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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流言

严折霜来探望邵灵韵。

顺便给她汇报邵氏二房刺杀大房世子和公主一案的最新进展。

李溋川奉命带京畿营两千人马抄了邵家二房的府邸,连同名下所有商铺当行一并抄了。

二房的人如今满府下了大狱。

陛下为安抚,也没有将二房的田产商铺充公,全数给了大房。

严折霜说,

“方才我来的路上,见宫里的一干太监们奉陛下命,清点二房田产商铺银票,使人直接往你们家抬呢。”

她说,

“陛下这是要拿二房的银子堵你们大房的嘴。”

二房这几年也算经营得当,阖府财产商铺当行加起来不是小数目。

邵灵韵说,

“陛下是铁了心要维护昭庆长公主这个妹妹了。”

严折霜嗤笑一声,

“未定吧?陛下拿她当妹妹,她却不一定拿陛下当哥哥。”

她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近邵灵韵,说,

“你知道近几日京里都流传什么吗?说昭庆长公主豢养死士,是意在效仿昔日的董氏一族,

说她妄图以公主之身,祸乱大齐朝政!”

邵灵韵不动声色,说,“是吗。”

严折霜说,

“自然是了,你不想想她为何令自己养的死士跟你二叔一家勾连?难道真是意气用事,为给女儿出气?”

严折霜,

“自然是挑拨,离间你邵家和皇室的关系了!”

如果能成功杀了邵灵韵和邵郁,那就是李齐皇室不愿荣养功臣之后。

与其给这样的滔天富贵,每年花大把银子养着几个不能再给皇室带来实质性作用的遗属。

不如一刀杀了干净。

事后伪装成乱贼谋杀,或是邵承牧父子的仇敌寻仇。干干净净。

要是没杀得了,事发也无碍啊。

那是邵家二房的手笔,反正他们有充足的动机。

并且他们还付诸行动了。

毕竟那银票,确实是邵成放卖凶杀人的手笔。

邵灵韵说,

“那,这几日早朝,大臣们和陛下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严折霜说,

“听我大哥说,陛下本来铁了心不愿深究此事,执意保昭庆长公主的。”

她说着露出一个复杂的神情,

“……这几日,似乎也动摇了。”

邵灵韵不是很意外的样子。

见状严折霜不由得好奇道,

“你料定此事会发展成这样吗?”

邵灵韵说,

“也没有吧,只是,我好像渐渐明白陛下行事背后的逻辑了。”

江山稳固是最要紧的。

兄妹情分也抵不过那张龙椅。

哪怕如今陛下还没有实证能证明,昭庆长公主养死士就是为了祸乱朝政。

是她妄图以公主之身遮天蔽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他立刻就开始怀疑了。

严折霜叹了口气,说,

“陛下若一开始就不论身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深究刺杀一案的真相,即使是自己的妹妹也能法不容情,

——也不会令你们家失望,令那些一心想要恭肃朝纲的大臣们失望。”

正说着,忽然听外面有吵嚷声,隐约听见惜音说,

“何必这个时候来呢,眼下三小姐是公主了,于你们又有用了,你们便巴巴地凑上来!”

她忽然加大了音量,斥责说,

“先前三小姐在府里守孝,整整一年也没见你们来看望一回!好容易咱们家里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还不见你们来!

我倒是呢,原来是三小姐不好了你们不管,三小姐好了你们眼馋心热也不管!——先头府里酬谢宾客,夫人忙成那般!

公主一个未嫁的小姐还要出去招待宾客,怎么不见你们来?”

惜音说,

“眼下瞧家里出了个皇后娘娘,你们才终于记起自己也是这府里出去的了?”

她鄙夷道,

“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老爷和夫人在时真是白疼了你们!”

她嘴里指桑骂着那丫头,实际骂的却是邵灵韵庶出的二姐邵缇韵。

邵灵韵守孝期间邵缇韵没有回过娘家,出了孝至今,邵缇韵也没有回来过一次。

那日酬谢宾客,邵缇韵的婆婆仁远伯夫人都来了。

邵灵韵打发清音说,

“你出去看看是不是二姐姐来了,惜音这死丫头近日是越发没礼数,不知道个天高地厚。”

清音应了一声,说,“哎,这就去。”

邵缇韵身边的大丫鬟侍冬见自己主子受辱,扯回想上前理论的弄夏,沉声说,

“素日念你年纪小,心直口快又不给人安什么坏心思,我们也都不与你计较。可你跟我们一样是奴才,

奴才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辱骂起主子了?”

她冷声质问,

“都是谁教你的规矩!”

惜音那不饶人的麻利嘴皮子当然不肯吃亏,闻言破口大骂,

“我是奴才怎么了,奴才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奴才,谁像你们都是些没脸没皮的白眼儿狼!”

她指着侍冬,险些一指头戳到侍冬脸上,

“夫人在时,都拿你们当小姐对待,一个个金尊玉贵,比起三小姐来也不遑多让!你们呢,念过夫人待你们的一点好吗!”

邵缇韵被一个小丫头这样当着面指桑骂槐,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摇摇欲坠。

她踉跄着身型转身欲走,清瘦的身姿可怜的只剩一把骨头。

弄夏再也看不过眼,又委屈又不甘,哭出了声,说,

“小姐,你做什么到如今还不跟夫人和三小姐说实话?”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声说,

“老爷夫人走了,世子爷也走了,二小姐在方家的地位更比从前还不如,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立规矩!

阖府因着京里那些流言,再没一个拿她当回事的!”

她上前推了一把惜音,说,

“二小姐一直心焦忧虑着娘家,迟迟怀不上身孕,伯夫人更拿白眼瞧人了!

——先前守孝,伯夫人三五日就塞一个丫头到姑爷房里!因着姑爷和咱们小姐情分深,拼死不从。

好歹才没叫庶出的先生出来!”

她又推了一把惜音,说,

“陛下恩赏追封,当我们不替府里高兴吗!夫人酬谢宾客,小姐喜的什么似的,就盼着这日回来看一眼娘家的姐姐妹妹嫂嫂侄子们。”

弄夏越说越委屈,

“偏偏临出门前一天,她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把个不足一月的孩子生生流掉了——你以为是我们不想回来吗!

小姐如今作人媳妇的,还能像当日做姑娘时一般自在吗!”

弄夏逐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三小姐没了骨肉至亲,她伤心,难道那就不是二小姐的亲爹娘亲哥哥?”

弄夏说,

“二小姐的姨娘没的早,夫人将她视作己出,从小抱来精心抚养。将心比心,难道我们二小姐的心在你们眼里,

便都是石头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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