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坐落在涿郡城北面一百里,是幽州牧刘虞的治所,是幽州仅次于涿郡的第二大城市。(注:蓟城区域大致在今天的北京西南城区,春秋战国时期是燕国首都,秦灭燕时焚毁一旦,后来逐渐恢复。)
甄籁带着何曼兄弟二人一早出发,骑着马悠悠赶路,日落前来到蓟城,进城后直接去拜访吉盛粮行老板田直祐。
田直祐听到下人报告,涿郡甄不器前来拜访,一下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有请客人到客厅入座。”
下人看出主人的重视,赶紧出去请客人入屋,田直祐也整束衣冠,紧跟着出来,正好迎着甄籁三人进屋,将客人请入客厅落座。
甄籁向主人致谢,从容坐下,何曼兄弟则站在身后侍立。
田直祐听到下人报上甄不器的名字时先是一震,待到见到本人相貌则又是一震,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俊秀书生!田直祐再看甄不器身后的两名随从时又是一震,二人相貌相似,都是刚毅铁血,与前者形成强烈反差。
甄籁也打量田直祐,四十多岁,身体宽胖,相貌端平,衣着考究,文质彬彬,看着就是大商贾。
田直祐面容夸张,感慨道,“甄先生孤身独闯草原,力挽狂澜,将幽州和鲜卑从开战边缘分开,免于生灵涂炭,创建奇功。真没想到甄先生大驾光临,就坐在我家客厅。田某何其荣幸也!”
甄籁客气道:“田老板过奖,实在是太高看甄某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不过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赶巧而已。”
田直祐回道:“在河西村口力战李移子二百人马,杀了他得力干将卢皋,该不又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吧?” 田直祐说完,忍不住嘿嘿一笑。
甄籁被逗笑了,“田老板风趣,让我拘束全无。”
甄籁又道:“刘叔、刘纬台让我转达对你的问候。” 说着掏出一封信交给田直祐。
“我的来意全在信中,请田老板过目。”
田直祐接过信,看到信封几个大字是刘纬台给自己的亲笔,赶紧打开来看。
“甄不器,吾友也,过从甚密,情同叔侄。不器喜善经商,重信讲义,值得信赖。
不器想在蓟城开办酒楼,人生地不熟,故而托付田兄照应一二。”
田直祐几眼看完信笺内容,心中暗暗吃惊,真是越来越让人震惊了,竟然刘纬台将其视为密友,平辈相交,更加说明此人非凡也。
田直祐放下信笺,真挚说道:“看过此信我已知道纬台兄与甄先生的关系了,我就当甄先生就是纬台兄了,你今后对我千万别客气,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甄籁表示感谢,“看得出你与我刘叔的关系不一般呀。”
田直祐道:“我是受过纬台兄大恩的,一直没有机会回报。”
“哦,这是怎么讲?” 甄籁全然不知道。
田直祐讲道:“五年前黄巾军刚刚爆发起义,公孙瓒将军筹集兵马粮草,准备南下讨伐黄巾军,我承接了采购二千担军粮任务。”(注:1担=100斤,二千担=20万斤。)
“然而,我低估了黄巾军暴乱扩散的速度,我从河北采购的粮食在运回幽州的途中被劫,我失机当斩,是纬台兄再三为我说情,我才免于一死。事后我给他一百两纹银相谢,他坚决不受,让我用这些钱重新做起,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才有了我的今天。”
甄籁听明白了这的确是大恩大德,为之感叹,“造化弄人、身不由己,幸亏你福大命大照顾大。”
田直祐询问:“你要开办酒楼,有什么具体设想?”
甄籁说道:“我与涿郡晋阳楼老板是好朋友,要想在这里在开办一个‘晋阳楼二店’,由我出资,由他打理,两店的风格、菜肴种类和价格都完全一致。所以,我想在城里找一个与晋阳楼相当、或更好的房子,将其买下来。”
田直祐一拍大腿,“这可太好了!涿郡晋阳楼是我最爱吃的酒楼,这以后我不出城就可以享受美食了。”
甄籁笑道:“晋阳楼二店开张之时我保证你还有惊喜,我们要推出四五道全新菜肴。这是已经研制好的,就等着此店开张时,两地同时推出,造成轰动效应。”
“哈哈,这样一说让我的期待之心更加迫切了。纬台兄说你善于经商,就凭你这一个主意就让我深以为然。”
甄籁当仁不让,“别的我不敢自吹,若说经商,我绝对不能坏了刘叔神算子的名头。”
田直祐哈哈大笑,发现甄不器也是个有趣之人。
田直祐说道:“你找房子的事情好办,你就在我家里安心住下来,我来帮你办。我人手多、人头熟,让他们去按照这个要求去找,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
甄籁称谢,知道田直祐是真心实意,客随主便,就住了下来。
几天后,甄籁盘下了城南的一家绸缎庄。孙老板向甄籁诉苦,李移子也经营绸缎,经常使坏打压我的生意,前段时间有一群乞丐赖在我门前不走,你说说这生意还怎么做?
甄籁只能深表同情。
晚上,田直祐与甄籁一起喝酒,甄籁提起这茬,田直祐也是愤懑不平,“你这会直怼李移子,可是大快我们商人之心,可算有人让他吃一回瘪了。” 又不解气地补充一句:“早晚他得栽更大的跟头,多行不义必自毙。”
甄籁把酒相和,“恶人只能恶人磨,和他温良谦恭行不通。”
田直祐道:“我是真心感激纬台兄,因为我与纬台兄的这层关系,使得我的买卖少了许多觊觎,少了许多麻烦。但我每年想要给他分红利,他都次次拒绝,告诉我,在商言商,亲兄弟明算账,否则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甄籁完全赞同,“对,就是这个道理。”
甄籁询问:“你现在的粮食生意有多大,有多大粮仓?”
田直祐自豪道:“我除了这家粮行,还有二座粮仓,储量二千担。但我一年的买卖总量远远超出二千担,能达到四五千担。”(1担=100斤)
甄籁就势夸赞,“田老板好生意。”
甄籁探讨起合作可能,“我与大舅哥张世平等人合伙的生意,从草原南下到冀州、青州,有一支强悍走镖队伍和车队,如果你今后运粮有需要时尽管找我。”
田直祐大喜,“你能把李移子二百人打得落花流水,绝对证明了你们的实力,这让我又有了一个依靠。”
“那好,咱们今后多多合作。” 甄籁举杯与田直祐相庆。
甄籁心中酝酿了一个合作想法没有说,那就是要参股投资田直祐粮食生意,直接扩大五倍以上,以后战乱开始,广积粮将是不二选择。现在时机不成熟,先交朋友,一年半载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