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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57】

谢昭凌话音才落,乔姝月的脸就红了个彻底。

三年前分别时,他还不是这样。最初被她拉一下小手还要脸红,现在却可以毫不避讳地说出这种话来。

如今这般,倒有几分前世陛下的模样。望向她时,总是不遮掩目光里的情愫。坦城的话张口就来,分毫不带遮掩。

从前那个总要她追赶的人,如今却令她招架不得。

乔姝月面露羞赧,别过头去,心想着和前世还是有点不同的,那会她遇到的是二十四五岁的谢昭凌,多了几年的历练,到底更成熟些,懂得在她面前收敛,就算心里再喜欢,也怕吓到才刚脱离苦海的她,最终只是化为一句:

“乔姑娘,近前来。”

而不是现在这样,才一见面,就说着什么他不满足的话。

原本下午没见到他前,她还很紧张。

虽然他们一直有书信来往,但到底不曾朝夕相对日日见面,如今不比从前。

她想过他们会不会生疏,见了面以后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对他可能会手足无措,觉得拘谨不安。

可他一开口便打破了她所有的顾虑。

此刻的谢昭凌,既有少年人的炽烈,又有成年男子的从容。

俩人没再做肢体上的碰触,目光也不曾交接,可是气氛仍是暧昧且紧绷的。

乔姝月双颊泛着热意,目光躲闪,左瞄右瞟,就是没个落点。她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晕晕乎乎的,像是才喝了陈年的酒一般。

她好像的确饮了酒。

后知后觉。

在乔姝月兀自羞赧时,对面的男子目光久久停在她身上。

今日的小姑娘有着十足的吸引力,让人很难从她身上挪开目光。

趁着她没有擡头,谢昭凌得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越是瞧,心跳声就越大。

谢昭凌克制着后退了半步,生怕自己胸口那鼓噪的声音吓到她。

他平覆了心绪,才道:“我擅自闯入,还望姑娘莫怪。”

“我怎会怪你。”

乔姝月无措地拨弄着自己腰间的璎珞串,下意识地说道。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她的嗓音黏黏糯糯的,多了几分从前少有的娇意。

谢昭凌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靠近两分,在她身侧轻嗅,“饮酒了?”

乔姝月茫然擡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俏的脸,咽了咽口水,“嗯,误饮。”

他低声问道:“难过到想要喝酒吗?”

乔姝月瞥他一眼,“倒也没到借酒浇愁的地步,说了只是不小心。”

见她目光涣散,呆呆的,又甚觉可爱。

没忍住擡手,在她头顶轻拍了一下。他比划着她的身量,轻叹:“长大了。”

乔姝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事,顿时笑开,“是呀,长大啦。”

她朝他笑,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牙儿,媚眼红唇,似娇似嗔,摄人心魂。

他们挨得实在太近,近到她鼻梁上一颗浅红的小痣都十分惹眼。

谢昭凌呼吸一滞,停在她头顶的手顿了下,原本该拿下手来,却鬼使神差地,往后移去。

掌心贴在她的后脑,轻抚般地揉了揉,他一举一动丶每一个眼神,都带着股漫不经心,将乔姝月的心勾得死死的。

掌心处的揉捏缓慢,舒适得乔姝月微微眯了下眼睛。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他的动作隐约带了点迟疑和挣扎,似乎暗示着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汹涌翻滚久不平息的心潮。

她怎么感觉,他很想要吻下来。

恍惚间,两人之间的距离竟渐渐近了。

他真的朝她靠了过来……

乔姝月以为自己在梦里。

她被受了蛊惑,微微垂下眼睑,无声纵容。

“出事了!!”

院里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房门被大力推开。

乔姝月猛地惊醒,擡手将人推开。

她背过身去,面冲着屏风,面上一阵滚烫,如烈酒熏过一般。

谢昭凌垂下手,冷淡地朝门口看过去。

刘妈妈慌张的叫声顿时都卡在嗓子里。

她见到谢昭凌,亦是错愕不已,难以回神,“谢护卫?!”

电光火石间,刘妈妈懂了。

她面色覆杂,“那房间里横七竖八的,你干的?”

谢昭凌泰然自若,“嗯。”

他大摇大摆,走到外间坐下。

刘妈妈:“……”

乔姝月拍了拍脸,故作镇定地转身,也跟过来,“什么横七竖八?”

刘妈妈看着自家姑娘那酡红得像是在脂粉里滚了一圈的脸,却非要强壮镇定自若,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

“姑娘还说呢,你这好护卫,把咱们院里的人都放倒了,一个没剩,怪道刚刚进门我就觉得这院子里安静。”

乔姝月诧异地偏头望去。

刘妈妈庆幸道:“我一进小厨房,看着地上倒了两个,吓得魂儿都没了。”

后来急急去找人,丫鬟的房间,李护卫的房间都看了一遍,没一个是能站着喘气的,全都撂倒了。这才慌慌张张地来找主子,生怕是进了贼人,遭了难。

刘妈妈惦记着乔姝月的安危,着急忙慌推门而入,结果不曾想竟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不是听说,人有事要忙,来不了吗?

想来是嫌人多眼杂,不想掺和那些麻烦事,只一心惦记着一个人。

刘妈妈看着谢昭凌,笑骂了他一声,“你这孩子。”

多年不见,还是那么会惹事。

谢昭凌淡淡道:“抱歉。”

刘妈妈没听出真诚,无奈地看他一眼,眼睛又在乔姝月身上转了转,抿唇笑笑,转身出去,只不过这次没再关门。

毕竟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再适合深夜独处一室,传出去也不好听。

凉风吹进来,乔姝月脑子清明几分。

她走到男人身侧坐下,趴在桌上,好奇地望着他,“你把他们怎么了?”

谢昭凌垂眸看她,耐心解释:“只是在饭菜里下了迷药,睡一觉就好。”

乔姝月吃惊地微启红唇,“那你天没黑就来了?”

她记得她出门时,丫鬟们正在准备饭菜。

“嗯,等了你两个时辰。”

到底是相处过多年,知道他这话是在诉苦,乔姝月目光幽幽,“可我等了你一下午。”

真要比起来,还不一定谁更委屈。

谢昭凌蓦地笑出声,眼睛里尽是温柔,“我的错,姑娘打算如何罚我?”

乔姝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别过头,小声嘟囔:“谁敢罚你啊,小谢将军。”

这称呼旁人叫起来还不觉有什么,她一唤,直叫人心尖发麻。

谢昭凌眸色深暗,沈默片刻,哑声问道:“我记得离开前给了姑娘一张身契。”

乔姝月后脑勺对着他,没言语。

男人语气认真:“谢某情愿一世为姑娘做——”

乔姝月蓦地转头,眼睛不知何时红了。

她怒道:“谁稀罕你做奴隶?男儿当志在四方,你不许如此轻慢自己!”

前世陛下也是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开以后,他有事没事就来找她,有时候还要她三催四请才肯去看奏折,俨然一副怀中美人抱,情愿不早朝的架势。

这可如何能行?怎能因儿女私情而延误正事?

看他小时候读起书来眼里再无旁人的模样,还以为他变了,岂料只是没开窍。

原来长大以后和前世是一个德行。

谢昭凌低声笑了,漂亮的凤眸微微弯起,故意道:“姑娘不稀罕是姑娘的事,我愿不愿意是我的事。”

少女怒目圆睁,“你!”

这真是强词夺理,才刚说过愿意为奴,做人奴隶首先就要惟命是从,听主子的话,他倒好,反驳起来理直气壮的,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她气愤道:“我会嫌你一事无成的!”

谢昭凌纵容地笑望着,不再逗弄她,目光里多了几分认真,“那在下必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这次回京,必然要做出些事来。爬得再高些,没人能越过他,到那时就不会嫌弃他没本事了。

以为他真心悔过,乔姝月这才气顺了些。

要真是因为她,致使他放弃了满腔的抱负,那她才真是罪孽深重。

拌过几句嘴,彼此之间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三年的空白被他三言两语填补上。

乔姝月不再觉得生疏扭捏,她下巴垫在手臂上,望着他痴痴地笑。

目光从他优越的五官一路往下描摹,停在他的喉结上,看了半晌。

谢昭凌忽然别过头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他倒没有一点做客的自觉,用起她屋里的东西十分趁手。

一盏冷茶入腹,他这才冷静下来。

侧目睨她一眼,忽然问道:“白日你身旁的男子,是谁?”

乔姝月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瞧,被酒意冲昏的头脑生涩地转动着,好不容易才想起来。

“你是说林公子吗?那是我三哥的同窗好友。”

姓林……

谢昭凌默默记下。

“你还记得以前的林韵吗?小时候我们经常约着一起出门的。”

谢昭凌颔首,“自然记得。”

她身边有两个好友,一个国公府家的陆姑娘,还有一位林姑娘。

“林察是林韵的兄长。”

谢昭凌若有所思:“吏部林尚书家?”

乔姝月诧异他记得,不过转念一想,前世吏部的林尚书也在谢昭凌手底下做官,只怕他当初入西京前便将大昌的官僚世家各方势力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乔姝月好奇他如今做到了哪个地步,可她今夜脑子实在不清,不是讨论大事的好时机,便暂且将疑问都按下,往后再提。

但林察此人,可以多说两句。

乔家开始遭难,是从她十八岁开始。在父亲与大哥先后被人算计下狱后,只有林家会在暗中帮衬。

林家在此之前一直中立,始终不曾站队,而那时太子已倒,三皇子与柳家势不可挡,没了党派之争,林家暗地里做的事也没有被人注意到。

虽然做的事不多,也没有在大局上起到作用,但乔姝月依旧感恩。

在她入狱以后,林察曾想办法把四哥的密信送到了她的手里,只这一点,乔姝月便会一直记得他。

后来谢昭凌登基为帝,她偶然一次想起林察,便问了情况,谢昭凌只道那人已娶妻,过得很幸福。

还活着就好,乔姝月别无所求,只希望善待过她的人都能一生平安。

乔姝月感慨道:“林公子可是个好人,你若想结交,也尽可放心,他人没问题的。”

谢昭凌倏地转头,目光深沈,看她那一眼极为晦涩覆杂,“也是你梦到的?”

好人?有多好?能比他还好?

“对呀。”

谢昭凌心口发闷,没再说话。想起来白日那男子对她殷勤又爱慕的模样,心头似压着块巨石,愈发不畅快。

乔姝月觉得他有些不高兴,可又不知道为什么。

想不通,便不再深究。头有些晕,她索性趴着闭上眼睛。

她心情极好,唇畔挂着抹笑意,轻声呢喃:“阿凌,阿凌哥哥。”

谢昭凌背脊酥麻。

只一个称呼,便可叫他顷刻间散去周身戾气。

“……嗯,我在。”

男声低沈温柔,带着悦耳的磁性。

一时无言。

暗夜静谧。

过了会,刘妈妈过来催促。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谢昭凌起身,看了一眼似乎已陷入梦境的女孩,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怎料他才一动,她就醒了。

似乎是惊醒的,睁眼那一瞬,眼里还有无措和恐慌。

眼睛里含着水雾,瞧着委屈又可怜。

仰着头搜寻,在看到他那一刻,又松了口气。

似乎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谢昭凌心中酸涩,擡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乔姝月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明日不行吗?”

“明日还有事。”

皇帝知道他伤得重,吩咐了太医明日到将军府会诊。

关切是假,试探为真,是想看看他还能不能再上战场。

但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她忧心了。

乔姝月哦了声,失落地垂下头。

她送他到门口,忽然拉住他的衣摆。

熟悉的下坠感传来,谢昭凌几乎是下意识便回牵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同时回身,眼神温柔,“嗯?”

小姑娘局促地抠着手指,但因为被他抓着,于是指甲便在他宽厚的掌心中留下痕迹。

另一只手缩在袖子里,遮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她看上十分不安,羞赧得面颊通红,目光闪烁,望着他欲言又止,却又饱含期待。

“阿凌哥哥,你觉得我今日……”

她鼓起勇气,“你觉得我如何?”

谢昭凌一瞬间有些恍惚,总觉得这话耳熟,隐约记着初见之时她也问过。

眼前的少女与当初那个圆滚滚的小丫头身影重叠在一起。

竟已经过去五年了。

那时他没有回答,此刻他却不想再回避。

谢昭凌抓起牵着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心脏正为她蓬勃有力地跳动着,他语气徐缓,温柔又直白道:“令人难以自持,险些失了分寸。”

乔姝月感受到掌心下强健有力的震动,害羞地抽回了手,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谢昭凌低笑了声,转身出门。

才刚迈出门槛,便见院外晃荡荡走进来一人。

“小外甥女儿,头还疼着呐?我来看——”

褚玄英停在原地。

渐渐地,他瞪圆了眼,颤抖着手,指着门口衣冠楚楚的男人。

浑身酒气,顷刻间全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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