桩子,哎,太可惜了……”

周时桉眼神透着冷峻,“赶紧回去,我这可没多余的床给你睡觉!”

“别呀!”陈确贱兮兮地道:“咱俩可以挤一张床!”

“赶紧滚!”

陈确看周时桉眉梢泛着冷意,便收起之前的调侃,正色道:“我说三爷,你要是再不把许姜南算计到手,她可就嫁给别人了。往后余生可就与你周三爷无半点关系了。”

周时桉面露怒意:“回你家去!”

陈确看自己煽风点火的差不多了,再继续,恐周时桉向他挥拳头,朗声道:“得嘞,我滚了,您呀,好好休息。”

许姜南也是刚知道,许嘉年居然给她找了个上门女婿,还是个傻子,气得许姜南差点当场摔筷子。

许幻敏也很讶异:“这是为何?”

许嘉年道:“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方法最为稳妥。将来姜南生了孩子,依然姓许,照样能为许家传宗接代。”

“哥你糊涂呀!上门女婿不是寻不得,你为何偏偏给姜南寻了个傻子夫婿。”

许嘉年叹口气:“不是傻子,能和姜南一心吗?能和我们许家一心吗?能凡事都听姜南的吗?我已老去,自然要为姜南日后打算。”

许嘉年又道:“你以为我不清楚周家的算盘。欺我许家人丁凋零,姜南无所依傍,我偏偏不能随了他们的意,即便他周时桉是人中龙凤,我也不稀罕。”

许幻敏看着咬牙切齿的许嘉年,又道:“你可问过姜南的意见。”

“问她作甚?也不知她被那周时桉下了什么蛊,竟然弃了沈家那么好的婚事,真真是气死我了。现在满余川都传她和周时桉如何如何,气死我了!”

“哥,姜南的婚事可从长计议,你切莫为了躲周家,把姜南往火坑里推。那冯家有五子,冯老爷子屠户出生,平日里就欺行霸市,口碑甚差。你想过没有,倘若你我真不在,那冯三石又是个傻子,护不住姜南,那姜南还不是被冯家欺负。”

听到这,许老爷子又叹口气。

“哥,千万不可病急乱投医!”

两人一直在说到夜深……

许姜南等了许久,直到书房熄灯,父亲和姑姑回屋休息,她才从后门出来,直奔周家……

周时桉的房间在二楼,后面的窗户挨着一个窄巷。

许姜南拿着石子一遍一遍地敲着窗户。

半天都没回应。

许姜着急,心道:这周时桉怎么睡得像个死猪一般。

陈确正准备走,听见周时桉的后窗,被石子砸得啪啪响,刚开始没在意,可这一声接着一声,显然是有人故意的。

周时桉也注意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早已过了子时,会是谁呢?

陈确狐疑地折回来,疾步到窗台,趴在窗口往外看,只见昏暗的月光下,许姜南正跳着向他招手:“周时桉,周时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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