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随着朝廷上文武大臣起身,灵帝刘宏深吸几口气,自登基以来单从礼信方面就没有遇到如此大的危机,一时间让他演戏有些为难他。赵忠见刘宏不开口,有些着急起来,扭头看一眼刘宏,刘宏会意。
“朕,近十日来听闻我朝商队在并州遇袭,由于没有确凿证据所有直到今日才在朝堂议论此事,各位爱卿所闻所想都可畅所欲言”
“陛下,据臣等知晓,此次遇袭商队乃‘小貔貅’总商队,而且听说是留守并州西凉铁骑所为,让人匪夷所思,但市井商贩都如此相告,一时间我也无法决断”
“陛下,王司徒所言甚是,据臣冀州袁氏旁系书信告知臣,此一遭遇一万多人商队只剩不到五百余人,而‘小貔貅’自己也在身在其中”
刘宏听着袁隗回复让其有些错愕,简单一想如此大的贸易亲自去一趟也无妨,但陈进身为大宗伯私自离开帝都,这不禁让人有些起疑。
“大宗伯何在”
“臣在。”陈进快速从文职末尾移步到殿前叩首道。
刘宏离开龙椅在殿上来回走动,时不时看着陈进却又不开口,思索着什么。陈进一直叩首身体异常不适,但是皇权不容挑衅,想到这里陈进自好默默承受着。
什么词来着,赵忠啊,赵忠,你就不能让朕少记些吗,难为死朕了。
“陛下,不如让大宗伯大人陈子臻,自行阐述一番,让各位大臣分析一二,您看如何?”赵忠见刘宏一直不说话都快有半炷香时间了,见陈进那双小腿抖的厉害解围道。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一个像是说你不能早点说,让我沉默如此之久;一个像是说你给我等着,我都快跪麻了。
“子臻?大宗伯何人为你起的,未到加冠之龄就有字了”
“陛下,此事好像......”陈进听着刘宏带有调侃的语气,露出窘态说着。
“大胆,凡是陛下想知道的,你都必须答”赵忠对着刘宏行礼严厉怒斥道。
陈进看着刘宏颇有兴趣,扭转头看了看满朝文武也骚乱起来道:“臣,字乃...向帝都蔡邕,蔡伯喈求来的”
“原来是从蔡大学那里求来的,你不会有其他企图吧?”
刘宏此话一出,陈进有意躲闪刘宏目光,刘宏已经猜到大半。就在短暂时间里陈进内心将赵忠骂了一遍又一遍,用那凶狠的眼神盯着赵忠看,赵忠见陈进看他,直接看向大殿大梁。
“臻者,日臻完善,寓意达到完美的境界,此字意衍生出一个慢字,与其进字相辅相成,陛下,当年让蔡邕学士整理儒家典籍,乃陛下高明之举”太尉乔玄解说道。
刘宏经乔玄一顿夸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着朝堂上还有哪位大臣进言。
“乔太尉所言甚是,老臣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吧,蔡学士学问毋庸置疑,其有两女,一女八岁之龄,四年后陈进加冠,女子也到了说媒之龄以臻字为媒,先占据第一人选的位置,我想蔡学士可推脱不掉啊”
陈进双耳红通颤抖着用手指着何颙说:“当初就不应该为你作证”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哄堂大笑,刘宏几番禁止再笑,自己却又没绑住带着大臣继续笑着,最后挥手制止住,这才朝廷上恢复平静,刘宏让陈进讲述并州商队遇袭之事。
半个时辰后
“众爱卿,可畅所欲言,西凉军董卓随军从事已在殿外候旨,若无意就宣他进来。”刘宏平静的对着殿下文武大臣们道。
片刻,刘宏见无人进言对着赵忠点了点头。
“宣,西凉军从事李儒觐见”
随着一声洪亮的声响从殿内传出,很快殿门外一位儒士快步来到殿内对着灵帝刘宏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李儒,乃西凉军随军从事”
“平身”李儒缓缓站起余光看向一旁陈进。
此子样貌平平,但双眼有神,不怒自威,给人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绝境之际可死地而后生,假以时日前途无量。
此人虽有四十好几,脸上皆是岁月的沧桑,目光犀利让人浑身不舒服,好比潮湿阴暗洞穴之中滋养出来的生物。
“朕,就不多说了,你在洛阳也小住几日,应以知晓”
“陛下,冤枉啊,此乃天底下最大的诬陷,小人追随将军多年,将军少年时是西凉一带有名的游侠,为了平息各少数民族冲突,多次作为调节人从中调节,有时食不果腹,但为了能为陛下分忧而感到开心,凡是利于汉匈之间团结,不惜将家中唯一值钱的小羔羊屠宰让他们享用,如此之人怎会干如此之事”李儒边说边自己动情的留下流泪阐述着董卓年少时的所做所为。
刘宏听后一脸欣慰看着陈进道:“子臻,你有何要问得,就问吧,不要诬陷好人。”
李儒听后见陈进开口身体不禁一震,又立刻沉静在伤感之中。陈进对着李儒露出微笑。
“陛下,臣无异议,本职就是大宗伯整理皇家典籍及各州郡县县志,李从事所言不假,虽有简略,但大致相同。”
“既然无疑,市井传闻无需再议,此事就到此结束”
正当李儒以为张让今日没有出现在大殿之上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正得意之际,陈进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笑容。
“陛下,此定论过早,刚刚大宗伯所阐述之人,乃西凉军部将华雄,而非西凉将军董卓,李从事所言是董将军而非其部将华雄,臣认为还是要推断一下”何颙进言道。
“那个谁,继续讲述”
“回禀陛下,草民李儒”
李儒见灵帝刘宏点了点头示意其做出答复。陈进又对李儒微笑着。
“陛下,草民觉得是有人想加害于董将军,这才谣言四起说董将军放任部将华雄让其袭击商队,将其财务收为己用纯属诬陷,请陛下还我家将军一个清白,将军不能受着不明不白的指责,望陛下明察”
“陛下,老臣有一事不明,还得李从事解释一番”
为何都是做臣子的提出质疑,而当事人却闭口不谈,这...有点诡异。
当李儒再次看向陈进,陈进依旧微笑示之。灵帝刘宏见发话人是王允,皮笑肉不笑看着他。说不上厌恶,但是已经对他不抱有任何期望,那日一役刘宏就已知晓王允是何须人士。
“请,王司徒明示”
“并州境内发生不少商队遇袭事件,但是人数都比不上大宗伯这次,但自从并州境内出现商贾遇袭后,商贾商队都已不再进入并州汾河平原做贸易,为何遇袭次数如此之多呢,所以我有些不解,请李从事解释一二”
“司徒大人所言甚是,商人吗,逐利。正所为利益越大越有人铤而走险,总有人抱着侥幸的心里去尝试,遇上风险为了掩盖一切,自己一般都不会声张,选择息事宁人自认倒霉。”
王允听后微微一笑道:“我想不是吧,据并州送到洛阳来的情况,其他各州商队都从冀州境内过常山郡进入并州地界,而并州境内其他州商队异常稀少,大多都是本地商队在太原等郡贸易后,将货物送入并州各郡县,李从事所说没有出处。”
李儒尴尬一笑道:“司徒大人,不要忘记了,汉匈之间长期有贸易往来,而且......”
站在文职队列里的美男子微微一笑,接着摇了摇头,好像有什么些趣事即将发生一般。
“而且贸易的内容,是战马!”
一豆大般的冷汗从李儒额头沿着两颊滑落,身体有些颤抖故作镇定道:“大宗伯所言甚是,汉匈之间交易大多以战马为主,但匈奴人不擅长农用器具制作及......”
“及食盐,这些可都是官家买卖,私人是要杀头的,莫非董将军他也......参与了”
“胡说,将军他每日勤勤恳恳操练大军,以防止南匈奴打谷草,岂会干如此勾当。”
李儒激动的讲完,但致命的弱点就是能在洛阳为官,而且还能出席朝会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没有一点手段,不知死在何处。
李儒对着自己刚刚唐突间的发话有了些许害怕,只要与李儒对视的官员都会对他微笑。这让说出错话的李儒更加站立不安。
“陛下,臣之商队遇袭或多或少都与西凉军有关联,请陛下明断”
“这,朕,我有糊涂了,单凭战马及食盐就可断定是董将军参与其中?”
“陛下,李从事所言之中有两处疑点:其一,遇袭次数是在大宗伯商队遇袭之后增多,而不是之前就有,可以断定有欲盖弥彰之嫌;其二,次数对不上,王司徒所言正好对上遇袭之后的事情,自遇袭之后并州州牧让并州铁骑在境内分成数股小队巡逻,未曾遇见商队遇险,此为嫌疑之二”荀彧简单为刘宏解释道。
“原来如此,朕,还在战马与食盐之间思索,那个谁,还有异议?”
李儒听着灵帝刘宏质问着,心中就已明白,张让已经将一切坦白,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而且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自己是狡辩人也是证人,只在言语间所有的话都成了证词。
“陛下,这一切都是张常侍威胁我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