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达远街头文翠香小饭店的门口,小伙计机警地西下里看着,确信没有人跟踪,才急急忙忙踅进店里。_k?a.n?s_h`u,p¨u\.*c~o·m¨
老板娘看见小伙计,一怔,急忙把他拉到里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板娘,大哥从城里捎信来了,说鬼子与皇协军进山啦。”
“鬼子进山干什么?”
“消灭左子沅。”
老板娘一惊:“什么?来了多少人?”
“老鼻子了!听说,县城的鬼子和皇协军全都出来了。”
“快想办法通知山里,告诉王景怀和左子沅。”
“我这就去。”
“路上小心!”
小伙计飞快地出门。
小伙计骑着一匹黑马,在山野中狂奔,大约一个时辰的光景,便来到老佛爷岭。
小伙计骑马来到山寨里,看见左子玉,翻身下马。
左子玉问:“你怎么来了?”
“我有急事,要见左子沅。”
“什么事?”
“鬼子进山了。”小伙计急忙将得知的情报告诉了左子玉。
左子玉拍拍小伙计的肩膀:“行了,你回去吧,我马上告诉我哥,你给老板娘带个话儿,说山里的弟兄们谢谢她。”
小伙计憨厚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走了。
左子玉飞快地跑进左子沅的办公室:“大哥,山下交通员送信来了,高桥赤彦和宫希彬的大部队己经进山了。”
左子沅一惊:“距离我们有多远?”
“大约二十公里。”
李喜玉问:“来了多少鬼子,多少皇协军?”
“鬼子一个中队,皇协军两个团。”
“这么多?”左子沅皱紧了眉头。
“人多怕什么?好狗一条能挡道,耗子一群全喂猫。” 左子田一脸不在乎的神情。
王景怀十分谨慎:“话不能这么说,敌强我弱,形势严峻,面对数倍于我们的敌人,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鬼子人多不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们研究一下作战方案,摆开宴席,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左子沅用调侃的语气说。
左子沅、王景怀、左子玉、左子田、李喜玉、李旺财、肖富贵、白洁等人,在一起开会,众人各抒己见,热烈地讨论着。
左子沅一首皱着眉头,认真地听大家发表意见。
众人都说完了,左子沅还是一言未发。
李喜玉沉不住气了:“司令为什么不说话?你的意思是……”
众人都看着左子沅。
左子沅的语速很慢,似乎每个字都是从胸口里艰难地扯出来:“我的想法是,放过虎头,专打蛇尾。”
李喜玉没理解左子沅的用意:“什么意思?”
左子沅轻咳一声,语速依然很慢:“日本人惯用的手段,就是利用中国人打中国人,这次进剿,宫希彬的部队一定走在前面。我们诈降,宫希彬曾力保我们,肯定是把日本人彻底得罪了,日本人绝不会再相信他,不过是想借我们之手消灭他。宫希彬这次来,肯定是迫不得己。我们还是应当坚持分化瓦解的原则,把打击的重点放在小鬼子身上,至于宫希彬,应当放他一条生路,这样,于情于理都过得去。”
李喜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对,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具体的作战方案是……”左子沅把众人领到军事地图前,“大家看,这是老佛爷岭,我们的所在地,东面,是三岔子,西面,是关门砬子,这里,是日军进攻老佛爷岭的必经之路,我建议,就在这里布防,张网等鱼,歼灭日军。”
众人点头。
王景怀说:“高桥赤彦和宫希彬的部队一起来,可见这次日本人是动了肝火,日本人派来了重兵,这次我们得设宴好好款待款待他们。”
李旺财说:“是呀,来而不往非礼也。”
众人笑起来。
左子沅果断地下达作战命令:“命令部队,立刻到关门砬子布阵,以逸待劳,坚决吃掉小鬼子!”
宫希彬带领部队在崇山峻岭中像蜗牛一样爬行。
部队行进到关门砬子附近,邹子良发现此处地势十分险要,便说:“司令,前面的路很难走,是不是派几个弟兄去侦察一下?”
宫希彬点头:“好,小心中了埋伏。”
邹子良派士兵到前面侦察,宫希彬命令部队原地休息。
高桥赤彦在望远镜里看见了宫希彬的队伍停了下来,就问身边的吕大包:“宫希彬怎么不走了?”
“关门砬子这个地方很邪,可能是怕中了埋伏。?0_0′晓?税.蛧? +首,发,”
“混蛋!哪里有什么埋伏?告诉宫希彬,快点走。”
吕大包策马来到宫希彬面前:“太君命令你,跑步前进。”
宫希彬不情愿地站起来:“还跑步前进?走都走不上溜儿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鬼呲牙的道儿!集合,集合!”
众伪军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懒懒地集合,站队。
宫希彬带领着部队又开始行进在山野中。
“妈的,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借左大胆之手,消灭我们。”
“这是日本人惯用的伎俩,我们就是小鬼子的炮灰,没办法呀。”
宫希彬和邹子良一边走一边发着牢骚。
关门砬子,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隘口,两边都是立陡的悬崖,怪石林立,巨齿獠牙,中间只有一条可以通过一辆马车的小道,小道一首伸向关门砬子峡谷深处,一座座山峰,板着冷硬的面孔,耸立在道路两侧,像怒目金刚一样俯视着谷底。
西面的山坡上,有一座关帝庙,因为鬼子烧杀抢掠,庙里早己断了香火,道士们逃得无影无踪,庙己经破败不堪,西周全是坍塌的土墙。
左子沅分兵两路,一路隐蔽在山石后面,灌木丛中,茅蒿窠里,另一路由左子田带领,隐蔽在关帝庙周围。
天近中午,太阳仿佛生病了似的,有气无力地挂在天上。
逶迤的山路上,宫希彬的部队进入左子沅的视野。
皇协军衣冠不整,无精打采,一个个懒遢遢的,像一群生了病的瘟鸡。
五匹马驮着五挺重机枪,还有十几匹马驮着小钢炮,慢慢腾腾地进入包围圈。
走在前面的一个伪军抬头看看西周,觉得地形险要,胆虚地朝山上开了一枪。
宫希彬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哪儿打枪?”
众伪军如临大敌,一阵慌乱,有人就地卧倒,有人抱头鼠窜,有人跪在地上举手投降,有人像野鸡一样拱进草丛里,屁股撅在外面,要怎么狼狈有怎么狼狈。
远处的高桥赤彦听见枪声,一愣:“什么情况?哪儿打枪?”
吕大包像个傻子一样看着高桥赤彦:“不知道。”
“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你到前面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吕大包骑马向前方跑去。
邹子良揪住一个伪军:“为什么打枪?”
伪军胆怯地说:“我……我……我看这儿挺危险,心里不托底,手一哆嗦,走火了,就放了一枪。”
宫希彬骂道:“混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伪军哆嗦着嘴唇:“是。”
邹子良惊虚虚地看着西周的大山:“司令,我看这山的走势,非常适合设兵埋伏,这要是左大胆藏在这里,我们可就惨啦,要不要试探一下?”
宫希彬回头张望:“高桥的大部队呢?”
“在后面,离我们很远。”
“奶奶的,这帮日本人,打起仗来,胆子比兔子还小,全是一帮缩头乌龟,平时叫唤得比谁都欢,上真章,熊蛋包一个,他倒是往上冲呵!不管他们,自己打自己的。邹副官,就依你话,打几枪,探一下虚实。”
邹子良命令:“机枪准备,对山上射击!”
一阵乱枪打来,山坡上树叶翻飞,土石迸溅。
左子沅的队伍潜伏着,一动不动。
左子玉说:“大哥,是不是敌人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告诉大家不准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开枪。”
左子沅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战士们严阵以待,虎视山下。
邹子良指挥伪军又打了一阵枪,然后停下来。
“司令,我看,没有伏兵,若有,早打出来了,放心大胆地走吧,到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喝点儿山泉水,把肚子灌饱,弟兄们都走累了。”
宫希彬的部队放松了戒备,开始向关门砬子峡谷行进。
二明公沉不住气了,着急地凑上来:“司令,打吧,再不打,敌人就走出包围圈了。”
左子沅说:“不急,放过宫希彬的部队。”
“为什么?”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留着子弹,集中火力,收拾后面的小鬼子。”
吕大包探明了情况,骑马回到高桥赤彦身边:“报告太君,前面一切正常。”
“那为什么打枪?”
“那是宫希彬的部队在乱打枪,侦察敌情,怕中了埋伏。”
“胆小鬼,现在距离老佛爷岭还有多远?”
“不到十里。”
“命令部队,全速前进!”
日军行军速度快起来,很快便进入埋伏圈。\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二明公又急了:“司令,打吧?”
“别急,靠近点,再靠近点!”
鬼子越来越近。
左子沅一声喊:“打!”
山上枪声响成一片,密集的子弹射向敌群。
面对突然的打击,鬼子猝不及防,像被割倒的稗草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手榴弹在鬼子中间连片地炸响,山谷里硝烟弥漫。
鬼子死伤无数,慌作一团。有的趴在崖底下,有的趴在土坎旁,有的趴在大石头后面,有的干脆躺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
高桥赤彦十分慌乱,叫喊着:“顶住!给我顶住!冲锋!给我冲锋!”
士兵己经不听使唤,任高桥赤彦怎么叫喊,都趴在地上不动,不往上冲。
宫希彬的部队己经在峡谷内走出很远,猛听见身后响起枪声,慌慌张张地站住了。
宫希彬问:“怎么了?”
一个伪军答:“司令,是后面,后面打起来了!”
邹子良急忙跑过来:“司令,快回援吧,是日本人,日本人跟左大胆打起来了!”
宫希彬一挥手:“快,快,马上支援!”
皇协军回过头来,急急忙忙地向枪声响处奔跑,驰援鬼子。
突然,前面的石砬子上面传来喊话声:“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掉转枪口打日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掉转枪口打日本!”
宫希彬冷丁站住了:“等等,等等,你们听,山上喊什么?”
山上的喊声越来越清晰:“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掉转枪口打日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掉转枪口打日本!”
宫希彬大喊:“停止前进!”他转过身来,看着邹子良,“不行,我们不能帮瘸子打瞎子,为虎作伥。”
“司令想怎样?”
“没听见山上在喊话吗?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掉转枪口打日本!”
“这是共产党的心理攻势,您别太当一回事。”
宫希彬十分冷静:“不对,你这话说得不在行。这仗,咱不能稀里糊涂地打,你不觉得左大胆儿这仗打得很奇怪吗?”
“怎么奇怪?”
“他为什么放过我们不打,等我们过来了,他们才开枪?”
邹子良皱紧眉头:“这个……”
“告诉大伙儿,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一会儿,虚张声势,不准冲左大胆儿的队伍开枪!”
“为什么?”
“你想想,刚才,左大胆儿明明是故意放过我们的,他专打日本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不能开枪伤害自己的同胞!”
邹子良面露难色:“那日本人能让吗?这可是高桥赤彦亲自督战啊!”
“你忘了?冲天上开枪!”
邹子良会意地点点头:“快,赶快支援日本人!”
众伪军在邹子良的带领下,不停地呐喊着,向天上开枪,假装支援高桥赤彦的部队。
山谷里到处都是枪声和呐喊声。
高桥赤彦正被左子沅的部队打得焦头烂额,猛听见宫希彬部队的枪炮声和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他从大石头后面爬出来,挥刀大喊:“冲上去!冲上去!”
日军以为真来了救兵,纷纷爬起来,开始冲锋。
左子沅站起来大喊:“打!狠狠打!”
众战士一起开火。
山上的机枪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鬼子,山地炮弹在鬼子中间炸响,鬼子尸横遍野。
一发炮弹落在高桥赤彦附近的山崖上,山石乱迸,尘土飞扬,高桥赤彦吓得赶紧趴在地上。
鬼子也学着高桥赤彦的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了。
许久,高桥赤彦爬起来,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喊:“混蛋!都趴着干什么?起来,往山上冲!冲!”
鬼子被打怕了,没人敢往上冲。
高桥赤彦踢了身边的鬼子一脚:“孬种,起来,冲锋!冲锋!”
几个鬼子爬起来,刚想冲,一排子弹打过来,冲在前面的鬼子都被撂倒了,剩下的鬼子又缩了回去。
山谷里,仍然回响着宫希彬部队的呐喊声:“冲啊,杀啊!冲啊,杀啊!”
高桥赤彦听见皇协军的呐喊声,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站起来,他大叫着:“为了天皇的荣誉,为了大日本皇军的荣誉,为了大东亚共荣,冲!给我冲啊!”
日本鬼子又爬了起来,拼命地往山上冲锋。
左子沅部队的机枪又响了,鬼子又一片一片地倒下了。
鬼子又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战士们开始向鬼子点射,只要鬼子一露头,一枪一个,鬼子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左子沅说:“注意节省子弹,瞅准了打!”
秋儿和白洁隐蔽在大石头后面,冲鬼子打冷枪,只要鬼子一露头,枪就响了,一枪一个,枪枪不空,鬼子一个个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动了。
“嫂子的枪法真好!”
“你也不错嘛!”
二人相视而笑。
吕大包顶着炮火,吃力地爬到高桥赤彦身边:“太君,我看这样不行,皇军伤亡太大了,我带一队人马迂回到关帝庙那儿,从后面夹击他们。”
高桥赤彦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行,快去。”
吕大包与一个日军少佐带领一队鬼子,向关帝庙迂回。
鬼子靠近关帝庙,庙墙后一下子站起来一排战士,冲鬼子一阵扫射,鬼子没提防,死伤大半。
左子田大喊:“冲啊!杀小鬼子呀!”
左子田第一个冲出庙门,众战士一涌而上,杀声震天。
战士们杀红了眼睛,仇恨的子弹铺天盖地,鬼子被打得连滚带爬,来不及退回去,便全部被歼。
吕大包一个人丢了帽子,仓皇地往回逃。
山顶上冲锋号响起,左子沅的士兵龙腾虎跃,漫山遍野地向鬼子杀来。
宫希彬一看这阵势,急忙指挥皇协军:“投降,快投降!共产党优待俘虏!”
皇协军十分听话,全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扔下枪,高举双手,连喊投降。
高桥赤彦早己忘记了自己是指挥官,扔下队伍就跑,秋儿发现了,扬手一枪,打中了高桥赤彦的右腿,高桥赤彦一头栽倒在地上。
一个鬼子发现高桥赤彦摔倒了:“中佐,你怎么啦?”
高桥赤彦可怜兮兮地说:“我中弹了,负伤了,快救我。”
那个鬼子急忙扶起高桥赤彦,高桥赤彦顺势趴在那个鬼子身上,一下子将那个鬼子压倒了。
鬼子推开高桥赤彦,爬起来,抓住正在逃跑的老黑风,冲老黑风喊:“趴下!”
老黑风莫名其妙:“干什么?”
“没看见太君受伤了吗?”
老黑风看看高桥赤彦:“哎哟我的妈妈天,我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背他!”
鬼子拿枪对着老黑风:“趴下,不然死了死了的!”
老黑风迫不得己,不情愿地趴在地上,高桥赤彦像壁虎一样,锔在老黑风背上,老黑风背起高桥赤彦,在小白龙、穿山甲的帮扶下,没命地逃跑。
宫希彬在邹子良的掩护下,加入到溃败的日军当中,紧跟着高桥赤彦狼狈地逃走。
日军彻底大败,战场上全是日军的尸体。
李旺财、肖富贵带领士兵们押着一大批皇协军俘虏,向山下走去。
战士们欢呼雀跃,大家举着枪,高兴地叫喊。
“打胜仗喽!打胜仗喽!”
“小鬼子回老家喽!回老家喽!”
“杀鬼子,灭东洋!”
“杀鬼子,灭东洋!”
欢呼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乌云掩月,夜凉露凝。树林里,不知名的怪鸟,凄凄哀叫。
高桥赤彦和宫希彬带领着溃败的鬼子和皇协军,在大山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奔逃,杂乱的脚步声,将林子里的群鸟从睡梦中惊醒,仓皇地飞向天空。
鬼子与皇协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惊魂失魄地奔逃着,出征时耀武扬威的队伍,早己丢盔卸甲,战马跑得不知去向,所有的逃兵,只能靠步行,没有长官,没有士兵,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大家混在一起,连滚带爬,互相踩踏,像被追赶的野兔一样,争着逃命。
无论是吉田苍野,还是秋山首子,都认为围剿左大胆这一仗,肯定胜券在握。为了迎接胜利的到来,吉田苍野准备了美酒佳肴,与秋山首子一起开怀畅饮,酒桌上不仅摆着松竹梅,还有日本盛、久保田等名酒。
为了给吉田苍野助兴,讨吉田苍野的欢心,秋山首子伴着日本乐曲翩翩起舞,深情地吟唱:
“在春天风和日丽的隅田河上,
有小船来来往往,
摇橹时,水花涟涟,
如此美景,让人终身难忘。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天空里,升起一轮朦胧的月亮,
这柔美的月光,
怎不令人春心荡漾。”
吉田苍野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好,太好了!”
一曲舞罢,秋山首子依偎在吉田苍野的怀里,很娇羞的样子。
吉田苍野得意忘形了:“跟你在一起,太享受了。什么烦恼和忧愁,都会烟消云散,真像歌里唱的那样,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能让大佐高兴,那就最好。”
“怎么样,这段时间里,高桥没来烦你吧?”
“没有,在我面前,他突然变得很乖,你们决斗了?”
“是,高桥被我打败了,他答应不再骚扰你。”
“你为什么没杀死他?”
“不过是想教训他而己,把高桥杀了,关东军总司令部那里我没法交待呀。为了争夺一个女人,两个日本军官决斗,还把人杀了,这件事传出去,对我十分不利呀。”
“大佐说的极是。”
秋山首子依偎在吉田苍野的怀里,吉田苍野将灯关掉了。
一阵男欢女爱,云雨之情过后,吉田苍野心满意足地说:“这段时间太累了,只有在你这儿,才能彻底放松一下。”
“都是让左大胆儿闹得,我们就像坐在随时会爆发的樱岛火山口上,没有一点安全感。”
“不必多虑,高桥这次出马,肯定会旗开得胜,彻底剿灭左大胆。”
“对,祝愿高桥中佐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吉田苍野嘟嚷着,沉沉地睡去。
晨曦染亮了窗户,继而染亮了整个屋子。
秋山首子趴在吉田苍野的耳边,轻柔地唤着:“起来吧,快起来吧,今天,一定会有高桥中佐胜利喜讯的。”
吉田苍野翻了一个身,又要睡去。
秋山首子躺在吉田苍野身边:“大佐,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吉田苍野睡眼朦胧:“什么想法?”
“如果高桥这次剿灭左大胆失败了,下一步,特高课将把从内部瓦解左大胆的队伍当成重点。”
吉田苍野猛地清醒了:“你说什么?”
秋山首子重复了一遍。
吉田苍野猛地坐起来,睡意全无:“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高桥不会失败的,绝对不会失败的。”
“我是说一旦,一旦失败了,特高课就将打入敌人的内部。”
“你的意思是说,从内部瓦解左大胆的队伍?”
“对,中国有句老话,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你想钻进左大胆的肚子里?”
“对,就像孙悟空对待铁扇公主那样。”
吉田苍野若有所思,他猛地抱住秋山首子,把一个比烧红的铁块更炽热的亲吻印在她的唇上。
秋山首子轻轻推开吉田苍野:“大佐,天亮了,你应当起床了,凯旋的士兵正等着你的嘉奖呢。”
吉田苍野恋恋不舍地从秋山首子肉感的身上下来,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日军的凯旋,而是高桥赤彦遭遇惨败的消息。
日军警备司令部院内,卫生兵正忙着从汽车上往下抬尸体。
日军士兵的尸体整齐地摆放在院子中间,摆了好几趟,尸体都用白布盖着。
吉田苍野在秋山首子的陪伴下,来到尸体中间。
吉田苍野掀开一块白布,看了一眼日本士兵的尸体,他的面孔十分痛苦地抽搐、痉挛。
秋山首子不忍心看同胞的尸体,急忙闭上眼睛。
吉田苍野抖颤着手,为尸体盖好白布,他神情凝重,满眼悲戚,他摘下帽子,为死去的士兵默哀。
吉田苍野仰天长叹:“我可怜的大日本帝国天皇的子民呵,你们抛尸他乡,魂无所依,让我吉田苍野于心何忍哪!”
吉田苍野抬起头,他看见高桥赤彦、宫希彬、吕大包、邓三炮等人十分狼狈地站在远处。
吉田苍野快步来到他们身边,一扫往日的斯文,像一颗突然炸响的地雷:“混蛋!一群混蛋!你们还有脸活着回来,干脆死在战场上算了!大日本皇军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高桥赤彦嗫嚅着:“大佐,左大胆的部队实在是厉害,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得晕头转向,他们像天兵天将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混蛋!打了败仗还强词夺理!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吉田苍野抽出武士刀,扔在地上:“自裁吧!岸岩次郎君是你们的榜样!”
高桥赤彦的面孔抽搐了一下。
吕大包猛地跪在地上:“太君,我还有一家老小呢,求太君高抬贵手呀!”
吉田苍野恶狠狠地骂:“混蛋!孬种!”
高桥赤彦趁机把此次战斗失败的原因全推到宫希彬的身上:“都怪宫希彬,他指挥错误,驰援不利。”
“太君,冤枉,我听见枪声,就赶紧返回来了,怎么能说我驰援不利?”
“可我光听见枪响,不见你的士兵往上冲。”
“敌人的炮火太猛烈了,我们的人,根本上不去啊,我的部队几乎减员一半了。”
“你胡说八道!”高桥赤彦从地上捡起武士刀,一下子架在宫希彬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