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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上药

木屋外的青石小径上,晨露还未散尽。,x`x!k~a!n_s`h?u^w?u\.-c*o`m+荷儿捧着新摘的雪见草转过回廊,正撞见萧珩抱着昏迷的沈知楠疾步而来。她惊得倒退半步,药篓里的草药撒了一地。

"楠姐姐这是......

"荷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晨光下她清楚地看见沈知楠垂落的手臂上,那些青紫指痕在雪白肌肤上格外刺目。更让她心惊的是萧珩此刻的模样——玄色衣袍下摆沾满泥泞,发冠松散,嘴角青紫,几缕碎发垂在染血的额角。

阿团抱着一筐新采的灵芝从药圃窜出来:

"珩大哥,你......

"他的竹筐

"砰

"地砸在脚边。

萧珩连眼风都没扫他们一眼,径直撞开屋门。

"药。

"屋内传来沙哑的嗓音,像砂纸磨过青石。

阿团手忙脚乱地翻找腰间七个药囊,系带缠作一团。他急得直接扯断绳子,各色瓷瓶哗啦啦滚落石阶。少年跪在地上扒拉出红绿两个瓶子,声音带着哭腔:

"红瓶内服,绿瓶外敷...珩大哥,对不起,都怪我.......

"

木门

"砰

"地合上,差点夹住阿团递药的手。荷儿看着地上散落的药瓶,突然蹲下身捡起一个贴着

"迷情香

"标签的空瓶。

"你又在捣鼓那些危险方子?

"她指尖发凉。

阿团颓然坐在地上:

"我想改良迷情香的配方...新加的石斛药性太烈...

"他抓乱满头小辫,

"药炉炸的时候,珩大哥正好在旁边........

"

荷儿听后忍不住扶额:“早就说过,让你找块无人的地方做实验,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吧。”

阿团听后忍不住反驳道:“我院子你们一般很少过来,我就没在意了,又得了新草药,一时高兴就忘了.......”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萧景在一旁道:

"所以昨夜二弟他...

"

"那剂量我放的有点多。!

"阿团突然抱住脑袋,

"珩大哥内力那么强,我以为他能撑过去...荷儿姐姐你干嘛打我!

"

荷儿收回敲他爆栗的手:“你还知道剂量多啊,你昨夜为什么不说。\b_a!i`m¢a-s/y+.+c·o`m¢”

阿团有些委屈道:“我不是以为珩大哥能撑过去吗。”

沈知宴听完阿团的解释,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凝固。

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又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与沈知楠如出一辙的温润眼眸,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心疼,最终化作一片沉冷的静默。

他的下颌绷得极紧,咬肌微微抽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目光扫过紧闭的木门,仿佛能穿透门扉,看见里面昏迷不醒的妹妹。

眼底的怒意未散,却又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暗——他知道,萧珩也是受害者。

他抬手,指腹重重碾过眉心,像是在强压翻涌的情绪。

最终,他只是沉沉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向廊下的石凳,重重坐下。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节奏凌乱,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愤怒吗?——当然愤怒!他的妹妹,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楠儿,如今伤痕累累地躺在里面。

恨萧珩吗?——恨,可又无法真正恨下去。因为萧珩同样狼狈,同样痛苦,甚至……比他更心痛。

能怪阿团吗?——那不过是个痴迷药理的孩子,无心之失,罪不至死。

所以,他只能沉默。

荷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阿团缩着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萧景和楚明澜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压抑的寂静。

最终,沈知宴只是低声道——

"等楠儿醒了再说。

"

短短七个字,却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沉默地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冷静下来。

可所有人都知道——

他在忍。

忍下怒火,忍下心疼,忍下所有无处发泄的情绪。

因为此刻,他比谁都清楚——

有些错,不是愤怒就能弥补的。

暮光透过茜纱窗棂,在床榻边沿镀上一层暖橘色。·x_x*n′y!d+..c^o\m¢沈知楠眼睫轻颤着醒来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萧珩紧绷的下颌线——他保持着笔直的坐姿,却在她睁眼的瞬间倾身向前,连带着床幔金钩都晃出细碎的响。

"醒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散一场易碎的梦,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

沈知楠轻轻摇头,这个动作牵动颈间伤痕,疼得她下意识蹙眉。萧珩的指尖立即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最终只是将晾好的药茶喂到她嘴边。

"对不起,我......

"萧珩的喉结重重滚动,每个字都像在砂纸上磨过。他盯着锦被上纠缠的枝蔓纹样,仿佛那里写着谢罪的词句。

沈知楠突然伸手虚按在他腕间。这个近乎本能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住了——她从前从不敢主动碰他。

"妾......

"她急急缩回手,却在瞥见萧珩骤然绷紧的唇角时改了口,

"我知道王爷不是有意的。

"

萧珩听着她的话,心口像是被钝刀缓慢地碾过。

——她总是这样。

明明遍体鳞伤的是她,可她却反过来安慰他,说

"不是他的错

"。

他抿紧唇,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可最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能说什么?

道歉显得苍白,解释又无从说起。

最终,他只是沉默地拿起药膏,指尖轻轻挑开瓷盖,莹白的药膏泛着淡淡的雪莲香。

他伸手,指尖捏住她的袖口,缓缓掀起——

沈知楠的手臂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耳尖染上一抹薄红。

"王爷......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虽然昨夜他们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可那是在他失控的状态下。如今两人都清醒着,他这样掀她的衣袖,指尖触碰她的肌肤,让她心跳乱得厉害。

萧珩却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却不容拒绝。

"别动。

"他嗓音低哑,像是压抑着什么。

沈知楠僵住,不敢再动,只能任由他的指腹沾着药膏,轻轻抹在她的伤痕上。

——他的指尖很烫。

触碰的刹那,她浑身一颤,手臂上的细小绒毛都微微立起。

萧珩察觉到她的反应,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得更轻,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贵之物。

药膏清凉,可他的指腹却灼热如炭火,一点点沿着她的伤痕涂抹,每一下都让她呼吸微滞。

——太羞人了。

沈知楠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可余光却瞥见他专注的侧脸——

他眉头微蹙,薄唇紧抿,像是在对待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萧珩涂完手臂,又轻轻拨开她衣领的一角,露出脖颈上那一圈青紫的指痕。

沈知楠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肩膀。

"别躲。

"他嗓音沉哑,

"这里也要涂。

"

她只能僵着身子,任由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最脆弱的颈侧。

——他的呼吸洒在她肌肤上,烫得惊人。

沈知楠咬住唇,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褥。

萧珩察觉到她的紧绷,指腹微微一顿,随即低声道:

"疼?

"

她摇头,声音细若蚊吟:

"......不疼。

"

可她的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萧珩眸色微暗,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沉默地替她涂药。

屋内静谧,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纱,落在两人身上——

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心跳如雷。

萧珩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时,木门透出的暖光在青石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阿团踮着脚正要敲门,萧景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别去。

"太子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窗纸上交叠的剪影——萧珩单膝触地的轮廓正缓缓俯身。

楚明澜了然地拽走还想说话的荷儿,绣鞋踩过落叶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她回头看了眼仍坐在石凳上的沈知宴。

沈知宴的拳头在膝头攥紧又松开,骨节发出轻微的

"咔

"响,转头看了一眼木门,起身离开了。

阿团困惑地眨眼,却被萧景拎着后领拖出院落。萧景转头看了一眼木屋,眼里有止不住的笑意,二弟这辈子恐怕都没这么小心翼翼过。

屋内,萧珩的指尖在瓷罐边沿轻叩两下,药膏与骨节相击发出清泠的响。他垂眸看着沈知楠腕间已涂好的伤痕,却迟迟未将药罐放下。

"还有身上的。

"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火燎过。

沈知楠怔忡间,忽觉肩头一凉。素白中衣的系带不知何时已被挑开,萧珩的指节正抵在她锁骨处——那里有处最深的齿痕,结着暗红的痂。

她慌地去拢衣襟的手指,被他用掌心轻轻压住

药香突然浓烈起来,是他将雪莲膏在指尖暖化了

窗纱被夜风吹得鼓起,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她看见他喉结上的血痕。

"别...

"她往后缩时,后腰撞上他横在榻沿的手臂。这个半拥的姿势让呼吸都变得灼热,萧珩却只是沉默地蘸了药,指尖悬在那处齿痕上方。

第一下触碰时,她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立即改用指腹最柔软的部份,力道轻得像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药膏化开的凉意与他呼吸的热度交织,在肌肤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沈知楠死死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她听见瓷罐与床沿轻碰的声响,听见窗外惊飞的夜鸟扑棱棱掠过屋檐,却听不见自已擂鼓般的心跳是否被他察觉

掌下肌肤比雪莲膏更细腻,却布满他留下的罪证

她咬唇忍羞的模样,比昨夜哭泣时更让他喉头发紧

系带垂落的阴影里,隐约可见更多未处理的淤青

沈知楠的耳尖红得能滴血,慌乱间竟用额头抵住他肩膀。这个近乎投怀送抱的姿势让两人都僵住了,她立刻后仰,却被他托住后颈。

当抹到腰际的指痕时,沈知楠再也忍不住抓住他手腕:

"够...够了...

"声音带着哭腔。萧珩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因疼痛,而是羞耻——她甚至不敢低头看自已半敞的襟口。

烛芯突然爆了个灯花,映亮她颈间细密的汗珠

窗外吹进一丝夏风,药罐中的药香里混进一丝血腥气——是萧珩又咬破了舌尖

萧珩突然扯过锦被裹住她,自已却退到三步之外。他背过身去整理药罐时,沈知楠看见他后颈的青筋暴起,玄色衣领被汗水浸成深灰。

"剩下的...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明日让荷儿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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