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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转世后,前世男友找我讨债来了 > 第31章 宗亲

第31章 宗亲

清风如丝,碧空如洗,朝阳顺着雕花窗户照进书店。

许姜南自太师椅上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江侑行推门进来,给书店挂了一个“今日歇业”的牌子,笑眯眯地望着许姜南:“许小姐,您的早茶。”

许姜南也不客气,简单洗漱一番,拿起早茶大快朵颐。

江侑行绕道她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许姜南,说道:“许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帮我引那周时桉出现。”

许姜南边吃边说道:“你先允我见陈确。”

“那可不行。”江侑行翻了翻白眼:“我怎知你不会同那陈确生什么别的心思。”

许姜南“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同陈确能生什么心思。再说,那陈确你不是也见过?”

江侑行心道:原来她误会陈确同他一伙。

索性将计就计。

江侑行又看了看许姜南,将信将疑,真的是那个姑娘么?

五年前,他同朱耙三争码头的地盘,着了朱耙三的阴招,被人在巷子里偷袭,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江侑行慌不择路地跑到女子学堂附近,正好碰见外出归来的许姜南

“别打了警察来了!”许姜南壮着胆子吆喝一声。

朱耙三的人一哄而散。

江侑行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他原本想要撑着回去,无奈,爬不起来,隐约中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先生,先生……”

江侑行在女子学堂的仓库里窝了三天,这期间,总有人把吃的放在他嘴边,把药送进他口中……直到他醒来。

醒来后,江侑行就悄无声息地走掉了……他没看清那姑娘模样,只觉得她每次过来,都把自己裹得只剩下眼睛。她估计也没看清他的模样,浑身是血不说,脸肿得像猪头一样。

江侑行看着眼前的许姜南,似是,又不是。

许姜南挑眉看他,他懒懒地躺在太师椅上,悠哉乐哉的!

他肩膀宽阔,全身线条流畅锋利。等稍抬了些头,瞧那眉眼,硬朗英俊,眼尾狭长上挑,下边的卧蚕和青灰混在一起。高鼻梁,薄唇,没情绪时很冷,却又耐看。和周时桉倒是同属一挂。

她又想起了周时桉,不晓得他现在何如,上海的事情可有妥善解决。

江侑行看她愁眉不展,调侃道:“你可别同我说,你没想好法子,我这时间可是有限的。”

许姜南端了茶过去,江侑行下意识接过,似乎觉不妥,道了声谢谢。左手拿过她手里的乌漆小茶托,右手抓杯柄,坐直了些,抬头去对她的眼,绅土地略一颔首道:“这么一看,倒是有几分像。”

许姜南茫然,不晓得他突然冒出这句话什么意思。

江侑行但笑不语。

许姜南又道:“我只是相同陈确确认下周时桉的踪迹。”

“怎么,周时桉都没告诉你,他何时同你汇合。”

许姜南摇头:“我们,原本并不打算再见。”

江侑行“嘿嘿”笑了两声,戏谑道:“原本,打算,不见!”

他脸色一沉,冷声道:“那我留你何用。”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许姜南心下骇然,不露声色道:“我见过陈确,自然告知你周时桉的境况,绝对不让你扑空。”

江侑行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已然动了杀心。更不会让她见陈确,敷衍道:“我怎么信你。你需给我点好处,我方才信你。”

许姜南咬咬牙,默不作声,她本就是随便应承他,哪有什么好处,此刻当真是绞尽脑汁。

江侑行哪清楚许姜南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当她是为了活命,想着如何出卖周时桉,心里恨意便多了三分:“这样吧,你给周时桉写一封信,让他来寻你,至于地址,我来定。”

“写什么?”许姜南豁出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说,你写!”江侑行把纸笔摊在许姜南面前。

“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江侑行慢里斯条地说道。

许姜南一怔,居然是一句诗。

“没了?”许姜南问道。

江侑行自她手里去过信,悠悠地说道:“没了。”

许姜南纳闷:“那地址呢?”

江侑行轻蔑的笑笑:“他自会知道。”

许姜南看他自在的样子,心中警铃大作,他必然之前便是认识周时桉的,也是认识陈确的。

许姜南幽幽地道:“……你当真是想绑我引周时桉?我同周时桉并无交情,你是怎么想起这一出的。实在让人费解!”

许姜南踱步到窗边:“要么,你熟悉周时桉,要么你和陈确是旧识。我坐的火车连周时桉都不确定车次,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许姜南转身,怔怔的看着江侑行:“莫非,你再诓我。”

江侑行心道:这姑娘很聪明,不能多留。可眼下他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便敷衍道:“许小姐莫急,不久你便会知晓。”

江侑行匆匆离去,留下几人看着许姜南。

许姜南原本是想找个暂时的栖身之处,如今,外面巡警在各个路口协查持枪的人。她拿着一把枪,不好出城,也很难去车站买票,想着,等风头过一过,再做打算。可是,这男人心思颇重,似是另有所图,许姜南不能确定,这步棋到底有没有走对。

江侑行回到堂口,进了卧房,自床底翻出一个匣子,自匣子里拿出一个发黄的纸,展开,上面写着,一日三次,每次两粒。

这是他躲在女子学堂的时日里,救他的女子写给他。

江侑行仔细对比了一下,分明不是同一个的字迹。许姜南并非救他的人!

这个陈确,想来是在框他。

想到这,江侑行心里的恨意又多了三分。

许姜南绝对不能留。

此时,有人敲门。

江侑行谨慎的把匣子放好,开门,是铺子的任掌柜。

“怎么了?”江侑行问道。

任自行道:“早起,陈先生去了邮局,寄了一份到上海的加急件。”

江侑行懒散道:“给他寄,他想要给周时桉通风报信,咱也拦不住。只是,即便周时桉收到信,从上海到广州,多则三五天,少则一两天,不是说到就能到的。”

“那,江先生您的意思……”任自行欠了欠身子,靠近江侑行。

江侑行掸了掸身上的褶皱,低声道:“晚上,找个合适的时间,你看着办。”

江自行会意:“明白。”

江侑行又道:“远点,别让周时桉逮着把柄。”

黄昏时分,晚霞漫天。那一轮血色红日在屋顶之上,洒下漫天的晚霞,天空被夕阳的余晖映照得一片火红。

许姜南并没有等来江侑行。

进来的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着长衫,略有些瘦弱的面容苍白的可怕,宛若是一个频临垂死的老人,尖嘴腮猴的模样委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许小姐,在下姓任,堂口的弟兄们给几分薄面,喊我任掌柜。”他说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和面向大相径庭。

“任掌柜。”许姜南礼貌的问候了一下。

“我家先生有请。”任自行颔首。

“你家先生?”许小姐故意问道:“还不知你家先生贵姓。”

“许小姐自是见过江先生。”

许姜南直起身正色道:“任掌柜,我想死前再见一次江先生。”

任自行怔住,刚想反驳,被许姜南抢了话:“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无人依傍,更无可信之人可临终嘱托,有劳任掌柜传个话。”

许姜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任自行也不好拒绝,颔首:“许小姐稍等。”

待江侑行过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许姜南直入主题:“江先生何时对我起了杀意,我是真相不明白。”

江侑行轻笑两声:“许小姐多虑了。”

许姜南盯着他问道:“是我说要同你做交易?还是我要向你透露周时桉的行踪?江先生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姜南但求死得明白。”

江侑行不语,脸色阴沉下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起了杀意?

江侑行颔首施礼:“在下江侑行,和周时桉算是——生死之交!”

许姜南愕然。

“按说,你不用死。只要你不去岭南!但是,我瞧许小姐这意思,这岭南你是非去不可。”江侑行眼底仿佛裹了一层寒霜。

“……是!我需到岭南收回茶园。”

“周时桉把你托付给我,自然是要护你周全。”江侑行娓娓道来:“但是许小姐,岭南之行九死一生,我实在不想让周时桉同你去冒险。当然,我也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呢?她必须死?

江侑行看出她疑惑,朗声道:“只有你死了,他才不会去。”

许姜南明白了。

“你同时桉白纸黑字,许了茶庄的股份,又搭上自己。你真的以为他在意这些?”江侑行索性点破:“许小姐,能让人豁出性命的索要的,必然是——泼天富贵。试问,你有吗?你能给时桉吗?”

许姜南咬咬牙:“泼天富贵我是真没有。也给不了周先生。”

江侑行哈哈大笑:“许小姐,这泼天富贵你还真有。”

许姜南不明所以。

江侑行又道:“你觉得周时桉这么为你鞍前马后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会真的以为,周时桉是瞧上了你吧?”

许姜南慢声道:“周先生是人中龙凤,姜南不敢妄想。”

江侑行“嘿嘿”一笑:“妄想!可不是!”

事已至此,江侑行也不再隐瞒:“时桉所图,是你们许家在城西的荒地。”

瞧许姜南的表情,并不知情,江侑行顿觉好笑:“那荒地就挨着晴明山。”

哪有怎样?

许姜南茫然!江侑行来了兴致:“……晴明山可是座矿山!”

江侑行一字一句说道:“是座,金、矿、山!”

电石火光间,许姜南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周时桉从上海回到了余川。

怪不得,那绑匪居然索要十万两金条!

原来不明原因的种种,瞬间被许姜南串了起来。

周时桉陪她收茶园是假,拿的才是真!

周时桉早就算到,茶庄30%的股份许嘉年肯定不会出的,到时让他拿荒地去抵,既是荒地,想来许家也不会在意。

周时桉呀周时桉!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来周时桉才是黄雀。

许姜南脑子一嗡,当场落下泪来,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去,除了无措就是憋屈。

要说之前已是在她紧绷的弦上挑拨似的乱拨,如今那弦就这么“啪”的一声被绷断了,什么也不再给她剩。

一时之间,所有的万般难耐情绪如潮水般灌来,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扶着门框,指甲深深扣着木头,她垂了垂眸,只字不言,唯剩的半点脊梁骨让她转身便泪眼模糊地跌坐在太师椅上。

“这怎的还哭起来!”江侑行调侃道。

好一阵,许姜南回过神:“江先生,姜南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江侑行礼貌颔首:“许小姐请讲。”

许姜南把手袋递过去:“望江先生留我全尸,送回余川,葬在故土。”

手袋里是周时桉送她的一枚袖珍手枪。

江侑行动了恻隐之心,她不是非死不可。万一周时桉知道了,和他翻脸也不一定!这姑娘委实聪明,死了有些可惜……

还没等江侑行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但觉大腿一阵刺痛,见许姜南举着枪冷冷说道:“这一枪,说不定会引来附近的警察,到时追究起来,大家都不好脱身。”

江侑行剧痛难忍,冷汗津津,赶过来的任自行扶起他,惊骇:“先生……”

许姜南举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但是面不改色:“别乱动。我伤了你的大动脉,你需得赶紧止血。任掌柜,赶紧带你家先生去诊所,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江侑行苦笑道:“我当真是小看你。你这枪法还挺准。”

许姜南亦是苦笑:“不准,我打偏了。周时桉这个老师实在不怎么的。”

两人对视,许姜南忽觉他的眼神甚至熟悉,但是眼下逃命最为重要:“江先生要是不怕死,我就陪着你一起等警察。”

江侑行冷眼相看,血顺着他的西裤顺沿到下面,滴滴答答地染红了裤脚。

“许小姐,还有个法子,我弄死你,再等警察上门。可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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