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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55】

三年后。

西北大营。

军医自营帐内退出,迎面遇上了身穿银甲的男子。

军医微微颔首,“大将军。”

褚玄英才从伤兵营归来,隔着帘子往里看了一眼,压低声:“如何?”

军医满脸愁色,叹道:“箭从背后射入,擦着心脏贯穿而出,伤及要害,元气大伤,恐怕要好好调理些时日。”

褚玄英脸色铁青,心疼得不行,嘴里却冷哼了声:“让他心黑,天天净想着算计别人。跟他说慢慢来,就是不听,也不知急什么!”

“兵行险招,未必不能取胜,小将军天生将才,敏锐又果决,是我军之福。若无小将军兵行诡道,我们的将士怕要白白送了性命。”

粮草吃紧,军饷也迟迟拨不下来。若再多拖上几年,不知还要饿死冻死多少将士。

褚玄英自然知军医所言非虚,可到底是自家的孩子,怎能不心疼。一笔一笔,可都是拿命拼出来的功绩。

他烦躁地摆摆手,挑帘进去了。

褚玄英看着榻上昏睡不醒的人,眼前依稀是他三年前的样子。

那双凌厉的眼眸安静地合着,却也依然能从他出挑的五官中寻到熟悉的攻击性,紧蹙的眉昭示着他哪怕是在睡梦里,也依然只有噩梦在缠绕他。

若非是此刻重伤在床,褚玄英怕是也不能轻易近身。

三年过去,少年长成了男人,如今已快要弱冠。

褚玄英要为其取字,却被人摇头拒绝,非说要由他主子来取。

你说说,这像话吗?从来都是由父母师长来取字,哪里轮到上一个小丫头来?!

劝不动,算了,这臭小子早被他那小外甥女迷得五迷三道,跟入了魔似的。

褚玄英也看开了。

早在一年前,谢昭凌便擢升为副将,因他年龄小,为区分于另一位谢姓的副将,被军中人尊称为小将军。

这一场大捷后,边关战事暂平,谢昭凌在此次战役中军功卓绝,加之这三年来他的名头实在响亮,因此这一次回京既是养伤,等待他的还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封赏。

等了两个时辰都不见人醒,褚将军又去巡视了两圈营地,还审问完所有的战俘,方等到谢昭凌醒来。

褚玄英回到营帐,发现本该出现在榻上的人不见了。

褚玄英瞪着书案后的男子,怒不可遏地冲到他面前道:“军医不是让你卧床休养吗?你不要命了!”

身披墨发的男子只着一身干净的里衣,因为刚刚睡醒,衣裳并未穿得很规整,加上他胸前缠了厚厚的纱布,寝衣领口松松垮垮的,隐约还能透过领口见到里头紧实虬劲的肌理。

他眼皮都没擡,姿态懒散,孤零零地坐在那,低首垂眸,因重伤未愈,面色苍白,平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单看皮囊就是一场视觉的盛宴,那些外邦人也曾被这小子的外表给欺骗,认为他乳臭未干,毫无威胁。等真正见识到其凶狠暴戾的一面时,再后悔已来不及。

他拿起桌上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拆开,在展信那一刻,周身的冷意顿时如冰雪消融,他眉眼温柔似水,唇畔也添了丝笑意。

褚玄英瞬间就明白了,面容扭曲,“她的信你晚一刻看会死吗?”

谢昭凌没答,一双眼睛牢牢黏在信上。

褚玄英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好好好。

谢昭凌魂牵梦萦的那位时常会往营地寄送家书,只要是信送来,他必定会第一时间拆看。

有一回驿馆送信的人路上耽搁了会功夫,这小子就站在营地门口,望着来信的方向,生生等了两个时辰。

弄得其他将士们还以为敌军要攻打过来了,否则怎么会值得小将军面色严肃地亲自在门口等着呢。

等信送来,一众下属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京城传来的密信,一个个拎着刀枪盾牌又散去了。

可其实只是家书!

褚玄英品了品他的表情,牙酸道:“你这半年打起仗来次次拼命,凶猛得连咱们自己人都害怕,难道是想快点回去?”

这个问题谢昭凌倒是回答了,他嗯了声,冷静道:“她快要过生辰。”

褚玄英不可置信:“你缺席的又不止这一个生辰。”

去年,前年,哪个在身边了?

“她今年及笄。”

褚玄英:?

哦,所以呢?

及笄过后,可以嫁人了。

褚玄英气笑了,“合着你在这等着。”

谢昭凌否认:“我什么都没想。”

他将信反覆读了三遍,才恋恋不舍地夹进书里,撑着桌子起身,捂着伤口,慢慢往回走。

褚玄英才不信,这一副盼归盼得要死的模样,怕是日日夜夜净惦记着那事呢。

褚玄英看不过去他这残废样,上去扶了一把,“你是不是在这边待腻了,连受伤也算计好了?”

伤成这样肯定是没法在前线待,功成名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躲避杀人罪名而狼狈出走的少年,他可以衣锦还乡,自此踏上一条繁华路。

谢昭凌好笑地看他一眼,“我有毛病吗?”

故意伤成这样,小菩萨知道以后恐怕要被他气死。

“那可说不准,为了她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怪褚玄英把自己的徒弟往坏处想,这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比干是心比旁人多一窍,徒弟是心比世人黑几分。他要是想算计谁,恐怕没人能逃得过。

柳步亭还是死早了,他当初好歹死得痛快干脆。若是对上如今的谢昭凌,怕是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不想再跟着我干了。”

“我若不想再做,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这次受伤实是失误,不是有意为之,”谢昭凌道,“再说哪怕受伤,我也可以继续上战场。”

这话不假,褚玄英就没见过比他还能忍能拼的。

“若我孤身一人,我可以一直留在这。”谢昭凌坐回到榻上,脸色更加苍白,他下意识伸手摸向枕下,摸出一个荷包来,指尖摩挲着布面,他心情极好,抿着唇笑了笑,“但她及笄,我得回去。”

“有些事我一早就答应了她,我要回去和她一起面对。不管是否受伤,我都必须践行诺言。”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他一刻都不敢忘。哪怕是爬,他也要回到她身边。

褚玄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说起来他心里就酸得慌。徒弟提起小外甥女时的眼神,也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很。

他语气生硬地道:“你交代的那个俘虏单独关起来了,他有问题?”

那个俘虏并非是军中人,而是他们收回被西羌人攻占的城池时,在那座城里无意间遇到的人。

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战俘,而是强行被谢昭凌掳来的。

谢昭凌战功赫赫,名声也一贯很好,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百姓心中,都很有威望。

他不会纵容手下将士在战争过后烧杀抢掠,释放欲望。他治下有方,与其他几名副将比起来,算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

所以他不由分说抓了一百姓后,旁人也不会说他什么,而是会认为,那人是敌方的细作,是漏网之鱼。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

可谢昭凌知道,他这次是以权谋私了。

谢昭凌沈默良久,哑声道:“师父,他叫了我以前的名字。”

褚玄英顿时严肃起来。

**

乔府近来有两件大事要发生。

其一为乔氏幺女要办及笄宴,及笄后便可以议亲,西京城中不少夫人都巴巴望着,惦记着与乔家结亲。

其二则是褚将军不日大胜归朝,乔府一部分仆人还要去将军府那边打扫。

“知道吗?如今炙手可热的小谢将军是从咱们府上出去的!”

“咱们府上还有这般骁勇的能人?听闻他能百步穿杨,切敌将首领的头颅如切菜一般简单,魏二,这都是真的?”

“那当然,要不然褚将军能一眼相中他?他可是我的好兄弟,本事多着呢,且听我一一道来……”

玉竹抱着一筐红绸带,从一众家丁背后悄然而过。

进了木兰院,玉竹将东西放在地上,快步跑进屋。

“姑娘,眼见及笄宴就到了,您怎么还跟夫人揽了将军府修缮的活儿呢?”

她叉着腰,满脸愤愤,看向屋中人。

书案前的少女已完全长开,面容温和柔美,乌密长睫轻轻扇动,含烟笼雾的眸中带着丝丝灵动,稚气褪去,平添了许多清雅柔和的书香气。

瞧着倒是“大家闺秀”了不少,只是一开口,又满是少女的狡黠。

“我当然要盯着他们,”少女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嗓音含笑,“万一他们不好好偷懒,做工太快,可怎么行?”

玉竹:“……啊?”

“笨呐,他们若是好好干活,万一舅舅他们一回来就住将军府去了,我怎么办?”

玉竹:“……哦。”

“对了,谢护卫的房间可收拾出来了?”

某人哪怕离开了三年,“谢护卫”这个称呼却都并不耳生,她们主子隔三差五就要念叨一遍,众人总是生出一种人未曾离开的错觉。

紫棉不知从哪冒出来,冷静道:“他快弱冠,而姑娘也要及笄,不可再同住一个院子。”

乔姝月睁圆了眼,从书里抽出一张纸,“这可是死契,他不住这,还想去哪儿?”

众人:“……”

就这么一张卖身契,三年里不知拿出来显摆了多少回。幸好谢护卫只走了三年,要是五年十年,这张纸早就被揉搓碎了。

紫棉道:“人家现如今是将军,岂能委屈还住在下人的房间。”

乔姝月笑了声,将军怎么了,就算是皇帝,也照样愿意住下人的房间。

这可是她的院子,他会不来?

“那等他回来问问,这张纸还作不作数。”

“……”

“姑娘,宴会名单送来三日了,您看完了吗?”

乔姝月心虚地干笑了声,不情不愿地翻起宴会的名单。

这东西有什么可看的,柳步亭不在了,谁都可以来,谁来都不要紧。

只要谢昭凌能来就行。

才看两行,乔誉便踏进了院子。

乔誉如今已有十八,正好是谢昭凌当年离开的年纪。

他前年考过了院试,如今已入国子监念书,只等来年参加乡试。

他和乔家老三不同,他即便入了国学读书,每日也都会回家来住。

今日放学后,他便直奔乔姝月这儿来。

进了门也不多说废话,掏出怀里的信放在桌上。

乔姝月眼前一亮,赶紧放下名单,拆了信来瞧。

一边拆一边美滋滋地问:“这个月怎么慢了几日。”

“西北雪灾,路不好走。”乔誉手捏着茶盅,睨她一眼,“再说人家有正事要忙,晚回几日又如何?”

乔姝月笃定道:“他再忙也会回我信的。”

乔誉无言片刻,错开视线不再理她。

一转头对上玉竹幽怨的目光。

乔誉:“我是不是耽误你们正事了?”

乔姝月摇头,“没有没有,这才是头等大事。”

玉竹跺了跺脚,撂下一句“夫人再催我就要告姑娘的状”,跑了出去。

乔姝月当没听到,读完了信,惊喜道:“原来大军两月前就出发了!”

上个月的信里怎么没提呢?

乔誉诧异地道:“那快到了。”

“我还以为他赶不上我的生辰。”

乔姝月眷恋地拂过信纸上的墨迹,垂着眼睛,笑容里不知为何带了几分哀伤。

乔誉沈默片刻,“他回来了,你有何打算?”

乔姝月笑了笑,没有犹豫,“我能有何打算?看他自己吧。”

总不至于人家给她签了一张卖身契,她就真的把他当一辈子的奴仆了。

虽然他们之间一直没断联系,但他其实很少会说自己的事,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最近又读了什么书做了什么事,他也回覆一些读书上的事,再抛一些问题给她。

关于他们之间的事,其实从未提起过。

在这之前,乔姝月一直不知道他何时回来,自然也不确定他如今是什么心思。

一切都只能等回来见了面才清楚。

按照前世的轨迹,谢昭凌在外面起码还要再待四五年才会回京。

那时国已经乱了,他组建反抗军,攻入京城,诛杀暴君,取而代之。

不知今生他的人生轨迹改变成了什么样子。

前世倒是没听说过什么谢小将军,不过当初舅舅的确是和谢昭凌一起入京的,乔家落难后,乔姝月便没再收到过舅舅的消息,不知他们当初是如何遇到一起的。

乔姝月收好了信,擡头想对乔誉说一声谢谢。她擡眼见到的是四哥的侧脸,微微一楞。

一股微妙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乔姝月揉揉眼睛,又仔细地盯着瞧了瞧。看过乔誉的眉眼,又去看他的下半张脸。

乔誉回过神来,见到妹妹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心中也生出一丝异样,“怎么?”

“四哥,你今年十几了?”

“我比你大三岁,你说呢?”

十八。

乔姝月回忆了一下谢昭凌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此刻的乔誉与彼时的谢昭凌有几分相像。

不过也只有一晃神的功夫觉得相似,细看之下,还是不像的。

谢昭凌有着一双凌厉的凤眸,而乔誉不是。

谢昭凌像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张扬冷厉。

乔誉则更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看似无害,却深不见底。

乔姝月叹了声:“我可能是太想他了。”

眼都花了。

乔誉冷笑,懒得理她。

乔姝月回忆起四哥和陛下前世的渊源,好奇道:“你什么情况下会和谢昭凌站在一起?”

乔誉纳闷道:“我们不是一直站在一边吗?”

乔姝月摇头,“若你们素不相识呢?”

素不相识么。

乔誉觉得那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他说:“利益相同。”

毕竟他对谢昭凌的初印象并不好,哪怕没有妹妹的偏爱,他第一眼也是不喜欢谢昭凌的。

说不出什么原因,只觉得看到他那副样子就排斥。

乔誉琢磨,这或许是因为在许多方面都太过相像吧。

若无同处一个屋檐下的这些机缘,他们大概会是彼此利用却无法交心的关系,不像现在,是惺惺相惜的挚友,是密不可分的家人。

乔姝月若有所思:“唔,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见到他就喜欢。”

乔誉受不了了,闷下一口茶,擡屁股走了。

**

大军入京那日,是四月初十,距离乔姝月的及笄宴还有六天。

乔姝月听到消息时,险些从床上掉下去。

天色微亮,她着急忙慌地跑到妆奁前,催促玉竹给自己梳妆。

“信上不是这么说的,明明说了提前一两日啊!”

刘妈妈捂嘴笑道:“是想给姑娘一个惊喜吧。”

紫棉早早就做好准备,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

玉竹翻了个白眼,戳穿道:“就只有姑娘一个人不知情呢。”

乔姝月睡眼惺忪,瞪大了眼睛。

玉竹道:“四公子昨日给了奴婢们消息,说要瞒着姑娘,四公子说这是那个人的嘱托,叫奴婢们瞒严实了。”

“他为什么瞒着我!”

刘妈妈笑道:“还能为何?姑娘心思多,若是早早就知道要回来,头一晚上肯定睡不好了,所以就故意往后说了几日,想让姑娘能睡个好觉。”

乔姝月气得要丢下手里的梳子,“那我要是错过了他回京怎么办!”

玉竹幽幽来一句:“扔啊,正好换个新的。”

乔姝月一下抓紧玉梳上的小兔子,抱在怀里。

玉竹无情嘲笑:“哈哈,还是舍不得。”

乔姝月瞪她一眼。

“听说大军凯旋可威风了,”刘妈妈感慨了声,“也不知谢护……不,现在要叫小将军了,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模样。”

乔姝月捂着心口疾速跳动的心脏,脸颊微微泛红,难得露出几分少女情态。

怕赶不及见面,乔姝月匆匆打扮后便带着人出了门。

今日街上热闹,都是来看将士归朝的,乔姝月险些没找到位置站。

玉竹被人群挤得左右摇晃,懊恼道:“早知道就在楼上订个包间了,还得在这和人挤。”

刘妈妈道:“订了咱们姑娘也不会去的。”

玉竹看着已经冲到前排的乔姝月,默了默。

好在周围一圈都是女子,她们姑娘今儿还带了帷帽,看穿着也不会让人轻易冒犯了去。

刘妈妈感慨:“谢护卫真受欢迎啊。”

玉竹不服气,“哼,是大将军有威名才是。”

“来了!”

人群中顿时喧闹起来。

和西羌的战争持续了数十年,如今竟真的结束了。

“听说谢小将军几次出奇兵直捣敌人老巢,打了对方措手不及,才扭转了局势。”

“是哪个让我瞧瞧!最年轻的那个吗?”

“就是那个最俊的,哎!来了来了!领头呢!”

厚重的城门向两侧拉开,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各个披甲执锐,迎着金色的朝阳,踏入皇城。

为首的那人长发高束,修长的双腿夹着马腹,跨坐于高头大马上,身着笔挺利落的骑装,在规整的矩阵前方,投落出他挺拔颀长的身影。

人越来越近。

乔姝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又往前走了两步,旁边的人也在往前挤,没留神两个人撞到一起。

乔姝月被绊了一跤,踉跄两步,堪堪止住步子,一阵风吹过,手帕从她指尖飘落。

帕子轻盈,被风吹远,飘落到了为首将领的马前。

男人一勒缰绳,停在原地。

众人皆静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竟见男人翻身下马,而后径自走到道路中央。

手按在腰间的攀云剑上,弯下身,拾起那条黄色的丝帕。

帕子掉落的那一瞬,乔姝月只觉得一切都静止了,眼中唯有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捡了帕子,又直起身,转身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乔姑娘?是你吗?”

耳畔忽然落下一男子惊喜的叫声。

乔姝月茫然回头,透过帷幔,见到个熟悉的面容,“林公子?”

“真巧啊,你……”

“姑娘。”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

男人低哑轻柔的声音重重砸进乔姝月的耳朵。

她顿时红了眼睛,倏地转头看去。

男人已经走到近前。

又一阵大风忽然刮过。

风吹起乔姝月的帷帽。

薄纱飞起一瞬,四目相对,再无遮掩。

乔姝月看清了他的样子,他与前世初遇时,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望着她的目光温柔似水,含着缱绻的情愫。

是那个对她一眼心动的目光。

两世相处的回忆如潮水,顷刻间汹涌而来,将人淹没。

少女密长的眼睫沾了潮湿,光落在她灵动的星眸中,显得愈发明亮。

只是刹那的对望,轻纱又落了回去。

谢昭凌轻轻吐息,始终舍不得挪开目光。幽深难辨的目光一寸寸从她面容上扫过,最终落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上。

心中的思念与爱恋愈发膨胀,难以克制,疯狂滋长。

他情不自禁,又朝她走了一步。

微风吹动少女的裙摆,轻轻扫过他的战靴。

男人微低了头,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嗓音低哑:

“姑娘,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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