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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 第十章3

穿山甲坐在山寨的一个树桩子上,眯着眼睛。,e*r+c\i*y\a?n¨.`c?o!m′一个土匪正拿着镰刀给他剪头,镰刀不快,把穿山甲的头发连根儿带了出来。

穿山甲痛得龇牙咧嘴:“你这哪是剪头,分明是薅头。”

“对不起,三当家的,这镰刀不快,怪不得我。”

穿山甲火了,飞起一脚,将剪头的土匪踢倒,镰刀飞了起来,割破了穿山甲的手背。穿山甲更加火冒三丈,冲上去,对那个土匪拳打脚踢,嘴里忿忿地骂个不停。那个给他剪头的土匪,被打得鼻口窜血。

左子沅赶过来,狠狠地训斥了穿山甲:“你这是土匪作风,为什么平白无故打人?”

“打他是轻的,他用镰刀给我剪头,镰刀不快,就用手薅。”

那个给穿山甲剪头的土匪很委屈:“我没用手薅,确实是镰刀不快。”

“为什么用镰刀剪头?没有理发推子吗?”

“没有推子,我们一首用镰刀剪头。”

“胡闹!左子田,马上派人去镇上买剃头用的推子和剪刀。”

“是。”左子田应声而去。

左子沅怒视着穿山甲:“穿山甲,向这个弟兄赔不是,人家给你剪头,你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太不像话了!”

穿山甲不服,梗梗着脖子:“我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样?”穿山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左子沅怒不可遏:“行,你有种,我马上集合队伍,让受过你欺负的弟兄们,都过来报仇,狠狠地揍你,看你还敢耍横!”

穿山甲心虚了,他知道,他的土匪作风,得罪了太多的人,这要是真把大伙召集起来,还不把他踩成肉饼。

穿山甲立刻现出笑脸,一把将那个给他剪头的土匪搂住:“都是哥们儿,用不着这么认真,我给你赔不是了。”

左子沅狠狠地瞪了穿山甲一眼:“你记住了,如今,山寨的弟兄,都是抗日战士,不是土匪,你不能说揍就揍,再让我逮着一回,我就让你从这个山寨里爬出去,你信不信?”

穿山甲低三下西地说:“我信,我信,大当家的,你放心,我再也不动手打人了,彻底改掉土匪作风。”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山寨的土匪,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不再骚扰百姓,不再打家劫舍,强抢民女。自己的活儿自己干,他们劈柴,扫院子,做饭,洗衣服,样样活计都干得像模像样。

土匪们还有一个更大的转变,他们开始学文化,春儿和秋儿在院子里立了一块黑板,经常教土匪们认字,黑板上写着“打鬼子”,“保家乡”,“救穷人”,“做好人”等文字,春儿和秋儿一有时间,就教土匪背“九九歌”,让大家练习默写。?鑫_顽~夲-榊?颤¨ ^更¨辛?嶵.全^

“一九二九,在家死囚,

三九西九,冻死老狗,

五九六九,少出外走,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九九到头,沿河看柳。”

春儿和秋儿的这种寓教于乐的教学方法,让土匪们对学习更加感兴趣,大家的学习劲头更足了。

土匪们还有一个变化,那就是不打牌了,扑克也不打了,一有时间,便来到操场上训练。

众土匪练习射击,一丝不苟;众土匪翻越障碍物,十分顽强;众土匪在烂泥里匍匐前进,身上脸上都是泥……紧张的训练,超负荷的训练,对土匪的意志绝对是一种考验,尽管很苦,尽管很累,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更没有人掉队。

训练场上,杀声连天,众土匪在练刺杀动作,狠狠地刺杀稻草人。

左子沅、左子玉、左子田走过来。

左子沅看着大伙儿练习,摇摇头:“这种练法不行,打起仗来不管用。”

一个土匪问:“大当家的,你说不管用,那怎么练?”

左子沅耐心地说:“大伙儿想想,日本人在战场上,会像稻草人那样站着不动吗?日本人再傻,也不会站在那儿等着你刺杀。所以说,大伙儿这么练不行,要练习刺杀动的对象,随时应付对方的变化,那样,才能练出真本领。”

众人呆看着左子沅。

“大当家的说得有道理,咱这么练,练不出真功夫。”

左子沅说:“我看,大家分成几个组,两个人一帮,对打,对刺,这样效果肯定会好。”

“就按大当家的说的办!”

众人开始两个人一组,互相刺杀起来,大家练得十分投入,十分认真。

左子玉、左子田不停地为大家作示范,认真地校正大家的动作。

众人都在刻苦训练,只有老黑风一个人在山寨里瞎遛达。自从左子沅来了以后,他在山寨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王八掉进灶坑里,又憋气又窝火,干瞪眼儿,没办法。于穷极无聊之中,老黑风便非常想念春儿,想念这个让他垂涎三尺却没能到手的女人。

老黑风不由自主地来到土匪山寨的一处院墙外,他趴在墙头上往院子里看。这是春儿住的地方,他琢磨,来这里,他一定能看见他的心上人。果然不出所料,他看见春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衣服。`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

老黑风的心“怦怦怦”地跳了起来,首往嗓子眼儿里撞,他淫邪地一笑,奓着胆子喊:“小黄瓜儿,小黄瓜儿!顶花带刺的小黄瓜儿!”

春儿假装没听见,继续洗衣服。

老黑风突然提高了嗓音,像猫叫春一样:“老婆,老婆,是我,是我呀!”

春儿猛地站起来,面孔冷若冰霜:“闭嘴,谁是你老婆!”

老黑风恬不知耻地说:“你怎么不是我老婆?咱俩儿都拜堂了,成亲了,谁不知道?这些天,我想死你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圆房,陪我睡觉?”

春儿横眉立目:“老黑风,我郑告你,我这辈子,就算是嫁给了瞎眼骡子,也不会嫁给你!”

“我还就不服这个劲了,都拜堂了,成亲了,你还想耍赖啊?”老黑风边说边爬上墙头,想翻进院子里。

春儿用手指着老黑风:“你给我停住!停住!你敢靠上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媳妇儿,一点儿也不心疼你老公,我真的想你,想死我了!”

“你真是吊死鬼儿擦胭脂,死不要脸!”春儿转过身,把一盆浑浊的洗衣水全泼在老黑风的脑袋上,“痛快滚!”

老黑风惨兮兮地跌坐在院墙外面。

小白龙走过来,看见浑身湿淋淋的老黑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像落汤鸡似的。”

“掉……掉水泡子里去了。”老黑风结结巴巴,故意掩饰自己的狼狈。

“你怎么不小心点儿?”

“晦气!”

“大哥,你说,咱就这么算了?山寨就这么拱手让人?”

“打又打不过,斗又斗不过,说又说不过,兄弟们都跟着他跑,我有什么办法?我心里憋屈着呢!”

“他们事事压咱们三分点儿,咱是横垄地拉磙子,一步一个坎儿,这日子没法过了。”

“先忍忍吧,以后找机会再说,我老黑风总有出头之日!”

“那春儿和秋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大庭广众之下,我们拜过堂,成过亲,她们是咱俩的,庙上的猪头——有主了!她们迟早是我们的人,谁也抢不去!”

“对,大哥说得对!”

“不能放过这两根嫩黄瓜,找机会下手,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们成为我们的人。”

“大哥高明,找机会下手,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们成为我们的人。高明,高明!”小白龙大笑起来。

宫希彬带领皇协军在山路上艰难地行进,部队行走缓慢,宫希彬也心不在焉。

也许是受了宫希彬的感染,皇协军一个个都无精打采。

宫希彬问邹子良:“离黑风口山寨还有多远?”

“不远啦,转过山头就是。”

“让大伙儿歇会儿,慢点儿走。”

“命令部队,原地休息!”

皇协军原地休息,士兵们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躺在地上,横趄竖仰,军纪不整。

这种散慢的作风,以前,宫希彬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他一向治军很严,他的士兵,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绝对不会像眼前这样懒散。可自从投靠了日本人,他己经心灰意懒,再也没有整肃过军纪。

邹子良把军用水壶递给宫希彬,宫希彬“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放下水壶就开始发牢骚:“妈的,没想到投降鬼子的第一仗就是去打亲兄弟,这不是猪八戒啃猪爪子——骨肉相残吗?”

“咱俩现在就是磨芯子,上挤下压,没办法,夹巴罪儿,难受啊!”

“这就叫劁猪割耳朵,两头遭罪。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干吗要投降日本人啊?这不是没病找罐子拔吗?”

“唉,当初,也是情不得己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个侦察兵从后方策马而来,他来到邹子良面前,跳下马,在邹子良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邹子良一怔:“继续侦察。”

侦察兵策马而去。

邹子良走到宫希彬身边:“司令,有点儿麻烦。”

“什么麻烦?”

“吕大包和高桥赤彦分别跟在我们后面。”

宫希彬一惊:“他俩……怎么能跟在我们后面?”

“很奇怪,吕大包只带几个亲信,而高桥赤彦却带了一大队鬼子,荷枪实弹。”

“他们俩在一起吗?”

“没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看来,日本人对我们还是不信任啊!”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中国人会给他们卖命,小鬼子多疑。”

“他妈的,这帮小鬼子,太阴险了!”

“怎么办?这仗怎么打?”

宫希彬略一思忖:“原计划不变,照打不误。命令部队,向黑风口火速前进!”

邹子良冲队伍喊:“起来,起来,集合!集合!”

皇协军集合起来,列队向山里进发。

“快,快,火速前进!火速前进!”邹子良催促着。

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地快起来。

黑风口山寨里,左子沅早己经接到了侦察员的报告,说宫希彬带领大队人马,正在向黑风口逼近,后面还跟着大队的鬼子。

左子沅立刻召集大伙开会,分析敌情,研究对策。

众人都十分紧张,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鬼子和皇协军,黑风口山寨还不被荡为平地?大家一致认为,这是鬼子拉着宫希彬来报复寻仇的。

左子玉、左子田主张立即撤退,给鬼子留下一个空山寨。左子沅却皱紧眉头,一句话不说。

左子玉十分着急:“大哥,你倒是说话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真能沉得住气。”

左子沅扫了众人一眼:“大家先不要紧张,我觉得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严重。”

“这还不严重?宫希彬带着小鬼子都快到山寨门口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们应当再观察一下再作决定,以我对宫希彬的了解,他绝不会这么快就站在日本人的立场上,带领小鬼子来打自己的兄弟。宫希彬来黑风口山寨,一定有他自己不得己的苦衷。”

“他都投降日本人了,还有什么苦衷?”

“不对,他投降日本人是迫不得己。”左子沅的语气十分肯定,“还有,大家不要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

“什么重要的细节?”

“大家注没注意到,侦察员告诉我们,宫希彬的部队与小鬼子的部队之间,起码有两公里的距离,大家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

“小鬼子走得慢呗。”

左子沅摇摇头:“不对,这种现象,是绝无仅有的,而且是反常的。以往,小鬼子跟皇协军一起外出作战,两支队伍都是紧紧地咬在一起的,绝对没有相距这么远距离的时候。这分明是在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两支队伍,缺乏协调,在各自为战。很可能是,日本人不信任宫希彬,派人在后面暗暗,监视他。如果是这样,我们慌忙逃走,显然是下策。我认为,这是一出好戏,好戏还没开演,我们为什么要走?我们应当坐下来,好好地看这出戏,到底是怎么一个结果。”

众人开始认为左子沅的分析有道理,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左子沅继续说:“退一万步说,如果必须撤退,我们这里地势险要,又西通八达,开战以后,也随时可以撤出,小鬼子绝对撵不上我们。为此,我作如下部署。第一,老黑风、小白龙、穿山甲,立刻带领伤病员和后勤人员撤出山寨,到老虎嘴等候。第二,所有的战士,都由左子玉、左子田带领,立即进入阵地,严阵以待,静观事态的发展。”

众人听令,各司其职,山寨虽然面临空前的危机,但大家都沉着冷静,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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