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废弃砖窑。,j+c\h.h-h′h?..c¨o,m*
一桶冰冷的井水从头顶浇下,那个被捆在破椅子上的杀手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他脑袋上的伤口混着血水和泥水往下淌,黏住了头发,模样狼狈不堪,眼神却依旧像头不肯驯服的野狗,死死瞪着面前的三人。
“呸!”
一口血沫子混着唾沫,狠狠啐在了脚边的地上。
他嗓音嘶哑,像是破锣在响,脸上却咧开一个狰狞的笑。
“怎么着?想从老子嘴里掏话?做你娘的梦!我们狸猫老大是爷们儿,不像你们,就会玩背后拍砖的阴损招儿!”
何振华没搭理他的叫嚣,自顾自地蹲下身,从兜里摸出烟盒,慢悠悠地磕出一根,递到那人嘴边。
“点上?”
杀手把头猛地一偏,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何振华也不在意,收回手,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有些看不真切。
“是条汉子。”
他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可惜,跟错了人。”
“我呸!”
杀手再次啐了一口,脖子梗得像一根铁棍。¢v!7`x`s-w′.+c,o?m/
“少他妈来这套!想让老子卖老大?下辈子吧!老子今天栽了认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嘴还挺硬。”
旁边的大金牙往前凑了凑,搓着手,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换上了一副阴冷的表情。
“兄弟,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们这行,最讲究‘名声’二字。你家老大坏了规矩,想黑吃黑,现在又派你来要我的命。这事儿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西九城里混?”
他压低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循循善诱。
“你现在把该说的说了,念你是个听令办事的,这事儿还有的盘。你要是扛着……”
杀手脸色白了一下,但随即像是受到了更大的侮辱,梗着脖子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给人提鞋的狗腿子!我们道上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二鬼子!迟早让人把你这颗假牙撬了塞你屁眼里!”
“你!”
大金牙被戳到痛处,气得浑身首哆嗦。
“呵……”
角落里,一声极轻的笑传来。
一首搬着半块砖头坐着看戏的赵军垦,托着腮帮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出“审讯”。`1.5\1′x_s.w\.,c,o~m?
杀手骂得正上头,一扭头,正好看见赵军垦那张带着笑意的漂亮脸蛋。
那笑容在他看来,是赤裸裸的嘲讽,比任何辱骂都让他难堪。
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他把所有的怨毒都对准了这个从头到尾没说话的女人。
“笑!笑你妈个逼!”
他面目狰狞地咆哮起来。
“臭娘们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背后那块板砖就是你拍的吧?!长得人模狗样,心比蛇蝎还毒!等老子出去了,第一个就操翻你,让你……”
污言秽语还没喷完,就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赵军垦脸上的笑,没了。
那张明媚的脸,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瞬间凝固。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动怒,只是慢悠悠地站起来,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
下一秒。
她脚下的碎石子猛地向外炸开!
一道残影己经到了杀手面前!
“啪!”
一道清脆到骇人的耳光,狠狠抽在杀手脸上。
那力道,不像是人手打的,更像是一条钢鞭!
杀手半边脸瞬间塌了下去,整个人连着椅子向侧面倒去。
椅子还没落地,赵军垦己经鬼魅般欺身而上,左手闪电般扣住他的右肩,右手抓住他的手腕,不带丝毫烟火气地向外一拧,向上一抬!
动作干净利落,像是在拧一根湿透的毛巾。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骨裂的脆响,在死寂的砖窑里轰然炸开。
那是骨头被硬生生从关节里撕出来的声音。
“啊——!!!”
杀手嘴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抽噎和哀嚎,那声音凄厉扭曲,彻底撕碎了他伪装的所有硬气。
剧痛像烧红的烙铁,在他每一根神经上疯狂碾过,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他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这个他以为最无害的漂亮姑娘,才是真正的活阎王!
他后悔啊!
何振华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赵军垦能打,却没想到是这种打法。
这不是比武,这是纯粹高效的、奔着废人去的杀招!
大金牙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回地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感觉那声“咔嚓”仿佛在自己身上响起。
我的亲娘……这位君姐,是真敢杀人啊!
赵军垦松开手,任由杀手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抽搐。
她慢条斯理地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关节发出一连串“咔咔”的轻响。
她蹲下身,凑到杀手耳边,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你骂我,我可以当你是在放屁。”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能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但你,不该带上我爹妈。”
“所以,我改主意了。我不问了,我准备把你拆成零件,一块一块的。”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杀手那条完好的左臂上。
“现在,告诉我。”
“狸猫,在哪儿?”
杀手浑身抖得像筛糠,剧痛和恐惧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
他看着眼前这张漂亮到让他胆寒的脸,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我说……”
他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哀求。
“姑奶奶,我错了!我说!我全都说!饶命啊!”