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东紧紧的皱着眉头,确实如此,楚明烁从小娇生惯养,生长在楚氏这样权高位重的家庭里,他自小就有着凌驾于别人之上的优越感,这是必然的。雪月街远离凤鸣皇城,加之又在楚府的附近,自然而然那里就成了楚明烁的地盘,对于他的残酷霸行楚焕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今日竟惹到这个‘死亡’五年有余的云安郡主身上,还赔上了一条手臂。
楚焕东横眉一竖,显然是死活不认账的嚷道:“云安郡主,爱子从小被惯坏,性格自然是顽劣不分轻重,可这又能代表什么?你就因为他的脾性就活活砍了他一只手臂吗!”
“当众横行霸道、以贵族身份奴隶人命、压迫当地居民、藐视百姓生命、当街抢夺他人之妻。”萧千寒眼睛亮的发光,冲着楚焕东沉声说道:“这是顽劣?这是以一个贵族的身份轻视一个又一个平等的人!”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平等?居然有人与大楚上层谈平等?简直不可思议!与帝国的一些黄金人才比起来,那些每天只顾回往在各个街道忙前忙后做着卑微工作的人,不过是帝国人才前的一粒灰沙。
楚焕东看着萧千寒略显激动的神情,眯了眯眼,高声道:“平等的人?云安郡主莫不是消失了五年,连国家的皇规都忘了吧!”
萧千寒抿了抿唇,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银锋,以冷冽的目光看着这些自我优越感比天高的贵族,这个帝国已经不行了,原本繁荣昌盛的大楚早已失去黄金原本的光泽,现在的这个国家,不过只是历史上一个只有百年基业的国家,然而除去一切,这个帝国将会什么都不剩,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回到这里,但是,她必须回!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此轻视一个生命,那将会是一个国家灭亡的开端。姑父,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
楚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呼出了心底的郁闷和多余的气息, 看着萧千寒带着几分威胁和严重说道:“千寒,你说的未必不是道理,可是再有理你也不能砍掉军阀二公子的手臂,就算你是云安郡主。楚爱卿,今日之事双方都是有错的,如果千寒说的罪证是真的,要怪也只能怪你教子无方,关于雪月街的一切事情我自会打探清楚,到时候我自会传你。今天天气不错,午睡又是被你们打扰了,现在若是没事就全都退下吧。”接着他带着尊敬的目光看向久久不说话的凤琛,“国师大人,您请自便。”
听着楚皇下的逐客令,没有人再想说什么,楚焕东就算再不服气也只得咽下,因为楚明烁的所作所为他是一清二楚,再者,陛下的这段话虽然是给他找个台阶下,但也是不可否认的警告,迫于无奈只好咬着牙恭敬的说道:“臣,告退。”
在与萧千寒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少女很是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贵族威严,无声的胁迫如同飓风般席卷她的全身。
萧千寒带着些苦笑,看着他不甘心和怨恨的背影挑了挑眉,看来以后的敌人又是增加了一名。
出了万金宫后,萧千寒牵着一语不发的萧煜看着外面没有停下的大雨,一时间有些犯难,眼前的雪薇广场上,偶尔有些巡卫兵路过。那是通往东华宫的一条路
突然的眼前就被一片黑影挡住,身后传来清新的梅花香,少女眉头皱起看着放在她头顶上的伞,没有转头却也知道是谁站在她的身后,便也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事?”
凤琛她清冷的背影,默默将伞递到她的手里。
“五年了,你的态度还真是一点没变。”
“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萧千寒没有伸手去接,她不想接受他的东西,眼角的余光无意识的瞟见大殿门前矗立的身影,慕容妤正用着复杂的神情看着他们二人。
“等等。”凤琛下意识的叫住了她,少女这时才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
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几乎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叫住她,然后自尊心让他必须想出解决的办法,“萧府你那儿出事故了。”
萧千寒很是警觉的抓住‘你那儿’这个词,难道是萧唯安她们出什么事了吗?想到这儿,也不管什么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夫人温氏四年前身中寒疾……逝世了。”
宛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爆炸,少女的瞳孔猛的一缩,看着凤琛面具,一语不发的将萧煜塞进他的怀里,带着些拜托的语气,“帮我照顾好这个孩子,我会感谢你的。”
萧煜被这一情况弄得一脸懵逼,只能任由着萧千寒将自己抱入另一个温暖的怀中,然后疯狂的跑向宫门口。
温氏死了,萧唯安也相当于死亡了,自己当年雇佣的那个保镖恐怕早已经在时期过后离开了萧府,现在连音和云兮身处险恶环境中,萧唯安更是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的一切都是令人担忧。
如今府中陆氏掌握大权,三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女要如何自处?萧府就是一滩乌烟瘴气的泥潭,注定了,谁踏入一步,就会深陷不起,命运早就给每一个人定下了永久的星盘,在最坏情况降临下来的时候,扭转乾坤,拔出障碍才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