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 立夏
青州黄巾贼自与东郡曹军、徐州牧陶谦一战折戟沉沙,故而改道集中兵力南下泰山郡,兖州牧刘岱深知青州黄巾贼南下定将给兖州带来生灵涂炭,立刻点起兵马北上抗击青州黄巾贼,可老天不眷顾在阵前被黄巾贼斩杀,士气大跌,泰山郡抵御防线全线崩溃,面对长驱直入黄巾贼,泰山郡士族豪强虽有自家部曲及周围拥护他们的百姓与之对抗,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力不从心,开始寻求其他郡帮助。
曹操看着书信上的内容,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我去了,东郡从此就是我曹孟德的,再也没有人会在东郡归属问题上做文章,我也可安心实施自己的政治抱负,但面对数以万计的黄巾贼生死难料,即便全身而退,损兵折将在所难免;倘若不去,不仅自己在东郡管辖上的合法性遭人病垢,而且无缘担任兖州牧.....
正当曹操陷入两难处境,濮阳城府衙长廊外响起不规则的脚步声,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也不再思索,而是等待文成武将到来。
片刻,随着人员的到齐,曹操直接抛出话题。
“你们都看看吧,书信上写着泰山郡及与泰山郡接壤的郡县联名发来的求援”
书信在众人手中传递,片刻之后回到曹操手中,曹操立刻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见他们都阴沉的脸,下意识明白这个事情复杂性。
程昱蹙眉道:“主公,在下以为去与不去都已经无关重要,取决于主公如何看待?”
“此话怎讲!”
“兖州现在群龙无首,州内几个郡守都有意竞争兖州牧,故而又不知对方实力如何,借此机会削弱一下对手的实力,在观察一下自己的实力与其他的人差距,兖州牧的推选不是一二日就可以定下来,再加上当今陛下的合法性还未有结果,朝廷的指派谁当任兖州牧已经无关紧要,有足够的实力就行!”
曹操眨了几下眼睛,没有给程昱任何答复,依旧面露担忧的看着众人道:“谁还有见解?”
郭嘉平静道:“主公,郭某以为仲德说的在理,但在下认为单凭东郡税务还不足以支撑主公的雄心壮志,故而我认为应邀不仅是为自己博一个名誉,同时也可以动摇其他郡县的百姓对郡县内话事人的信任!”
曹操看向一旁的毛玠道:“孝先,你是如何看待?”
“主公,我......”
“不要有任何的保留,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作为税务来源一线官吏,你的所见所闻才是在重大选择时的依仗!”
毛玠见曹操如何信任自己,不挣气的泪水立刻装满眼眶打转,沉思一会道:“主公,各位,在下放肆了,当从应邀事情上来说,我是极力反对!按照现有的粮草辎重只够四万大军四十日的开销,而且我还搭上给位大部分的俸禄才推算出大概的时日,剩余的部分只能维持日常开销,虽然濮阳令生金之数了得,可有一点我要告知各位,百姓的人数是固定的,所以我反对!”
毛玠说完向着众人赔不是。
曹操听后来回在大堂两侧查看,看看谁还有主意道:“为不见子臻到场,是......”
“主公恕罪,孝先忘记禀告,濮阳令去顿丘城去,算上时日也该回来了”
“此刻正是商议之际,身为濮阳令竟敢关键时刻缺席,孝先给他记上一笔,扣些俸禄已做军备!”
毛玠蹙眉小声道:“主公,濮阳令他自当任以来就没领过俸禄!”
“那也得...扣?”
陈进也在这时来到大堂外正好撞见这简短的对话,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众人看着陈进表情都替曹操捏把汗。
“我的天呐!我到底听到什么,我累死累活恪尽职守,不敢有半点懈怠,这才来晚些...竟然有人在背后...嚼舌头!”
曹操无耻道:“谁啊,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算啦,主公有如此维护我等声誉的决心,我想那人不会在乱嚼舌头了,不然......”
夏侯惇见状陈进不想把话说的太绝,到时应验了该怎么,圆场道:“那人定然已知晓,什么狠的话就留在心里吧,子臻先看看这个。”
片刻,陈进看完信件,再知晓众人意见后,蹙眉道:“都有道理,我支持去主公去应邀,还没做的事情,谁有知道呢”
“可......”
“毛大人,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你不要忘记了,现在的青州就未来的兖州?”
随着陈进将话题挑起,众人立刻来了兴趣聆听着陈进阐述。
“为何其他地方的黄巾贼基本上都已经被扑灭,唯独青州黄巾贼周而复始,有种生生不息的态势,理由就在于青州牧朱桓失职,此人高傲,不喜让人驱使,故而引发这一系列的事情”
“现在青州黄巾贼就好比蝗虫,一只不可怕,但是数量达到数以万计那就不一样了,这遮天蔽日的景象,我想各位或多或少都见过,哪怕没见过,也听家里老者说起过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现在青州黄巾贼也是这个道理,要想解决他们,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们停在一个地方不在移动。”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粮啊!”
陈进诡异一笑道:“他们有啊!”
数日后泰山郡南武阳府衙内
曹操在众人注视下来到大堂上座,典韦则立于一旁,随着一番礼节过场官吏纷纷入席,前沿位置则是兖州各郡太守,其次是泰山郡各个县官吏,再次之是地方士族豪强代表。
曹操端起案几上酒杯起身对着堂下众人道:“各位,我曹某人能任兖州牧之职,在场各位都功不可没,曹某先干为敬。”。
随着曹操这一举动,堂下众人立刻跟着起身异口同声作揖行礼道:“刺史大人言重了!”
“承蒙各位太守看地起曹某,这第二杯酒吗,敬各位太守大人。”
“刺史大人,这酒可以改日再喝,可我牟县......”
泰山郡太守应劭扭头用凶狠的眼神怒视着士族代表,使其不敢再妄言,回头对着曹操笑眯眯道:“请州牧大人莫怪,此士族家在牟县,所以......”
“诶,这有什么大不了,自家家园被敌寇占据却不能夺回,对其是多么大的创伤,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袁遗听后试探道:“不知大人可有退敌之策,青州黄巾贼之祸,以蔓延至冀州、兖州、徐州,三州之地。最为严重的则是青州这毋庸置疑;徐州有陶谦指挥曹豹等一干将领率领兵马北上抵御,损失之小;冀州现在乱成一锅粥,但袁绍及公孙瓒都让黄巾贼抱头鼠窜,唯有我们兖州!”
就怕你们不上钩!送上门来了,我就不客气了!
曹操微微一笑,带着哭腔道:“袁大人所言甚是,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徐州陶谦整合一州之力,又有商贾糜家协同调配粮草,这才将损失降至最低;冀州何人可得,尚不可言语,但同仇敌忾之心,日月可鉴;这兖州吗,曹某就不好说了?刘岱牧身死,我却不能立刻为其报仇,是我无能啊!”
短短数语就将不利的局面打开,让那最讨人厌的事情,借助我口传递给众人,让我成了众矢之人,可恶啊!在将自己的能力暴露出来,让大家知道他迎难而上,而不是有意保留实力,真是高啊!
袁遗皮笑肉不笑对着曹操点了点头,其隐约之间也感到大堂内好几处地方散发着耐人寻味的气息;鲍信看着袁遗吃瘪的模样,四处张望起来,然后趁他们不注意之间偷笑。
“曹太守......不不不,应该是曹州牧,瞧我这张嘴!”
曹操严肃笑骂看着张邈说:“你啊,你,无妨,都是老相识了,有话直说!”
奇怪,我扫视堂下众人无有任何发现,可刚刚明明察觉到一丝杀意,可......我察觉到时,它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非是......他。
典韦忍不住与曹操短暂对视一下:应该不是主公!?
“州牧大人,您有所不知,兖州境内大部分郡县都不同程度上受到青州黄巾贼的侵扰,百姓流离失所已蔓延至其他郡县,各郡县士族见百姓疾苦,纷纷慷慨解囊拿出家中储粮救济百姓,或者有意留下他顺便收为家丁,恐怕此时筹备粮草辎重绝非易事!”
救济百姓是假,从中挑选健壮的男子,增加自己的部曲人数才是真!不让你出现血,难解我心头之恨!
“诶!张太守所言差异,陈留郡可未曾被青州黄巾贼侵扰过,难道也拿不出粮草辎重来?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曹操话语一出,一时间大堂内引起一阵骚乱,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张邈到底是何居心。
看样子,曹操是有备而来,不然为何不加思索就可以对答如流,我不信他天生睿智?
“州牧大人说笑不是,我定当全力以赴,可......”
曹操一直盯着张邈,见他上勾,立刻打断道:“竟然张太守如此有心,那就一半的粮草辎重补给就有劳阁下了,你们都在等什么,张太守为你等如此慷慨解囊,还不道谢?”
曹操简短的几句话,看似名誉都让张邈占了,但是曹操拿到了他想要的粮草,其他的无所谓。
张邈淹没在此起彼伏的道谢之中,强行挤出一丝微笑迎合众人,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有空隙时间就怒视着大堂上座的曹操。
鲍信气愤一拳打在自己大腿上留着伤感泪水谦卑道:“州牧大人,我......无能!济北国多县邑遭黄巾军洗劫,可能拿不出太多的粮草,但愿能尽绵薄之力。”
“鲍太守,严重啦!贼寇南下岂会通知尔等,都是被迫迎敌,莫要...再责备自己,与其在此哭泣不如化为力量将黄巾贼欠下的血债讨回来!”
“讨回来!讨回来!让他们血债血偿!”
为何我会有一丝不安,单单从他们言语之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相见恨晚的感触。
张邈低眉斜看一旁的袁遗,希望可以从他的脸上找到得到些许答案,可惜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是四处张望论证心中所想。
这鲍信演得到底是哪一出,刘岱大人刚死不久就跟曹操火热上了!?
袁遗面不改色分析着两人的举动。
“对了,还不知州牧大人如何应对黄巾贼,我想已经有作战方案了吧”
曹操对着亲卫示意,亲卫立刻将兖州地图挂起,不慌不忙道:“袁遗太守请看,这是泰山郡的牟县,我从东平阳会派一支精兵直插牟县,摆出一副不取牟县是不罢休的气势,让黄巾贼头目管亥自己去分析我军意图,我在领一军偏师去攻伐已经被黄巾贼占据的城邑,再有东郡聊城可再出一队人马东进都尉,肥成一带让黄巾贼产生错觉,让其看不清我军到底什么意图,不知如此分析袁遗太守可满意?”
“彩!”
泰山郡守应劭脱口而出,泰山郡的士族豪情也跟着欢呼起来。
袁遗诡异一笑道:“一切都是纸上谈兵而已,要从实际情况出发,不然高兴的太早,容易栽跟头,你说是不是泰山郡守大人!”
应劭坚持立场不发声,但还是低头哈腰道:“正是,正是,刚刚只是我太过投入了,一时间忘乎所以,袁太守莫怪!”
袁遗看着应劭不服气的表情,但是他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笑道:“诶,这么多人看着,应太守还是收敛些,不然别人还以我汝南袁氏欺负尔等!”
“那不知袁遗太守,准备出多少粮草辎重已做平剿黄巾贼的物资才能以彰显汝南袁氏的声誉呢!”
“这就不劳应太守费心了,我心里只有数!”
“哦~到时我得查看查看,汝南袁氏出多少粮草辎重才能对得起这声誉!”
袁遗一时间吃不准应劭要干什么,为了关系不闹得太僵道:“人啊,就是喜欢口无遮拦,我出了剩下的那一半粮草!”
应劭对着曹操会意一笑,曹操立刻心领神会道:“好!有了各位的帮助,我们定能将黄巾贼赶出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