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会儿再死……”张德彪缓顿地吞滚着喉头，手上逐渐放弃与温宦颜抢夺匕首，手掌隔扶在他的颈周轻慢地试探着接近，像是不想再忍让般，突然前抓住温宦颜的脖颈带向自己。

上校办公室。

“上校，根据最新的监测，鸦镇目前已经扩升为S级污染区。”军方的三名研究员正向蒙纳德上校做情况汇报。

“S级？”蒙纳德转动钢笔的手顿了一下，他放下笔，抱起双臂后靠向座椅，“就是说鸦镇里面现在有个S级异能，而且还可能是个精神类的S级异能。”

“是的。”三人相视一眼，继续对污染区的数据进行说明：“但是我们在回调数据时，发现在上次四个公会进入之前，鸦镇就已经触达到了S级污染的界值。”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升级推延，但如果能找到这个延升关键，说不定对其他污染区的控制也有些作用。”

“控制……”蒙纳德若有所思地合眸抚揉着太阳穴，不紧不慢道：“你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联系那几个小队就好，我不是给你们开了和他们通话的权限吗？”

研究员们面露难色道：“和上批一样都失联了，最后失联的是黎尚明他们那只小队，我们刚搭接上通话线就断掉了。”

“看来这个S级的异能有些麻烦啊，四个公会派了那么多拥有异能的成员去鸦镇，都没能处理掉。”蒙纳德的脖颈仰枕着椅上的软枕，低声自问道：“精神类异能……会有什么用呢。”

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研究员张泰问询道：“那上校，我们军方这边还需要再派人进入污染区吗？”

“当然要。”蒙纳德坐立起身，手指胸有成竹地在座椅的扶手处敲点，“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带人去鸦镇救援。”

坑洞内的鸦哭声逐渐弱下，耳边聒噪的低语在不知不觉间也消了些。

温宦颜本想借着张德彪不太清醒时造成的咬痛缓回些意识的，但张德彪貌似在克制，并没出现预料内的破坏性撕咬。

不过唇肉处依旧传来了痛感，好像是在温和中被磨破了。

张德彪忽地避让开温宦颜的唇，“弄破了。”

“你……清醒了？”温宦颜不太确定，张德彪的表情怪怪的，像是在发愣，又像是心虚。

“嗯，你的法子很管用……我很清醒……”张德彪舔抵着自己的下唇，灼热的眸光不舍地从温宦颜身上移开。

“这里的氧气含量很少，加上腐质堆积的婴儿尸体和异变鸦鸟的怪鸣，很容易出现问题。”他垂放在匕首旁的手趁着温宦颜不注意，漫不经心地从刀尖上滑压下，反复割划着手指，一根、两根……

“刚刚它想引导我们自杀……？”温宦颜忽觉手中的匕首在轻微的动，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张德彪手上已经被割出了一道道繁密细长的血口。

温宦颜立马将刀尖收向自己这侧，“张德彪，你在自残……”

张德彪攥握起伤痕累累的手掌，抬眸向温宦颜强调，“我很清醒，不会伤害你，别害怕我。”

温宦颜倒是不担心张德彪伤害他，毕竟他会还手，他怕的是张德彪疯起来挥刀捅他自己。

“大概是没亲够。”张德彪手指摩抚唇肉自顾自道：“也是，几分钟的时间是有些短。”

“……”温宦颜纠正道：“是将近二十分钟。”不然他的嘴唇是怎么破的，不过这种伤口霉菌好像无法愈合。

张德彪沾满鲜血的手一时情急地抚扼在温宦颜的脖颈上，两处唇瓣险些咬含上，若即若离般地吊着胃口。

他小心地问道：“你计时……是我的接吻让你很难熬……？”

温宦颜眨眨眼，扑来的呼吸烫的他唇肉发痒，“倒也不是，但亲久了总会有点……无聊。”事实上，他那时一直在提防污染物出现，所以在想张德彪什么时候结束。

张德彪明显怔住，“……”

鸦鸟忽地被惊飞起，“呜啊呜啊”地惨叫着，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死婴们支折着怪异的手脚步履蹒跚地快速向他们俩人爬来。

它们好像和那些低头人是一样的东西，灰白的皮肤一看就是死了很久，有的挂着脐带，有的眼睛还是合长着的。

皱巴巴的人形肉球密密麻麻爬覆满了整个坑洞，没比潮虫群好到哪里去。

温宦颜心里不适地提醒道：“张德彪，有污染物。”

“噢。”张德彪心不在焉地应声道，他从温宦颜手里接过榴弹，随手抛扔向婴鬼们。

脱手的瞬间，张德彪立刻捂挡住温宦颜的两耳，巨大的火光在他的身后炸开，他一本正经道：“无所谓，你觉得不好我就去学，总会亲得你腿发软，直到哭着求饶……”

温宦颜：“……”他是在喊着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