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什么浑人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不成,也不去打听打听咱家老爷是你这种下人能够招惹得了的吗?”那仆役见杜晨耍赖,也不再好言好语。
“狗操的杂役,叫你拿钱你就去,在这说些废话,瞎耽误爷的功夫,看来你还没见过爷爷的厉害。”
杜晨撸起袖子就往那仆役的脸上扇去,那仆役后退闪躲哪里有杜晨的手速快,只听噼里啪啦,那仆役被这一掌打得连转三四圈,最后退倒在一棵大树前才堪堪没有倒地,就这样还是杜晨悠着力道的结果,否则那一掌就能让他昏死过去。
“这些管家仆役各个都欠收拾,先前的陈府管家也是,被我收拾一番,还不是乖乖地掏了钱来,哼!”杜晨有意透露陈府就范的消息,震慑这人。
“什么,陈府你也去过了?”那仆役诧异出声,要知道那陈家老爷早年是土匪出身,后来聚了些钱财在此间安家立业,家中仆役各个都是匪帮中的好手,没成想也没抵挡主这浑人的无赖。
于是他心中犯怵,连忙带着杜晨一人进府,他特意绕到李老爷的房间,上前禀告,杜晨则凶神恶煞,丝毫不怕地等着他的回话。
仆役紧走慢赶,进了房间,将这一切原尾均如实禀告给李老爷知晓,李老爷听说连陈家都不敢造次,他开窗看了眼杜晨,见他太阳穴向外鼓起,双腿扎实有力,明白这家伙确实不太好惹,幸好他只是要三十两白银,这些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咬咬牙的事情,于是写了取钱文书,让这仆役前去将事情办妥,待日后再与他算账。
杜晨等得急了,于是出声催促:“你那小子,太不醒事,独留你老子在这里干等,再不出来,我可要打杀进去了。”
李老爷听见杜晨喊叫,心中惧怕,于是连忙写好文书,让那仆役快些打发了那个可怕的壮汉。
杜晨见那仆役终于出来,又是一顿催促不满,吓得那仆役连忙加快速度,只盼着这强盗般的家伙能快些离开。
事情进展地十分顺利,杜晨乐呵呵地拿着三十两白银走出了李府,躲在暗处的邹家三兄弟见杜晨安然无恙,急忙迎上来问候:“五哥,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事,走吧,去下一家!”杜晨甩甩手表示无碍。
那仆役见又窜出三人,暗叫侥幸,没想到这贼人还有同伙,若是先前有一点犹豫反抗,只怕这三人就会冲杀出来,又听到杜晨还说要到下一家去,更是惊惧连连,急忙关门上锁,说什么他也不敢再轻易开门了。
杜晨带领着邹家三兄弟边走边传授技巧道:“要想从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手里掏钱,第一就是要狠,第二就是要果断出手,他们疼了才会怕你,其他的都是扯淡,至于借口那些都不重要,把东西赖在他身上就行了,明白了吧!”
“是,五哥,你看咱们钱都筹齐了,是不是可以去救毛七哥了?”邹老大到底还是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大哥,出声劝道。
“不行,时机还不成熟,你不是说小七就在这豫州城的大牢里吗,等时机到了,咱们随时都能出手救走。”
“行,就凭五哥你的为人,我们都听你的。”这次邹家兄弟已经完全信任了杜晨,满口答应道。
接着,一行四人继续他们的赚钱大业,就这样,他们兜兜转转去了七八户人家,搜刮了有一百多两白银,把钱袋撑得鼓鼓囔囔,四人脸上都是压不下去的快意兴奋。
“就是他们,给我抓起来。”
就在一声命令之后,他们在路上被十多名衙役围了起来,带头的正是那些被杜晨一行人坑过的大户人家的仆役管家,看这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去报了官,到这时才带着一群衙役找到了杜晨一行人。
“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多时了,毕竟赚银子虽好,可是无奈那银子太沉,累得很!”杜晨终于轻松了下来,果然古代的通信效率还是太低了,自己是走到一处就说要接着吃大户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可是都这么久了才过来找到他们。
邹家三兄弟此时已经把杜晨当做了主心骨,竟然早已料到了会有如今的那个局面,所以就没带怕的。
虽然是乱世,可是堂堂后晋朝廷各个部门系统还是全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来到了豫州府衙的门口,同时也吸引了一大群百姓前来围观。
杜晨四人被一群衙役控制住,钱袋也被夺去,待听到吩咐后衙役才押着四人走上公堂。
堂上此时上座的是府衙通判,负责审理此次案件,身边有一位辅助的亲信,堂下两侧都站着护卫兵丁,负责大堂上的治安和秩序,堂下正中站着四人,看穿着打扮都是富贵人家的管家。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人名叫史霸天,这三人是小人的随从,一切与他们无关。”
杜晨报过大名后,那四名管家立马向堂上通判作揖回话:“启禀大人,就是此四人到我府上强抢银两,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史霸天,你有何话说。”通判高高在上,懒洋洋地打不起一点精神,似乎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大人,小人有话要说!”杜晨恭恭敬敬一揖,并开口道。
“说吧,有什么话就快说,一会儿下了大牢再说可就没什么用了。”
"启禀通判大人,那四人口口声声污蔑我抢了他家的银子,可有人证物证。”
“大人,我们就是人证,还有他身上的银子就是铁定的物证啊。”陈府管家开口道,此时他的身上还隐隐作痛,这些都是杜晨四人早上刚打的。
“是呀是呀,我们都是人证!”其他几个仆役管家也连连开口作证。
“既然你们说你们就是人证,可敢把我如何强抢的过程说出来让大人决断呢?”杜晨不疾不徐,循循善诱。
“那有何妨,今日清晨时分,我带了一群仆役正准备出门采买吃穿用度,就听见有人敲门,我开门查看,就见地上摆着十来个篮筐,我想着可能是之前打过招呼叫人送来的,就叫人搬进院内,可这时这人就跳出来要钱,说是一两银子一个篮筐,这不是抢钱是什么,我不给他还打了我一顿,大人,你说这是不是明抢。”
“就是就是,到我们府上也是这样说辞,威逼之下,哪里还敢反抗,大人,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一群受害者接二连三地出声控诉道。
“哦,如此说来,是你们买下了我的货物,我索要货款怎么能算是强抢钱财呢?”杜晨开口反驳。
“什么货物,不过是一些破烂玩意,怎么可能值一两银子一件呢,这还不是明抢?”
“我史霸天不会算术,卖东西都是一两一件,童叟无欺,明码标价难道不行吗?”
“怎么可能?你凭什么说你的东西就是一两一件,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那自然是有,你且去东城门口打听打听,虽不知道我卖东西是一两一件!”杜晨自信答道。
“什么,可是那算什么,我看有谁敢给你作证!”陈府管家先是惊讶,随后就是不屑,想他在此地作威作福多年,那些寻常百姓又怎么敢得罪了他。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启禀大人,今日东门第一班巡逻士兵可以为我作证,还请大人传唤。”
那陈府管家听到这里,眼神一变,就知不妙,这军中兵丁一向是常年轮换,对此地的可以说知之甚少,再加上他们根本不可能惧怕他这一个早年土匪的身份,只要一作证,基本就证实了这个史霸天的货物就是卖一两一件,所以才顿感不妙。
“准!”
通判一声令下,就有衙役拿着令牌前去传唤,不消片刻,那几个早上刚见过的巡逻兵丁就来到了大堂之上。
“兵大哥,你可还记得我?”杜晨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立马问道。
“是你,你不是喊着卖一两一件的那家伙吗,怎么卖到公堂上了?”那领头的兵丁看到杜晨就是一番嘲笑作弄。
“大哥不必取笑,我做个小本生意,可是有人想赖账,所以才请兵大哥来作证。”
那领头的兵丁听杜晨真的把东西卖出去了,不由地诧异起来,随后看见公堂上这么多人满怀恨意地看着杜晨,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家伙,真有几分意思,我都要佩服你了,好了,作证也做完了,军中还有事情就不久留了。”说着就大大咧咧朝着通判拱手抱拳,提步离去。
通判属于文官集团,而兵士属于武官集团,两者向来看不顺眼,礼数到了就行,不需太过鸟他。
通判大人见双方都有证人作证,一时难以裁决,于是说道:“双方都还有何话说?”
“禀告大人,自古以来做生意就是你情我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可是他们各个拿了我的货却不愿意给钱,这还有何诚信可言,如果是他们反悔了不愿意要了退货就行,可是他们都是霸占着我的货物不愿给钱这又是什么道理,我拿回自己的钱后,他们又要借此告我岂不荒唐,大人,请允许我告他们一个诬告之罪。”
杜晨一口气说完这些,心满意足地退下,静等通判回复。
那管家仆役们此时都傻了眼,他们找谁说理去,谁成想真有人卖东西一两银子一件,谁成想他能让军中人为自己作证,谁又成想他竟能堵得自己无话可说。
毕竟他们在富贵人家威风惯了,遇到天价物品第一时间不是拒绝购买而是下意识地就认为此人是来找事的,所以就导致了现在无话可说的古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