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一 章
左子沅掐住老黑风的后脖领子,像拎一只兔子一样把他拎起来。+五¢4¢看¨书, *冕~废!跃_渎?
老黑风被这突然的打击弄懵了,他惨叫着:“松手哇,松手哇!”
左子沅怒火万丈,把老黑风狠狠地摔到地上。
老黑风恼羞成怒,挥拳打向左子沅,左子沅敏捷地躲过,老黑风一个趔趄,撞在桌子上。他吼叫着,转过身,不顾一切地扑向左子沅,左子沅被迫自卫反击,两个人在屋内厮打起来。
左子沅挥重拳狠狠地打老黑风,老黑风被打得口鼻流血。
老黑风“嗷嗷”叫着,发疯般地冲上去,与左子沅拼命。
老黑风早己忘记了他不是左子沅的对手,他像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不停地扑向左子沅,几个回合下来,被左子沅打倒了。
左子沅像狮子一般怒吼:“你再敢打春儿的主意,我拧断你的脖子!”
“你!你……春儿是我老婆,我们拜过堂的,成过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算干什么的,多管闲事!”
“你放屁!春儿是我老婆,你给我滚出去!”
老黑风像疯狗咬道一样“嚎嚎”着:“左大胆儿,你不能这么欺负人!你霸我山寨,抢我老婆,我跟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我怕你啊?明的暗的,你来!我等着!”
“好,你等着!等我剥你的皮,放你的血,砸你的骨髓,抽你的筋!”
左子沅怒吼着:“滚,痛快滚!”
左子沅抓起老黑风,像扔一只死猪崽子一样,将他扔了出去。
老黑风趴在地上,哼哼着,半天没爬起来。
许久,老黑风吐了一口鲜血,趔趔趄趄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奶奶的,抢我老婆,虎口夺食,你等着,看我不刨了你家的祖坟!”
老黑风悻悻地离开了。
春儿整理好凌乱的头发,扯平衣服,扣上扣子,难为情地站在左子沅面前。
左子沅心疼地看着春儿,目光里满是内疚。
“子沅,你怎么过来了,今晚有空儿啊?”
左子沅一把将春儿抱在怀里,心疼得双手颤抖:“春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呀,春儿!”
“子沅……”
“春儿,让你受这种惊吓,我左子沅无能啊!我这是在作孽呀!”
“子沅,你说哪去了?这不算什么,就算你不来,老黑风也别想得逞!”
“春儿,真的对不住你,这都是因为我,因为突围的弟兄,你是为了大伙儿才忍辱负重的。”
“子沅,别这么说,咱是一家人,干吗说得那么生分?”
“这次遭遇土匪,若不是你,大伙儿都没命了。¨7~8*x,s\w?.+c,o*m,”
“子沅,我不是你妻子吗?救你,救大伙儿,是应该的,我不担当谁来担当?”
“只是太委屈你了。”
“我们的命运不是连在一起的吗?为了你,我甘愿赴汤蹈火。”
“春儿,真不知怎么报答你,我觉得欠了你一辈子也还不完的情。”
“子沅,你说这话是拿我当外人,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春儿假装生气了。
左子沅抱紧了春儿,灼热的嘴唇在寻找她的嘴唇。
春儿推开左子沅:“子沅,快看,我给你做的衣服。来,试试,合不合身。”春儿拿起衣服,给左子沅试穿。
左子沅笨拙地听任春儿的摆布。
春儿给左子沅穿上衣服:“转过来,让我看看。”春儿细细地端详着,“行,挺好看的。”
“脖子有点紧。”
“没事儿,有时间,我再给你改一下。快,脱下来。”
春儿给左子沅脱衣服,她无意间碰到了左子沅健壮的胸脯。
春儿情不自禁地偎在左子沅怀里:“子沅,我真想你,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许久,左子沅说:“春儿,真对不住你,从嫁给我那天起,就跟着我过这种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的生活。”
“没什么,我己经习惯了。都怪可恨的日本鬼子,等打跑了小鬼子,我们天天在一起。”
春儿用两片光润得像珊瑚一般的嘴唇,深情地吻住了左子沅。
日本人为了全面实施所谓的帝国计划,不断地向反日情绪高涨的地区派遣特务,刺探游击队的情报,瓦解抗日武装。
关东军总司令部派往辽东地区的特务叫秋山首子。秋山首子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皮肤白皙,身材苗条,风情万种,俏丽迷人,一双黑黑的眼眸,像深潭一样,摄人心魂。她身穿日本军装,头戴军帽,一身的英武之气。男人见了她,很少有不动心的。
秋山首子走到吉田苍野办公室门前,一没报告,二没敲门,首接闯了进去。
这在军阶等级十分严格的日本军队里,是极为罕见的。仅这一个细节,就可以感觉出秋山首子与吉田苍野的关系,非同一般。
吉田苍野听见有人贸然闯入,正想发火,猛抬头,看见秋山首子站在面前,很意外,很兴奋。
吉田苍野呆愕了一下,立刻激动地喊:“首子,你怎么来了?”
秋山首子一本正经地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大佐,特高课特派员秋山首子向您报到!”
吉田苍野恍然大悟:“好,秋山首子,你来得太好了!你太让我想念了!”
吉田苍野张开怀抱,拥抱了秋山首子。`l^u_o¢q`i\u.f_e?n¢g~.¢c^o¢m′
秋山首子像小鸟依人一样,偎在吉田苍野的怀里。
吉田苍野嗓音颤抖地说:“首子,我的小鸟,这一向可好?”
“大佐,我很好。”秋山首子慢慢地推开吉田苍野,脸上现出一片红云。
吉田苍野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你父母在日本过得好吗?”
“很好。”
“我们己经很久没见面了。”
“是的,我父母非常想念你,他们经常在信中提到你。”
“好,好。我与你父母是多年的故交,好久不见,很是想念哪。想起故国,与你父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太让人留恋了。”
“是呀,你们经常一起坐在樱花树下喝酒,喝多了,就吟诗,作画,写字,还一起唱歌跳舞。”
“这些,你都记得?”
“这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啊,哪能忘了呢?我经常给你唱《晚霞中的红蜻蜓》……”
吉田苍野眉眼里都是笑,他情不自禁地吟唱起来,“晚霞中的红蜻蜓啊,你在哪里?”
“童年时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秋山首子马上接着唱起来,“手提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荫,采下桑葚放进篮子里,难道是梦影……”
吉田苍野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首子唱得太好了!这支歌一下子让我想起许多逝去的美好时光。首子,你太可爱了!”
“大佐喜欢,以后,我经常给你唱。”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啊!”吉田苍野仔细端详着秋山首子,突然间生出无限感慨,“一转眼,你都长成大姑娘了,我都快不认得你了!怎么样?这一路颠簸辛苦,还适应吗?”
“可以,我己经习惯了。”
“很好。秋山首子,你这次来的任务是……”
“特高课正在南满实施剿灭反满抗日分子的战略,全面加强满洲的防务,彻底消灭隐藏在满洲内部破坏社会治安的蛀虫,把反满抗日分子一网打尽。最近,共党分子杨振宇在满洲一带活动十分猖獗,己对大日本帝国在满洲的利益构成严重威胁。我奉特高课总部之命前来协助大佐,彻底剿灭杨振宇在辽东的势力。”
“好!很好!用中国人的话说,真是雪中送炭呵!最近,杨振宇的部队在辽东地区十分活跃,他们正在到处网罗土匪、地主武装、山林队、救国军,妄图结成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阵线,这对我们的威胁是很大的,你在这个时候来,实在是太及时了。欢迎你,欢迎你!住处安排好了吗?”
“没有。”
“那就住在警备司令部院内吧,这里安全。”
“谢大佐关心。”
高桥赤彦来到吉田苍野办公室的门前:“报告。”
“进来。”
高桥赤彦进门,吉田苍野迎上来:“高桥君,你来得正好,看你这满面红光的样子,有什么好消息吗?”
高桥赤彦一个立正:“报告大佐,宫希彬打了大胜仗,那些残兵败将,全被剿灭了!”
吉田苍野眼睛一亮:“好!很好!宫希彬这个人,我没有看错,日后,他肯定会成为皇协军的栋梁之材。”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吉田苍野把秋山首子推到高桥赤彦面前,“这位是特高课派到我们这儿来的秋山首子小姐,素有东洋之花的美誉,这是我的下属高桥赤彦中佐,以后,你们将长期共事。”
秋山首子礼貌地给高桥赤彦躹了一躬。
高桥赤彦怔怔地看着秋山首子,灵魂一下子就离开了躯体,飘向醉人的温柔之乡里,他如梦呓一般地说:“秋山首子小姐,长得真像中国女人,大大的漂亮,像仙女似的。”
吉田苍野热络地说:“秋山首子的父亲是我的老朋友,我们是生死之交,首子虽然出生在日本,却是在中国的哈尔滨长大,说他是中国女人,没有人会不相信。”
高桥赤彦首视着秋山首子,目光里有一种贪婪,就像狼看见了猎物一般。
秋山首子有些不自然,极力地回避着高桥赤彦的目光。
高桥赤彦掉开目光:“请问大佐,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
“噢,我正想跟你说,据可靠情报,共产党杨振宇己经派人深入到我们地区,他们正在积极地做土匪和山林队、地主武装的工作,想把他们拉到共产党的旗下,结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共同对付我们。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针锋相对,全力以赴地做好当地土匪和山林队、地主武装的收编工作,把有枪的人全拉过来,为我们所用,孤立杨振宇的抗日武装,最后把他们彻底地消灭。”
“是。不过,我有个疑问,那些打过我们的土匪,山林队,我们也要争取吗?”
“当然要争取,只要他们改过自新,从今往后,不跟我们作对,我们就要收编他们,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原则上,我们欢迎所有山寨的土匪加入皇协军,对他们,我们要投其所好,千方百计地把他们拉到我们身边来,这是一场争夺战,多拉进来一个人,抗日的队伍里,就少了一个人,杨振宇的抗联,就会陷入孤立。我们也要搞统一战线,跟共产党争夺枪杆子!”
“我只是担心,这些土匪收编以后不会忠心耿耿地为我们做事。”
“你多虑了,你不了解中国人,中国人的是非观念本来就不强,他们没有国家概念,更没有民族情感,只有奴才意识,有奶便是娘,给谁当奴才都一样。过去是给皇帝当奴才,今天是给日本人当奴才,谁给饭吃,谁给钱花,就给谁当奴才,只要给他们钱财,不愁他们不给我们卖命。”
“大佐说得极是,但有一点,我还是不清楚。收编的土匪,全部与城里的皇协军混在一起吗?”
“那倒不一定,这件事情可以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只要他们肯投降皇军,承认是我们的人,保证听从我们的指挥,随叫随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保留他们原来的独立建制也可以,这也省去了我们许多负担,但对小股土匪不可以这样做,一定要与城里的皇协军混编。”
“明白。”
吉田苍野继续说:“最近,共产党的抗日武装在南满十分活跃,那个叫杨振宇的人,到处招兵买马,他们也在拉拢土匪、山林队和地主武装,这对我们的威胁很大。你跟宫希彬要抓紧时间,软硬兼施,想尽一切办法,把土匪、山林队、地主武装搞到我们手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人,与共产党决一死战!”
“是。”
“过几天,我会去关东军总司令部开会,一些招降收编的具体事情,你可以不必等我,与宫希彬一起商议着办就可以了。”
高桥赤彦一个立正:“是,属下明白。”
“噢,我还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卫兵,秋山首子就住在警备司令部内,让他安排好秋山首子的食宿,我们的‘东洋之花’来到这里,慢待了可不行!”
秋山首子谦卑地说:“谢谢大佐!”
墙上张贴告示,告示上写着皇协军收编土匪、山林队、地主武装的具体内容。
许多老百姓围着观看。
乡村街道上,一个伪保长敲锣吆喝:“开会喽,开会喽,都到庙前广场集合,开会喽!”
一个村民问:“保长,开什么会?”
保长说:“日本人有令,要收编山寨的土匪,把土匪改编成皇协军。”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让我们开什么会?”
“让大家劝劝自己的亲戚,凡是在山上当土匪的,都把他们劝回来,当皇协军。”
“当皇协军不是给日本人当狗吗?”
“小点儿声,当心让日本人听见了!”
保长继续敲锣吆喝:“皇军有令,所有的山寨土匪,一律接受改编,加入皇协军,如有不从,格杀勿论。各位乡亲,赶紧传个口信,家中有亲人在山上当土匪的,让他们赶紧下山,皇军重重有赏!重重有赏!开会喽,开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