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烟过肺,吐出来的烟很淡。
“小翘,你之前问我的事,我现在有答案了——”
是徐修然。
纪翘脸色微微一变。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赶上现在。
“她没空。”
祝秋亭把电话拿过来,垂着眼,面无表情:“有什么事下辈子再说。”
他摁断通话,直接关了机。
“我们是可以试试。试试看,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
祝秋亭解开袖扣,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
这款黑色轿车的轴距比一般车长很多,后排空间也更宽敞。
纪翘被他拉去后座,近在咫尺的吻落下之前,她也望进他眼里,轻声开了口。
“好。那我也再试试,看是之前的人行,还是你行——”
她温热的气息灌进了他耳朵,祝秋亭也没被激怒,只是笑了笑。
他把车停在了人工湖附近,湖边月亮高悬,夜色浓得化不开。
纪翘刚要变换位置,后脑勺便被他牢牢扣紧了。
男人喉结动了动,于黑暗中无声吻住她,舌尖抵着齿间进去,她没作任何抵抗。
没有抵抗的心情,也没有抵抗的力气。
纪翘在拖地的时候,悟出了一件事。
她真正在意的,不是徐怀意跟祝秋亭在一起吃饭。而是他们能平等地坐下,那种可以随时并肩而立的姿态。
当时她烦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抓住什么。
祝秋亭心硬,嘴唇和指尖却是软的。
他的手温度偏凉,顺着毛衣握住她腰,用力掐了一把,好像能掐出水。他没有多停留,很快沿线而上,轻柔地覆住她。
他好像要在她身上所有地方留下他的痕迹。她似要化在祝秋亭手心中的一团云,散成一缕一丝被抛向天际。两个人紧贴着彼此,好像这世上除了这片刻的温存,再没有任何值得眷恋的。
他以前总是衣冠楚楚,有时候到最后衣衫都是完整的,她元神都散掉了,压根腾不出意识和精力仔细观察他。
纪翘身上永久性的疤痕不在少数,遍布全身,有早年训练的痕迹,有后天造成的伤,只有腹部基本没有。在任何时候,保护脏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他有更多痕迹,纵横交错,枪伤刀砍,五花八门。
纪翘愣住了。这男人身上最大的标签无非四个字,得天独厚。
祝绫的幼子,借其庇荫,早年不会缺保护他的人,后来他成了祝秋亭,更不会缺。能为他挡子弹的人不在少数,可这些伤,明显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
“能不能专心点?”??
男人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心事,只沉声在她耳边问。
“不是想试试——”
祝秋亭嘴角挂着笑意,低声道:“那就好好记着。”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奔腾。
这个人是他的咒与劫,也是他的爱与甜。
活色生香。他算是明白了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五感都变得通明,在这一方狭小空间内觉察到,早春这才踏过山高水长,借温柔乡,在他命里降落了半宿。
纪翘在日出后二十分钟醒来,醒来时还是在后座,是晨风把她吹醒,醒来时发现身上裹着件大衣。?l
她听见驾驶座的人正低声同别人讲话。
“他有意见,你让他直接来找我。我从来不强人所难,只要债能两清,桥归桥,路归路,钱给他们就是——”
“祝秋亭。”
纪翘意识没回笼,小声叫了他名字。
男人迅速回头看她一眼,挂了电话。
“醒了?我要去一趟a市,你想去就近的酒店还是回市里的四季。”祝秋亭把腕表戴好,想了想又把之前她给的防身物件还给她,“拿上。”
纪翘轻松接住,抱在怀里,整个人还没完全清醒,说话都慢半拍:“明樾为什么……不能回?”
祝秋亭看了她一眼。
纪翘想了想,抵着额笑了,拖长音:“噢——对,你,把吴扉给惹了。”
他做事不会给人留后路。吴扉挽不回损失,自然会来找始作俑者。纪翘跟吴扉打过交道,他手段阴毒,她能避则避。这种时候,不回常住地也是为了安全。
祝秋亭望着她,似乎在透过她看着什么。
纪翘看看他,警惕地默默拢紧大衣:“我没力气了。”
祝秋亭忽然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问得没头没尾,但她知道他在问什么。他们曾在那个酒吧里见过面,在她失去了全世界的那个晚上。
纪翘一顿,视线下意识落到他手腕上。
“有一次在酒吧包厢,中途你被人叫出去。”
在某些方面,纪翘跟祝秋亭很像。他们靠野兽般的直觉捕捉重点,在分析之前已经抵达终点。她当时只是觉得很熟悉,他压下来吻她时,动作的顺序,瞬间的感知。看到他手腕处的青色文身后,纪翘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不过,她永远都只盯着前方,不是喜欢回头看的人。所以她本来不打算问祝秋亭。
老实说,纪翘对当年他为什么出现在那个酒吧,半点兴趣都没有。
“行。”
祝秋亭说。
他硬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