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刚上课，学校门口来了两人，年轻人身穿警服，另一人年纪稍大，文质彬彬拿着一个公文包，门卫看是警察，听说是找人，不敢怠慢，就给引到了学生处。

学生处丁主任是名三十多岁的老师，看到警察急忙向前问道，

“听说你们找人，能说一下情况吗？”

“我来找一位朋友，是我的诗友，但我不知道名字，留着很漂亮的飞机头，有个女朋友戴着一个大眼镜，很漂亮，只知道是你们学校的。”

来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姜海波，文质彬彬男子是他的亲叔叔姜成，秦城日报编辑，昨晚叔叔来他家串门，姜海波就给叔叔念了慕渊那首诗，他叔很有见识，想问这位同学能不能把诗稿投在秦城日报。

丁主任听说警察来找朋友松了一口气，再听说中年男子是秦城日报编辑，来约稿的，更是吃了一惊，随后冷汗流了下来。

难道是慕渊，飞机头也只有这一个学生，还有他的女朋友，好像也能对上。

“坏了，今天上午李老师跟袁主任研究说，小偷就是慕渊，中午已经把人控制起来了。”

“两位同志稍等一下，我去问问，”丁主任安抚两句，就匆匆到了校长办公室，敲门进去，就见校长正在接电话。

“什么，我们学校的投稿要被你们诗刊选中了，太好了，慕春雪，您稍等一下。”

高校长看到教导主任进来，一手捂住话筒，问道，

“我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慕春雪的同学？”

丁主任是学生处主任，对于在校学生有大概印象，知道的“慕”姓同学只有一个，不会这么巧吧。

“没有这个人，不过有个姓慕的，叫慕渊，我……”他的话没说晚，校长就讲起了电话，

“吴编辑，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我们确定一下，等会儿让他给您打过去，您的电话，33896，好的好的。”

“丁主任，我们学校出了个人啊，刚才燕京的《诗刊》编辑部打来电话，要找一个投稿人，笔名叫慕春雪，你抓紧去确认一下。

高校长很高兴，学校终于出了个在国家级刊物发表文章的人才，年底全省排名，也有了浓重一笔-。

丁主任可没有校长开心，哭丧者脸道，

“高校长，咱们市里的秦城日报也在找慕渊，是来约稿的。”

“什么，有这好事，快带我过去，对了，去把慕渊同学请过来吧。”

“我正要跟您汇报这事呢，李大顺老师说慕渊是小偷，中午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

“你说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汇报，你们有证据吗，如果被报社同志知道你们冤枉人，你们担得起吗。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吴秀梅一脸怒气冲了进来，

“高校长，你们为什么把慕渊抓起来，说他偷东西，你们有证据吗，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抓人，我要给我爸打电话告你们，”

吴秀梅叔叔也不叫了，就要抓起电话，被高校长急忙拦住，

“梅梅，你别着急，我也是刚刚听说，丁主任，你说一下情况。”

丁主任知道吴秀梅是机械厅子弟，却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见她如此强横，只好满脸堆笑，

“吴秀梅同学，不知你跟慕渊什么关系。”

“他是我弟弟，你就说有没有证据，少废话。”吴秀梅发起飙来，连教导主任都没有放在心上，旁边的高校长也只是无奈笑笑。

“慕渊同学被叫去问话，是有同学举报，说昨晚他俩一起偷得宿舍，我们……不他们也只是怀疑，正在调查。”

“你们就是欺负人，为什么中午都不让吃饭，一直关在小屋子里，我告诉你，昨晚我一直跟慕渊在一起，我们在樱花饭店吃饭，要是不信，就找塔岭村白朝明问问，如果小渊是小偷，我是不是帮凶，把我一块抓起来吧。”

“什么，你认识白朝明，他跟你什么关系，”高校长忍不住问道。

“他是慕渊的叔叔，你们不知道。”

原来吴秀梅中午在食堂没有见到慕渊，两人说好了吃完饭进市，说是要印广告，可一直没有见到慕渊现身，就找到大师，才知道昨晚男生宿舍被偷，慕渊被叫走了。

她开始没有当回事，因为昨晚两人在一起，等第一节课结束，忍不住到钳工五班看了一眼，依然没有慕渊踪迹，这才愤怒上来要说法。

“快快，慕渊同学被关在那里，我们赶紧过去。”高连森校长真害怕了，要说厅长跟村长他怕哪一个，当然是都怕，但最怕的就是当地村民，何况是大权在握的村长。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争吵声。

保卫科办公室旁边一间杂乱小屋内，慕渊坐在一把椅子上，此时饿的心慌。

他虽生气还是告诉袁大头耗子就是小偷，也只有抓住耗子，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可几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不放自己出去。

他忍无可忍起身敲门，“喂有没有人，过来一个。”

很快门被打开，保卫科长袁大头走了进来，

“喊什么喊，我跟你说，没多大点事，你不要总想着诬陷别人，你要再不承认，就把你送到公安局，现在楼上就来了个警察。”

“我信你个鬼，快点把我送到公安局，”慕渊冷笑，大义凛然道。

慕渊哪里知道，耗子是袁大头的亲侄子，来这里读书也是走的他的关系，而且他也问过耗子了，从耗子闪躲的语气猜到了八九分，这样就更不可能放过慕渊，反正有个傻小子承认了，只要整服这小子，就完美解决，处理两人时自己给他们说些好话，这事就过去了。

慕渊气愤到了极点，大声呵斥道，

“我说了谁是小偷不去抓，还要把我关在这里，你这是非法拘禁，”慕渊不管袁大头，拉开屋门就往外走。

“好你小子翻了天了，不给你点颜色不知道谁是天王老子，”袁大头伸手抓住慕渊的后脖领，就要往屋里拽。

“你是天王老子，我们岂不都是你的子民，”一声浑厚声音从走廊传来，袁大头感觉熟悉，也不管慕渊，急忙走出房间，就见校长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吴秀梅已经跑了过来，看到慕渊竟有抱住对方的冲动，还是克制住了，只是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察，看到面容憔悴的慕渊，关切问道，

“怎么回事，他们没有打你吧。”

看到这么多人，而警察跟慕渊很熟样子，袁大头的脑袋就是翁的一声，感觉又大了两圈。

“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里是行政楼的一楼，走廊里已经聚集了很多老师，校长也没有避讳，语气严厉问道。

“这……”袁大头目光闪躲，看到了躲在人群里的李大顺，

“李老师，你来说说情况吧。”

李大顺已经听说了有警察找慕渊，还有个秦城日报记者，当时就有些心慌，正在办公室追问傻辉，虽然有破绽，但傻辉的言之凿凿，让他有些侥幸。

“是这样，我们班有个同学承认了错误，是他说出慕渊是同伙，我们才把慕渊同学请过来问一下，”李大顺斟酌着说词，对着高校长解释道。

“你们这是问一下吗，把人管了五六个小时，午饭都不给吃，你们这是犯法，”吴秀梅觉得是自己受了委屈，大声质问道。

“李老师，我问你一下，揭发我的人是王朝晖对不对？”

李大顺没有反驳。

“首先你做为班主任，应该知道王朝辉的情商智力水平，他说的话你也能信，好吧，就算你相信他的话，有没有调查作案时间，还有赃物在哪里？”

“他都承认了还用问作案时间，至于赃物他说都卖了，”李大顺回道。

“卖给谁了？”

“他说不认识。”

“卖了多少钱，钱呢？”

“他说钱在你这里。”

“你信吗，昨晚偷得东西，今早就卖给了陌生人，”慕渊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骂这个傻辉，还他妈的给自己加戏，钱在我这里，这球踢得好。

“好吧，那么我问一下，我也揭发了小偷，你们查了没有？”

“你揭发谁了？我怎么不知道，”李大顺有些懵逼。

“我调查了，都是诬陷，”袁大头急忙接过话茬。

“我再请问一下袁科长，我揭发的耗子你们关在那里？”

“人家没偷东西，当然是放了。”

到了这时大家大概也明白了，合着这小偷是你说了算，说谁是谁就是，不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