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讥讽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故意撇过肖竹秋一眼。
有人也跟着和道:“以为是天才,没想到道德败坏,打小抄,真丢人。”
张秀秀听到众人曲解了意思,赶紧解释:“是别人给她扔纸条,她提前报告监考老师有人朝她掷东西,那时,她又流鼻血了,所以提前一个小时交卷了。”
“哈哈,哈,提前一个小时?她不会答题,当然会交白卷,真是笨蛋。”肖然一听肖竹秋提前一个小时交卷,内心更嗨皮了。
车厢里的人又跟着议论起来:
“抄都不会,够笨。”
“原来是交白卷啊!”
“甭说抄了,考也考不上。”
“……”
肖竹秋瞅了眼眉飞色舞,落井下石的肖然,淡然道:“肖然,你连资格考试都没有吧?”
“我有没有资格不打紧,我又不学医。”肖然反驳她。
“你专门学如何碰瓷男人吧。”肖竹秋不客气的数落肖然,胳膊借过苏城遮挡,掏出一颗石子朝着肖然就猛的甩了出去。
干嘛浪费吐沫,打人才是硬道理。
一石子,狠狠打在肖然嘴角上,绝对稳准狠。
啪!
牙掉了一颗,鲜血顿然流了下来。
嘴巴也肿了。
肖竹秋抱肩,轻蔑一笑:“嘴巴缺德,遭了天谴,所以,以后得学学说话”
车厢里多嘴多舌的人,一看这样,立刻转了风向,都道:
“看来,人家是冤枉的。”
“人家可没有打小抄。”
“这人嘴巴缺德,所以老天拿石子打她。”
张秀秀抬头看了眼天空,明明很晴朗,怎么就飞来石子,还落在肖然的嘴上,她扭头叹了口气,对肖竹秋道:“纸条你没捡到,也没有参与作弊,应该没问题。”
“谢谢。”肖竹秋感觉这张秀秀倒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不过她不应该在这里说考场的事。
肖然手忙脚乱的就要掏手帕擦嘴上的血,突然,她尖叫一声:“我的牙!”
肖然剜着肖竹秋,立刻抬着血丝呼拉的手骂道:“是你打我的,是不是,你这个小贱人!”她当着众的人面,开始咒骂肖竹秋。
苏城一皱眉,从腰间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在手中不停的把玩,匕首刀芒四射,吓得张秀秀骇了一跳,也吓得正骂得起劲的肖然魂飞天外、哑然失语。
肖竹秋装作委屈的样子,小声哭诉道:“妹妹,虽然你是后妈带过来的,但你就不能见姐姐好吗?刚才你和刘根儿勾搭的时候,你还嘱咐让我替你瞒着……”
然后她双手捂脸,装出呜呜哭的模样。
苏城一见肖竹秋这样,脸抽了抽,这么强大的女人,居然喜欢演戏,真是戏精附体啊,厉害!
他依然玩着匕首,匕首在他手中肆意翻转,寒光闪闪。
看得其它人心中一愣愣的。
张秀秀看到苏城玩匕首的样子,脸上愕然,她想,原来肖竹秋讲的都是真的,他果真变态,可惜了那一张盛世美颜的脸。
肖竹秋的哭诉立刻引起车厢里人们的轩然大波,后妈……附近几个村的都听说过刘根儿,而且刘根儿是大家教育孩子时的反面典型,这肖然居然和刘根儿勾搭到一块去了……
大家伙立刻像躲瘟疫似的,躲得肖然远远的,生怕沾染了自己,纷纷以异,教,徒的眼光审视着肖然:
“她和刘根儿一伙的?”
“鱼找鱼,虾找虾,肯定不是好东西。”
“离她远一点。”
“快到了,我们走几步,提前下车。”
“看来没少受后妈后妹的欺负……”
有不少路近的村民,赶紧提前下了车。
没下车的人,继续剜着肖然,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几个窟窿出来。
竟然没人递给肖然一块手绢,擦擦脸上的血。
张秀秀掏手帕递给肖然的手,也顿住了,然后又把手帕塞回了口袋。
肖竹秋冷笑众人对肖然的嫌弃,她也顺势提前下了车。
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几米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扭头看了苏城一眼,放缓步子,朝着朵家庄走去。
拐了弯,一个无人的地方,苏城上前几步,和她并行:“你流鼻血了?”
“假的,就是想提前交卷。”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风轻云淡的说。
“你提前一个小时?”苏城那炙热的眼光,烧得肖竹秋脸上火辣辣的。
她扭头望他一眼:“我答完了。”她原地转了一个圈:“坐在考场里闷死了。”
“打小抄,不会影响成绩吧?”苏城表情开始变得严肃。
肖竹秋愣了下,举起右手,郑重声明:“我没有打小抄,考场里,我竟然遇到一个像猪一样的队友,而且不认识。”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
苏城伸手不经意的刮过她小巧挺拔的小鼻子。
肖竹秋像受惊的小兔子立刻跳到一边,小脸也跟着泛了红。
继而,苏城的眼中充满明亮道:“这一下,是你说我变态的惩罚。”
噗,看来他是记仇的。
他果然听到自己说他变态了……
她匆匆向前走去,不敢再和他并行,感觉鼻子尖受了他的触摸,都变得滚烫了。
好像他有万能的金手指般。
到了张村,苏城望着她道:“我今天和医药公司谈了,他们愿意收购草药。而且……”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怎么?”肖竹秋看着他不好意思张口的样子,歪着脑袋问她,眼睛清凌凌的,泛着水光。
“我的手好多了。”他朝她伸出那双粗糙,皲裂基本消失的手。
“嗯。”肖竹秋想,这小伤对自己来说是小意思,如果生在未来,她可以大展身手,不过现在只能采采药……
“我打算向医药公司推荐这款护手霜。医药公司说,如果真的如我所说的药效明显,可以出高价买下我们的专利配方。”苏城居然开始想着做生意了。
真是一个商业界的人精啊。
“嗯,我们有专利费,可以着手开发其它的。”肖竹秋挑了下眉毛,转身就走。
这时,苏城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塞给肖竹秋,转身就大步走向家中。
肖竹秋张开手,一眼就看到一只黑色的钢笔,拿起来,仔细看,原来是一支英雄牌的钢笔,还镶着金色的边框,她很喜欢。
但这样的笔很贵,他一定花了不少钱。
收好笔,肖竹秋抄小路返回家,她刚刚到家,没多久,肖然也坐拖拉机回来,一回来,就朝着院里嚷嚷:“爸,妈,小……贱人把我牙打掉了。”她料定肖竹秋没有返回来。
肖竹秋扬扬手腕,看来,肖然真是给自己按拼音打的机会了。
她又骂人。
天已经黑了,小院里房檐下亮着一盏昏暗的电灯泡。
一听肖然说牙被肖竹秋打掉了,秦梅像一只炸了毛的老母鸡从屋冲出来,手中提着鸡毛掸子,凶神恶煞般。
新仇加旧恨,秦梅真想一鸡毛掸子拍死肖竹秋。
肖竹秋静静站在自家院门外,听着里面的叫嚣与闹剧,她抱肩,斜靠在门柱上,从门缝里看着肖然扑到秦梅身上,嚎啕大哭:“她把我牙打掉了。呜呜……”
哭声终于惊动了肖友,肖友打着电筒,看了眼满脸满嘴是血的肖然,手中还握着一颗牙,叹了口气:“肖然,别胡闹了,秋儿不可能打你。”
从小到大,肖竹秋就没有打过人。
“怎么不可能?”秦梅一眼瞪向肖友:“你就偏向……那个小……贱人。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个亲生女儿?”
“你怎么说话呢?谁是小贱人?我可以偏向肖然,但肖然养家吗?能采一棵草药,还是能做一顿饭,还是能赚一分钱,除了打扮,就是好吃懒做,她还能干什么?”肖友一顿歇斯底里的分析时弊,让秦梅更加疯狂:
“我白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你居然和别人欺负我们,我们不活了!”秦梅拿头又撞过来。
肖竹秋掏出针筒,看着筒里面不太多的水,她按针筒朝自己脸上又滋了一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